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落下,月亮再次升起的时候,宋辞望着广阔天空上的月色,毫无睡意,心绪也渐渐繁杂起来。
自从晏舟他们去了皇宫之后,她就一直心绪不宁,巴彦正叫手下的兄弟们修整,这一场下来他们也有死伤,但是并不惨重。
退到了山里后,也未曾有追兵围剿,想来诸忠怀他们已经回皇宫了。
山林里,时常能听到风吹树动的莎莎声响。
“喝点?”
巴彦拿着酒,站在宋辞旁边,后者摇了摇头,喝醉了就等不到他的消息了。
“有消息了吗?”宋辞问道。
“不用担心,上天会眷顾他们的。”京都的万家灯火看来十分祥和。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若是他们失败了饿,会有人来报信。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出什么动静,一个人突然闯进了山里。
“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我是来送口信的。”被围在中央的是个宦官,正焦急地在一群草原人里寻找着什么人。“你们认识一个叫宋辞的姑娘吗?”
宋辞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蓦地站了起来,朝着来人冲了过去,“是不是晏舟叫你来的?他们那边情况如何?”
那宫人点了点头,被一群手持武器的草原壮汉围着,难免有些心慌:“事情已经了断了,还请两位随我一同入宫去吧。”
巴彦的人在他身上搜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信物。
“看来真的是他们派来的。”
宋辞点了点头,又问了些问题,但那人只是摇头,说等他们进了宫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脸上的神情虽然还有些害怕,但并不慌张,看样子不像是说谎。
“好,我跟你走。”
巴彦交代手下的兄弟在这里等消息,不要轻举妄动。一旦发现不对立马撤退。
三人各骑了快马往宫里赶,沿途却发现多了不少关卡,拦截过路的行人进行盘查,带路的宫人凭着手上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地带着他们进入了皇宫。
后来宋辞才知道那些关卡是为了剿灭诸忠怀的余党。
“两位,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还请两位自行进去吧。”那宫人委婉道,将宋辞和巴彦两人分别领到不同的门前。
宋辞他们并不理解其中的用意,却还是照做。
推开门的瞬间,宋辞就看到一道自己颇为熟悉的身影。
“晏舟。”
在看到晏舟安然无事的时候,宋辞可算是松了口气,他无碍就已经说明了很多的答案。
“阿辞?你怎么在这里。”
晏舟后知后觉,应该是皇后娘娘派人将她带来的。
“不是说已经结束了吗?”宋辞愣神,听着晏舟的语气像是出了什么变故一样,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但对面却没了下文。
“是多坏的消息?”宋辞深吸一口气,这其中最大的变数不就是诸忠怀吗?难不成是他没死逃了?
“其实倒也不是。”
晏舟看着她,过了片刻,叹了口气,还是尽数告知,原本是不想让她担心的,不过眼下要是自己什么都不说宋辞反而会更担心。
将先前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
宋辞迟疑了一下,“诸忠怀就这么死掉了吗?”
这么说的话事情不是都已经结束了?
“没有这么简单。”晏舟苦笑一声,他如今身份敏感所以才被留在这里等消息,而魏飞雨和萧策安等人一概不在皇宫了。
他们去了安葬皇帝的陵墓……
唯一怕的就是已经来不及了。
夜色更加浓重起来,皇宫上下被严禁说起今日发生的事,看似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实际上早已是暗潮涌动。
皇后更是一夜未眠。
都在等待着那个未知的结果。
……
就在诸忠怀在和魏飞雨他们对峙着,一直到断了气的时候,皇陵的某个棺材里不时传来敲击的声音。
但外面的守卫根本不可能听到。
棺材里的人自嘲地笑了声,“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以这样的法子死去……”
就算诸忠怀败了,自己也可能被闷死在这棺材里,那才是彻底死干净了。
皇帝闭上眼睛,这皇帝被他坐成了这个样子,还真是叫人觉得憋屈。
棺材里的空气慢慢变得稀薄起来,叫人眼皮都沉重起来。
模模糊糊之间,听到有人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
“你说这么多陛下不会怪罪我们擅自闯进来吧。”
“没时间了,快找。”
皇陵这地方,萧策安也还是头一次来,当初他家老爹都没机会进。
魏飞雨眼尖的发现皇帝的棺材。
的亏不是土葬、火葬不然他们这时候赶过来只能看到一堆土或者一捧灰了。
“棺材被封死了,用东西撬开!”
“我来!”
四角被人打了洞,浇灌了铁水为的就是防止后世的盗墓贼起了歹心行偷窃的事。
就算是来个百八十斤的胖子压上去,也不一定能移动分毫。
萧策安愣是从陪葬的器皿里,双手拖过来把大剑,“从中间砍,用正常方式打不开,就从中间。那儿总该没被灌铁水吧。”
俗话说大力出奇迹。
这种力气活,萧策安是做不了了,那就只能魏飞雨上了。“退后。”
萧策安单手才能拎起来的重剑,魏飞雨单手就拿了起来。
“砰——”
就算是棺材里是个粽子,听到这声都得被吓得坐起来。
皇帝惊悚地看着头顶的异动,往边角退了退。
“你们是什么人?”一句话刚问完,就被接二连三的重击声打断。
术业有专攻,魏飞雨愣是把好好地棺材砸穿了。
“砸开了,砸开了。”
“咳咳——你们。”皇帝跌坐在棺材里,大口喘着气,头一次觉得活着真好。还没等他再次站起来,眼前一黑。
“小心!”萧策安惊呼。
好在有惊无险。
“没事,脉搏还在,快回去请太医。”魏飞雨顾不得什么礼数,当即将皇帝拦腰抱进了马车。
跪倒在地的守陵人,看到皇帝被人带了出来,直接瘫痪的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的话。
本该要逃的,一个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