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林家的事情不用复杂来形容,那简直到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地步。
林家各个旁支的亲戚一辈又一辈人,前仆后继虎视眈眈地盯着萧策安屁股底下这个位置。
有事没事就出来耍个存在感,搁谁身上都觉得烦。
既然这样的话,这个位置不要也罢。
萧策安自己也不情愿待在这个位置上被火烤。
“可以。”皇后点头应允。
他们要收回的也只是一个被世袭了好几世,如今已经是个空壳的王爷名号罢了,对于萧策安本来来说无足轻重。
更是因为不理解小家虎视眈眈想借着这么名号,上位的那些人。
他们明明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却非得盯着这个虚无的已经被吞噬殆尽,没有半分用处的萧王名号。
实在是大可不必。
魏飞雨沉默着难得没有表态。
“你们呢。”
“臣并没有什么想要的。”魏飞雨道,权势和金钱都不是他要的东西。
但眼角的视线还是朝着萧策安看了一眼。
皇后捏了捏眉心,看向他们每一个人:“你们不用担心,赏赐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也是皇帝的意思。”
最后魏飞雨思索片刻还是求了块免死金牌。
宋辞眨巴着眼,她好像也不缺什么……硬是要说的话。
“皇后娘娘,我可以求一道嫁人的圣旨吗?”
她眨巴眨巴眼,说得真切。
皇后一愣,广为人知的都是男子来求,怎么今日是女子先开了口了。
“阿辞。”
晏舟的脸红了一半,立马就懂了。
宋辞直白地拉了他的手,宽慰道;“别担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本来三分熟的晏舟,现在好了,全熟了。
扑哧——不知道是谁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皇后娘娘打第一眼看就欢喜这个丫头,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晏舟也喜欢得紧她。
这两人很好。
“好,日子不如就定在中秋之后如何?”
距离中秋还有段时日,该是来得及准备的。
“晏舟呢。”
说着不要,但是最后皇后娘娘还是赏了一身凤冠霞帔,外带不少嫁妆。
可谓是把皇室的豪气体现得淋漓尽致。
问完了他们想要的,皇后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旁人得了这个机会,指不定要绞尽脑汁拿到什么稀释珍宝才好。
他们倒好一个个的,什么都不要。
反倒是皇帝笑了笑并不觉得突兀。
“这些孩子打小在外面也惯了,便随他们高兴去吧。该给的一律照常给就是了,还有晏舟那孩子多少要给个府邸,给封号,今后也好常来宫里走动,看看我们这些老家伙。”
皇后娘娘一一记下叫人去办。
他们这些小辈都有自己的想法,随他们去吧,终究老一辈的还有人在。
“那个萧家的打小就受了不少委屈,别给得太显眼,干脆给魏家双倍地份,这两人从小玩的就好,东西给了魏家收着,萧家那些闹事的也就不敢闹了。”
皇帝如此说道。
趁着宫里的事情办完了,晏舟便带着了闷了许久的宋辞外出去玩。
魏飞雨和萧策安都还在忙对付那群人的事情。
暂时还脱不开身。
湖面上只停了一只小船,他们便上了船,看到台阶旁的银杏树叶子洒满了台阶,半绿半黄。
谁想天气多变得很,才刚上船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雨。
下雨的时候湖面上就变成了雾蒙蒙的一大片,看不清前方是什么了。
等雨停了便瞧见了晚霞和躲雨的行人,湖面上的浮萍大片大片地连在一起。
他们坐在船上看落日,看过往淋了雨撑着油纸伞的人,人间的烟火气从灶台里冒出来,热腾腾地叫人心安。
船家笑着和他们说了,被雨声遮掩了,宋辞没有听清。
“两位是夫妻吧,”船家手里的浆,荡漾了绿水。“看着不太像本地人,这雨啊时常会有,往南也有,不过那儿的名字好听,叫什么烟雨江南,到底都是雨罢了。”
船刚巧靠了岸,晏舟笑笑起身要付钱,船家却摆摆手说今日投了眼缘,不收钱。
“不用不用,没几个钱而已。”
两人下了船,船家却在船舱里发现他们倒扣在碗底的银子。
“哎,银子!”
等再去寻人,却是人海茫茫看不到了。
晏舟怕再下了雨,还是买了把油纸伞,宋辞觉得有趣拿在手里把玩。“今后得了空我们也去江南看看吧。”
她发现自己最近开始喜起欢雨和绿意来了,都是饱含生机的事物。
“好。”晏舟应声,将她护在右手侧。
书画一船烟外月,湖山十里镜中人。——《随园诗话》
他的存在像是夏天吹过绿色麦田的风,轻柔不留痕迹,却被一个人牢牢记在心底。
萧策安和魏飞雨这两人还真是喜欢粘在一块。
两人平时吵闹也是常事,认识他们的也早就习惯了。
晏舟和宋辞还没从外头进来呢。
就听见两人说话的声音了。
原来他们方才去了萧家走了一趟,告知了封号被褫夺的事情。
因为萧家的封号被褫夺了,不算小事,旁支的人多少还是受影响。
旁支的人原本想着就算那个位子是萧策安坐也没关系,到底是个孩子,能是能摆布的。
眼下却不同了。
“哼,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现在也只能瞪着眼睛看着我了,自己没本事怪谁。”
萧策安今日只觉得解气。
那些老家伙一个个吹鼻子,瞪眼的。
“嗯,确实解气,只不过某人差点被群殴而已。”魏飞雨揭短。
闹是必然的,不过他们今日带了人去,到底没有什么大碍。
萧策安双手抱胸,“反正现在事情是解决了,我是宁愿放弃一切都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了。所以这免死金牌什么的你还是自己收着吧,我用不着。”
……
宋辞干咳了两声,试图转移话题。
“那你今后还要住在魏府吗?”
“当然不。”
“嗯。”
前一句是萧策安说的,后一句话是魏飞雨说的。
两人面面相觑,完全是没谈拢的样子。
“魏飞雨你……”
“这也是圣上的意思,在魏府要比旁处安全许多。还有我母亲也希望你留下。”
魏飞雨瞪大了眼睛,原本以为自己能摆脱魏飞雨这个家伙了,没想到现在连伯母都搬出来了。
“我要是非要走呢?”
“那你把这块免死金牌带着。”
魏家和免死金牌都可以保他安全。
“好,你赢了,我留下。”
魏飞雨别过头去,偏是不要那免死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