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的态度带了几分轻蔑,审视的目光更是一副欠揍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很不束舒服。
宋辞眼也没抬便说道:“你若是不想去,自己找别人去吧,我就是个黄毛丫头,只怕帮不了你们什么忙、”
周扬没想到她会直接反悔,没忍住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现在知道怕了,真不知道大人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想也不用想,他对宋辞和萧宫一点都看不上眼,可是眼下实在是没办法了,但凡大人能找到其他可信任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反感,一个会了点医术的老头,也说话嚣张的丫头,怎么想也很难到达目的地吧。
周扬装作狗贩子的模样,就连身后的狗也叫了两声,似乎是在符合。
宋辞看他那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更是不爽这种人和她一道走了。
这种人,她可见的太多了。
一击腿鞭径直落在周扬的小腿上,一个重心不稳,他直接仰面倒了下去。
宋辞是谁?那可是记仇第一人,让她不痛快,就是自找不痛快。
何况这周扬的态度如此不正经,今后又得一起走,来点教训总不会错。
“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摔着吧,快起来吧。”
说着,宋辞假装诧异的伸手想将人给拉起来。
周扬愣神的坐在地上,还没回过神,呆呆地伸出手。
谁料半路宋辞又把手一松,他又跌了回去,摔了一屁墩。
萧宫瞥了眼地上的周扬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自打从大牢里出来,宋辞的心情就没好到哪里去,这人也算是碰到火药口了,他多少放心不下。
短暂的接触后,宋辞一把捞起落在地上的小白狗,放在自己怀里,“走了。”
她往身后淡淡一撇,刚才的动静已经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了,不少人都朝着他们这边打量。
其中还夹杂了几道极为犀利的目光,是专门监视的人。
看来形式不容乐观啊。
周扬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什么,默不作声背着自己的篓子,追了上去。
并未再露出方才轻蔑的神情来。
他们要去的县叫高池县,是潭州名下的一个县区,面积算不上大,但却也要费不短的时间。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才勉强走出了监视的范围之内。
周扬一路上都走在最后面,目光停留在走在最前头的宋辞身上,带了些许惊讶和沉默。
这一路走来,稍多也有两里地了,可那丫头从未放慢过脚步,甚至连擦汗的动作都没有。
“行了,小黑,你累了吧,我们歇一会儿吧。”
宋辞抚摸着自己刚拐来的小奶狗的头,明明是通体雪白的毛,却被取了一个小黑的名字。
就连萧宫听了嘴角都难免抽抽。
“咳咳,今天白天的事情抱歉……我只是。”周扬脸一红,沉默着走到他们边上说道。
而宋辞只是浅然一笑,并未理会。
自顾自地开始给小黑搭理起毛发来,反问道:“这是你的狗吗?”
周扬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解释道这只是伪装的道具罢了,路上随便捡的,看着它可怜。
“嗯,那以后它就叫晏小黑了。”
宣誓了主权的宋辞,乐的自在,和周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说你叫周扬,那你和周大人是什么关系?”
“养子,大人对我恩重如山。”谈及周墨的时候,周扬眼中满是柔和还平添了一抹莫名的情绪。
他们此去潭州就是为了搬救兵,镇压作乱的流民和已经倒戈的官员。
周大人沦落到此番田地,完全是认人不清的下场,被下头的人夺权,甚至关押。八壹中文網
“若是让我抓到那个人,必然不会有他什么好下场。”
宋辞无感的点了点头。
怕周扬还心存疑虑,萧宫解释道:“如今城内形式不容乐观,流民四窜,就如你所说官府的人多少都被控制了,所以周大人才找到了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我们,想必也是调查过才会拜托我们与你一同前往潭州。”
又或是背后有人在主事。
甚至还查到了当初被流放的路上,宋辞的所做所为。
旁人只觉得宋辞当时年纪小,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且只是力气比旁人大了些,并不知她的本事不仅如此。
周扬若有所思的点了了点头,“原来如此,今日姑娘那一腿我便知道身手不凡,毕竟能在西北将我击倒的人尚且没有几个。”
这下子反倒是萧宫觉得有趣了,打趣问道:“你怎的知道她是个姑娘?明明是做男儿装扮的。”
饶是守城的衙役也未曾看出端倪。
周扬抓了抓脑袋,说是有人给他送信了,还说已经在城外准备好了马匹。
小黑舒服的在宋辞怀里翻了个身,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见宋辞停了下来,还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掌。
“原来如此,既然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的话,不如现在就出发吧。”宋辞无言地盯着月色投射在地上的黑影。
若这是个套路又有何妨,背后之人现在断不会露面,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周扬和萧宫都没有什么异议,嘹亮清透的口哨声响起,三匹骏马从树林间踏草而出,乖乖的停在三人一狗面前。
小黑危险的盯着面前的马蹄子,威胁似的低吼了两声。
“乖,别闹。”宋辞伸出手抚摸着马匹的光滑的毛发,是良马,如今西北可不多见了。
看来背后之人的权势不容小觑啊。
城内,晏家。
管家从院内取下信鸽腿部的书信,送往后院:“将军,小少爷已经出发了,想必不日就会达到潭州了,需要那边的人继续派人盯着吗?”
正在擦拭兵刃的晏越泽,冷冷的看着书信上所写的内容,移开视线:“随他去,我倒是要看看我这个弟弟的能耐到底有几分像他的父亲。”
“是。”管家将书信在烛火上烧毁,隐约只能看见灭口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