看妻子都是那样理所应当,把这封私信归类于陆铭对江呦呦的疼爱了,江敬不禁也有了那么点怀疑自己的想法。
难不成真的是他想多了?
陆媱看江敬似乎还在纠结,不由得笑语盈盈地安慰他:“还担忧什么呢,皇叔对呦呦的好我们也都看在眼里,不是吗?我们呦呦那么古灵精怪,他就是偏爱这样可爱的小辈啊!”
江敬听罢,回想起陆铭对呦呦的诸多帮助,终究是被陆媱的理由说服了,居然还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也是,王爷虽然看着比较冷漠,其实待小辈还算关心。”
“上次皇叔去宫里,陛下家的孩子吵着要和他相处,皇叔也没有推辞,也允许小皇子枕在他的膝头看书呢。”陆媱笑吟吟地补充道。
说到这里,江敬也想起来当时的场面,唇畔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舒心多了,可一旁的江呦呦,听到这些谈论,不再因为爹爹擅自动她的东西感到生气,反倒是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困惑。
陆铭对那个十来岁的小皇子也很温和,看来,他待家族里的小辈,其实都是别有一番温柔的吧。
江呦呦认真地顺着想下去,惊觉自己只是其中之一,再加上可能性格讨人喜欢,就是因为这样,陆铭才会这样厚待自己的吧。
虽然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可是,陆铭对她好并不是理所当然的,既然得到了人家的给予,她也要知恩图报才是呀。
江呦呦思索着,又和娘亲怜爱的目光对上了,她更加坚定了,要好好回报陆铭的决心。
从那之后,每次江呦呦提起陆铭,甚至还会多用几句敬语,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态度是越发的尊敬,反倒是因此显得生疏了不少。
纪诗和施月作为江呦呦的身边人,性格又比较细致,从桩桩件件的小事中,终于是发觉了其中的异常。
主子似乎是误会了王爷的心意,把他当值得敬重的长辈来对待了。
虽然王爷的确气场十足,但要是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被心上人看成了长辈,就连纪诗和施月都无法想象得到,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还是暗中委婉地提醒一下吧。
两个女护卫都如此决定。
因着财力无比充足,江南的赈灾一事平安顺利地结束了,陆铭在圆满完成任务后,也迫不及待地回到了京城。
皇帝准备了宴席为他接风洗尘,可是陆铭一心牵挂着心爱的小姑娘,想也不想就婉拒了。
当他从宫里回到府中,打算收拾一下,再去见江呦呦一面时,却发现纪诗已经来到了府上。
“近日郡主倒是很挂念王爷,有时还主动打听王爷的事。”
纪诗犹豫着跟陆铭说,陆铭听罢,心情颇好地挑了挑眉,依然保持矜持风雅,只是上扬的唇角暴露了他颇为高兴的情绪:
“本王已经与她回信了,怎么还是这般放不下。”
纪诗知道王爷压根没察觉自己的意思,踌躇着,斟酌言辞尝试跟陆铭表达:“郡主心里记挂着王爷的恩情,一直想着得了机会,好好回报呢。”
如此这般,纪诗旁敲侧击一样疯狂暗示,终于让陆铭意识到,小姑娘被误会拐偏了。
他无奈地勾起唇角,等纪诗走后,向旁人招了招手:“来人,备上本王之前为郡主准备的礼物,随本王去江府一趟。”
身为摄政王,陆铭出场,声势自然是一等一的浩大,他带的礼物又多又珍贵,满满地堆在马车上,吸引了无数路人的艳羡目光。
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口,看到那么大的阵势,守门的侍卫不敢怠慢,即刻传消息到主子面前。
江敬一脸复杂地接待了陆铭,可是看着陆铭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心不在焉,想见的人另有其人似的。这让他坚定不移相信妻子的心,因为陆铭的表现又有点动摇了:
摄政王当真对呦呦没有动什么男女之情的心思?
他还在苦恼着该相信谁,那边江呦呦被娘亲催着,不好意思地前来收礼。
陆铭看到让他魂牵梦绕的少女,俊美的面容上浮现笑意:“看看是否有你钟意的礼物?”
江呦呦静静地看着那些堆积成山的礼品,从发饰到其他首饰,从奢华的衣裙到珍奇古玩,陆铭算是把整个江南的好东西都给她搜罗过来了。
而且,他期待满满地看着自己,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博自己一笑,完全不在乎付出了多少。
这样,就好像城里的传言……
江呦呦回忆起,上午阿玉神色认真告诉她的传言:
“摄政王殿下倾心落云郡主许久呢,只是碍于身份有差别,还有那么一层尴尬的关系,就一直不能够表达呢。”
“我听说的也是这样,为了帮郡主摆脱她当时和邻国太子的婚约,殿下曾经与陛下深夜交谈了很久。”
阿玉说完这些,还忧心忡忡地分析:“郡主,奴婢就说王爷他果然心怀不轨,奴婢觉得郡主应该好好避一避嫌才是,千万不要随便和外男扯上关系。”
江呦呦清楚,以二人现在的明面关系,避嫌是应当的,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深处,潜藏着接近陆铭的蠢蠢欲动。
这种矛盾让少女很是迷茫,是以当陆铭静静等候她的反应时,江呦呦只能尴尬地回应一句,附和几声,然后无可奈何地落荒而逃。
陆铭看着少女找了借口,慌忙逃走的背影,眸色变得深邃。
该如何进一步拉近同她的关系呢?分明,她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吧。
自那以后,江呦呦把礼物都堆在了库房里,满怀着互相矛盾的情绪,既期待着陆铭再次来访,又担心他失望了,不愿意再搭理自己。
纪诗和施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郡主,属下看见王爷今日路过将军府了。”纪诗故意提醒江呦呦。
她惊喜地看了女护卫一眼,后知后觉地发现只是“路过”,瞬间又无精打采起来。
整整三天他没有再来一次,就连她送出了信,也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