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说什么呢,嫂嫂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小丫头闻言直接黑了脸,抢在宋诗诗开口之前,目光锐利的扫向自家二哥。
容轩并不意外,准确说压根儿没在意:“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嘛,你对嫂嫂态度那么不好,得和嫂嫂道歉。”容瑕鼓着腮帮子愤愤道。
容轩绷着脸拒绝:“就不。”
“二哥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哪是我不讲道理,分明是你无理取闹。”
兄妹俩一言不合吵起来了,当事人宋诗诗压根儿没想过他们会为了自己争吵。
“哎呀,多大点儿事啊,不吵哈。”宋诗诗站到他们中间。
边哄哄这个,又得顾及那个。
其实她是清楚容轩的,没啥坏心眼,纯属口不对心傲娇了些。
像这种别扭的熊孩子宋诗诗在现代的时候见过太多了,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就是二哥不对,二哥坏,不理他了。”
容瑕不甘心,自顾自的生着气,干脆扭过身子不和容轩说话了。
容轩同样绷着脸,心想妹妹竟为了一个外人与他置气,顿时也不想理容瑕。
这俩小朋友闹脾气,真是特别的幼稚,宋诗诗说破嘴皮子都没有半点效果。
随后,她只能求助的看向提鱼进门的容浔。
“夫君,我好像做错事了~”
宋诗诗委屈巴巴的绞着手指,示意他自己的弟妹,自己教去。
“你们又怎么了?”容浔疑惑的目光流连于容轩兄妹二人之间。
气氛怪怪的,容浔只知晓他们闹别扭了,但不明白为何惹到了他的娇娇儿。
容轩和容瑕二人皆垂着脑袋不语。
于他们而言,从有记忆开始世界里就只有大哥,容浔如兄如父。
哪怕什么都不说,一个眼神过来,他们就害怕得不行。
宋诗诗忍俊不禁,也不打扰自家相公教导“熊孩子”:“时候不早了,我去准备晚饭,今晚就吃鱼吧。”
“好,辛苦娘子了。”容浔温和的点了头,乖巧十足。
宋诗诗眉眼带笑,出门前还不忘将门给掩好,然后才走到容浔临时给她搭的小厨房准备炖鱼。
她正蹲在灶台前生火,微弱的烛光摇曳下,有个身影倒映在前方。
宋诗诗下意识朝着门口方向看去,忽然看到陈小桔巴巴的偷看她。
被发现的那一刻,陈小桔又飞快的跑了。
把宋诗诗直接整懵圈了。
在她的印象中张翠兰的这个女儿不太爱说话,不争不抢的在容家被人使唤干活。
张翠云找不到他们的麻烦,基本上将无处发泄的怒火全发在陈小桔的身上,就连张翠兰都不敢多说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怜悯心作祟,宋诗诗熬好了鱼汤后,默默的装了一小碗出来。
昨天吃剩下的玉米馍馍她不爱吃,连带着鱼汤,宋诗诗拿到了陈小桔住的小黑屋。
从前这个小黑屋还是容轩容瑕住的。
“小桔。”宋诗诗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怕被容家人听见,她把音量压得很低。
哪怕声音再小,陈小桔还是听到了。
“你……你是有什么事吗?”
她警惕的不敢上前,又瘦又小的脸上充满了疑惑和恐惧,连说话也带着明显的颤抖。
宋诗诗看到她,仿佛看到了容瑕被虐待的模样,一时间心更软了。
“你叫小桔吧,算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表嫂,今天的事情谢谢了。”
她把盛好的鱼汤和两个玉米馍馍放在桌子上,脸上挂着很温柔的表情:“这是给你吃的。”
宋诗诗怕给她惹麻烦,十指抵在唇上,压低了声音提醒:“偷偷的,谁也不告诉,明白吗,这是我们的秘密。”
“为……为什么?”陈小桔带着轻微的哭腔,下一秒就快哭出来了。
对她来说,从未有人关心过她。
就算是亲娘张翠兰,也不过是想等她再大一些,能够一次性卖个好价钱,这才带着她来容家。
至于为什么偷看宋诗诗,是因为她打从第一眼看到宋诗诗便惊为天人。
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也没想过从宋诗诗身上得到什么,她就想远远的看着。
宋诗诗愣了一下,微笑着并没有说话,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殊不知,正是因为宋诗诗今日小小的举动,在将来的某一天救了她一命。
送鱼汤不过是个小插曲,宋诗诗回去后并没有提起此事。
饭桌上看着所有人都吃得满头大汗,最后连汤汁都喝个精光,宋诗诗别提多有成就感了。
就连一直和她不对付的傲娇叛逆少年容轩,吃了饭后也变得格外的乖巧。
一听说过段时间要给他治腿,内敛老成的脸上多了几分少年的激动。
他那什么都听从宋诗诗安排的乖巧样,间接的让宋诗诗仿佛看到幼年时期的容浔。
简直不要太可爱。
“想什么呢,笑成那个傻样。”
容浔在外面洗了澡,带着满身的水汽走了进来,抬眼就看到他的小妻子托着腮巧笑嫣然的模样。
当下心中微动,长臂牢牢的圈住女人纤细的柳腰,轻而易举将人带坐到自己的腿上。
“夫君,你觉不觉得这两天特别安静。”宋诗诗顺势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怀中,无厘头的说了一句。
“嗯,有点。”男人低低的应了句,没再开口。
他不想说,宋诗诗干脆就不问了,身体往他的怀里拱了又拱。
黏黏糊糊的撒娇:“唔……好困,你抱着我睡觉吧。”
容浔失笑。
就算他想拒绝,宋诗诗抱得那么紧,也要他能够挣脱才行。
或许是因为白天太累了,折腾了半天去抓鱼,回来了又忙着做饭,宋诗诗窝在容浔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娘子。”容浔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没反应。
随即,容浔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的身下慢慢的抽出来。
宋诗诗眉头蹙了蹙,极其不适应的动了动身子,口中含糊不清的喃喃:“唔……别吵,乖乖睡。”
“诗诗?”容浔好不容易抽回微酸的手臂,下意识轻轻低唤了一声。
这回确定宋诗诗没反应,且睡得格外的沉。
容浔一颗心悄悄落了地,这才转身换了一套夜行衣,趁着夜色渐浓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
可他不知道的是,宋诗诗从始至终压根就没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