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以百计的将士如潮水般从外头涌了进来,陈金豪在外头所安排的人大多都被处理了。
“呵呵,晏小将军还真是有手段啊!”陈金豪阴沉着脸,冷笑着。
“不敢。”晏舟垂下眼睛,慢悠悠的道:“这只是刚开始,陈将军就不想知道今日为何我只带了一人来赴宴吗?只有将我一人留在这虎穴狼巢才能让下面的人得手做事。”
话音刚落,一名陈金豪手下的小将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将军,不好,不好了,后方的粮草被偷袭了……”
陈金豪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将手下的人给拍开,“你是什么时候盯上粮草的,还是说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这个!”
“我们两方本就兵力相当,自然靠粮草取胜,若是陈将军再小心些说不准就不会输了。”晏舟一剑解决了从后面扑过来的敌军,“还是说你以为我的兄长真的放心我一个人带兵遣将?呵,未免太可笑了些。”
陈金豪没说话,眼下的局势迫使他不得不步步倒退。若是全军覆灭,让将士们白白送死,更是便宜了这小子!
“听我命令,准备突围!撤退!!”
……
夜里,李府大门口多了不少巡逻的官兵,连一只麻雀都飞不出去的那种,虽说被白日里还是叫陈金豪带兵突围给跑了,但是他如今已然是惊弓之鸟,短期内不会再对自己动心思。
但是兄长手下的那些人可不会轻易放过他,左右将领各带了人去围堵,若是顺利很快就能班师回朝了。
“既然你兄长早就安排好了人手,那还叫你来做什么?”赵弘博一边往伤口上擦拭着药酒,一边追问道。
晏舟平静的回答,“自然是要个名正言顺的开战方式,若是前朝皇子亲自带兵征讨,要比旁人觉得合理多了吧。”
少年的声音带了些冷漠,有带了点嘲讽,“对了,方才若不是你出手,只怕我也不能全身而退,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赵家人世代为商,从未听闻有谁会武义,你是什么时候会武的?”
“你好像并不是很惊讶。”赵弘博笑道,“我会舞刀弄剑这一点确实没和任何人说过,今日要不是为了保护你,也许今后也不会有施展的时候。”
“你既然生在赵家,又哪里用得到刀剑。”晏舟扔过去一卷绷带,叫他给自己缠上。
“若是我记得不错你我今年也就差了三岁左右的样子吧,有些事情我不说其实你也明白的,你平日里总是装出一副温顺兔子的模样,倒是叫人疏漏了你其实是只狐狸。”赵弘博娴熟个给自己包扎伤口,继续说道:“有时候平静的水面上,并不是你想的的这么平静。”
话已至此,赵弘博无辜的朝着他笑了笑,人畜无害的模样。
李府里的下人都被关进了柴房,李大人也没来得及跑被人给逮住了关在房间里,听候审问。
而晏舟已经从手下的人那里知道这李府家眷早就连夜被偷偷送出淮州了,家中财物分毫未动,如今只剩下李大人一人。
李永福坐在屋里,唉声叹气,他也没想到好好地宴会会变成这个样子,那采荷也不是他安排的,只是如今说的这些还有什么用……
如今都已经是阶下囚,成王败寇了,只怕也是时日无多,不过好在家里人都送出去了。
突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李永福精神一震,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却还是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
“李大人,休息的可好。”晏舟推开门,慢慢的走了进来,手里还领着一壶酒,今日他带来的尚且没来得及喝的酒。“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盛情难却。”李永福强扯出一抹笑容,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片刻之后,两人都有些微醺,有了醉意。
“李大人可曾听说过京城有哪位公子哥使的一手好功夫,最善用扇子做武器的?”晏舟漫不经心地问道,视线却一直盯在李永福身上。“不知李大人知道些什么?”
坦白说,他不太信任赵弘博。
李家人,京城来的,会武,凡是和晏家有关系的事都有他的身影。
实在是过于可疑。
一说是意外,二则是朝廷安插在他们身边的卧底,甚至骗过了宋辞他们。
“我若是说了,你能放我一条生路吗?”李永福哽咽道,“我此生做了太多的错事,如今只想衣锦还乡,陪着我的一家老小安然度过余生……”
年过半百的人了,抹了一把眼泪,晏舟坐在对面沉默了许久,指尖在桌面上不规律的扣动:“李大人,你的命,一直都是攥在你自己手里的。”
话已至此,李永福思考了良久才开口道:“在几年前,我在京城亲戚曾告诉过我一件事,某天夜里,京城一处王府莫名失火,家眷近乎被灭族,只留下幼童和妇人,而死去的那个王爷身前最爱把玩扇子,扇骨里藏着刀刃,杀人于无形,听闻他自己也是死在扇子下。”
“不过,这都是民间谣传的,没有人亲眼见到那人的尸首。”李永福端起酒杯大饮了一口,头上冒出不少冷汗来,私自议论此事,若是被人知晓,也是要丢掉半条命的。“听说那王爷也是个异姓,姓沈。”
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晏舟脸上没有半分的醉意,眸子里闪烁着阴晴不定的光,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小将军,左右将领已经回来了,并米有带回敌军的头颅……”负责带话的小兵垂着头,察觉到他身上危险的气息,瑟瑟发抖。
“无碍,对了兄长那边已经知晓了吧,想必这里也不需要我了,明日帮我准备回程的快马吧。”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该回去好好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了。
他只是个虚头,并不是真正要自己带兵打仗,不过若是失败了,自己才是最先被抛弃的哪一个吧。
那不如给自己留条后路吧,掀开赵弘博营帐的晏舟,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