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暖阳就叫人犯困,秦氏刚收拾完碗从厨房里头出来,想趁着这么好的阳光出去转转,才拐了个角就撞见了旁边那家人。
“哎,王家媳妇吃过没,原来你们在家啊,今早我做了点心想送点给你们的,谁想你们都不在家。”
秦氏觉得这户人家怪得很,平日里连个身影都看不到,连饭点的时候都看不到炊烟。
说是一家子都是老住户了,也就在刚搬来的时候送过一坛子酸菜过去。
被喊住的王家的媳妇,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僵硬的回答道:“有事出去了,家里人不喜吃甜食,下次不必送了。”
转头就进了自家的门,徒留秦氏在原地发愣。
两家只隔了一堵不高不矮的墙,中间栽了一棵老死的桃树,枝丫贯穿了两院。
“真是怪的很…怎么会有这么怪的一家子人,就像是本来就不是一家人一样。”秦氏自言自语,晃晃脑袋,以为自己想多了。
又绕着家面前的前日刚种的菜园子转了一圈,发现地里似乎有被人挖过的痕迹,翻出来的土都是新鲜的,周遭还有一圈脚印子,不像是鼹鼠、野兔一类的,倒像是人的。
“保准是宋辞那丫头没注意踩到的,等会儿可得可她好好说说!”秦氏心疼自己刚种下去的菜苗。
其实家里面也不缺菜之类的,就是她平日里闲来无事,种着玩的就是。
宋辞和萧老一早就劝她不要忙活这些,之前还因为种这点菜还伤了腰,在家里躺了好几日才能下床。
在往前走几步的以后,竟然发现房子一脚的墙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窟窿,巴掌大小,不像是被人撬得,倒像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狗搞的鬼。
这倒是提醒了秦氏,“如今住的这地方偏远了些,时常会有些野狗什么的也正常,但要是进了家门咬了人就不好了,干脆把家的四周围上栅栏吧。”
说着话,她就喊了晏舟和秦九月来,但半晌都没听到回声。
宋辞和晏舟几个都挤在萧老的院子里,吵吵嚷嚷个不停。
“阿辞,这是为兄为你准备的甜枣,这样喝药就不会哭了。”
“阿辞不喜欢吃甜枣…”
“闭嘴,和你说话了吗?”
宋辞:…
让萧老都不得安生,好不容易听到秦氏喊人了立马把三人都往外赶。
“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就别折腾我这个老家伙了,一天天的也不嫌烦人。”
砰的一声,大门一关,总算安分了。
宋辞看着手里还没喝完的药,和两个又要掐起来的人,立马警惕起来,说到:“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衣服洗了还没晾,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阿辞…”
相顾无言,好不容易秦氏喊来了人,也没问他们干嘛去了,只说了自己想加栅栏的事情。
“你们要是不得空,等明日我喊人来弄就好了。”
晏舟想了想,压下心中的狂跳,说道,“不用了,这点小事,交给我们来就好。不过就是些迷了路的动物而已。”他心知肚明这些人是来监视他的。
果然,秦九月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说道:“放心吧,就算是有贼人搞的鬼,也不碍事,到底就是贪财,家中有人他们就也不敢轻举妄动了,随后我叫李叔派几个人来就好。”
晏舟半晌没有说话,心里滋味很复杂。
最开始他只认为,那些人监视段时间,什么都没发现自然就会走了,顶多自己和他们多耗些时日,到时候他过自己的日子,相安无事。
如今才知道,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他们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和赵宏博的关系,是想将家人作为威胁自己的把柄。
他蹲下身,手里握了一把土,郑重地对秦九月行了礼,“兄长,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件事…”
秦九月想了想,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
“放开我,放开我!”赵世博自己被裹得像个粽子一样,被人一路押送着,到了一处军营样子的地方。
没有丝毫怜悯他的叫喊,一把将人丢进了将军的营帐里头。
“将军,人已经洗干净送过来了。”
“嗯,你先退下吧。”魏飞雨翻阅着桌子上的竹简,头都没抬一下。
底下的赵宏博恼怒到不行,呵斥道:“魏飞雨你至于吗?公报私仇,咱们两人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你至于这么对我吗?”
那澡洗的,还不如不洗。连个香皂就都没有,就把自己扔在水桶里面泡着,还叫了两个大汉给自己搓澡,搓的皮都要掉下来一层了。
“记仇?我一般不记仇,因为一般得罪我的人,当时就会被我报复。”
赵宏博的怨气都能把房顶给掀翻了,但看到魏飞雨根本视自己如无物,顿时怒气达到了一个巅峰,要不是现在身上还被绳子给困着,自己非得扑上去给他一顿熊揍!
虽然不一定打得过。
“喂!和你说话呢,你到底是不是宰相派来的?”赵宏博试着用牙咬断绳子,但才碰到绳子就被人制止了。
“我要是你,就不会用这么蠢笨的法子,怎么不用你袖子里藏着的刀?”魏飞雨淡淡的喝了一口茶,面无表情的眸子里,难得透露出一丝笑意来。
“你!”刚碰到袖口藏着的断刃的手,一僵,他干脆也不掩饰了。
说干就干!从出生到现在他还没怕过谁呢!如果能近的了他的身,自己也是有机会的。
他获得自由的一瞬间,手里的利刃直指着魏飞雨。“你不记仇还把我绑过来做什么?”
“你是没吃饭吗?手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魏飞雨轻笑一声,坐在远处,连身都没起,指尖夹住了短刃。
就像是在戏耍老鼠的猫咪,并不急着把老鼠杀掉,而是放在掌中玩弄。
“离开京都的这些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我的小九。”魏飞雨叹了口气,轻而易举的就把他手中的刀刃给夺了过来,放在手中把玩。
太过于小巧了,不适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