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朝妍都有些懵了,难不成这丫头因为失恋了,然后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样子。
尹妙珊原本忍了许久的泪水,在这一刻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她呜呜咽咽地语不成调,“他……他为了……娶个官家小姐,竟然抛弃了我们感情,呜呜……他好狠的心啊……”
“那个……那个官家小姐长美若天仙,气质幽兰也就罢,可他……就像表姐说的眼瘸了似的,娶的是一个一脸麻子的女人,这让我情何以堪……呜呜……我太难过了……”
“表姐!他就是一个负心汉……呜呜……”
骆朝妍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气呼呼道:“对!他就是个负心汉,还是个眼瘸的负心汉,咱们小妙珊不哭了,为了这样的负心汉伤心太不值得了。”
“表妹,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蛤蟆有得是,下一个会更好,你就别太难过了。”
尹妙珊抬起哭红了的眼眸看她,道:“表姐,我就是不甘心啊,就因为尹家是商户,没有官职傍身,他就如此轻易地放弃我们的感情么!”
“商户怎么了,商户可以让千家万户便捷买到所需用品,还能给许多人有份养家糊口的活计,他就是个不识货的负心汉,你要是为了他觉得商人丢人,那我可不答应。”骆朝妍神情严肃道。
“表姐……呜呜……”尹妙珊难过地把头埋进了她的怀里。
骆朝妍轻拍拍她的背,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情就会好了。”
尹妙珊哭了许久,似乎哭累了,直接趴在骆朝妍怀里睡了过去。
“表小姐,姑娘睡着了。”春月轻声道。
她上前帮着骆朝妍把人缓慢地放都穿床上。
看着尹妙珊终于酣睡了过去,夏蝶有些如释重负。近日姑娘心情都不好,更是难以入眠。
骆朝妍把她们叫到一边,道:“表妹口中的负心汉指的到底是谁?”
“是济州贺山书院的贺公子。”春月道。
骆朝妍闻言一愣,“贺远山?”
春月与夏蝶两人点头。
骆朝妍咂舌,贺家在济州算是一个清流,诗书传家,济州最有名的贺山书院便是贺家开的学堂。
贺远山她以前在济州的时候见过,长得倒是儒雅俊朗,确实会惹得女子喜欢,只是那性子却不太讨喜。为人有些古板,喜欢对她们说教。按理说以表妹的性子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一个人才对。
“表妹怎么会跟他有什么纠葛?”她问道。
“贺远山那老古板不是向来自持是读书人,整天喜欢让人遵礼守法的吗?他怎么会破了自己的戒律?”骆朝妍有些不解。
夏雨轻叹了口气,道:“这说来话长了……”
原本尹妙珊与贺远山彼此相互看不上彼此的。
尹妙珊嫌弃贺远山整天说教,不然就是之乎者也。
而贺远山则是嫌弃她像个疯丫头似的没规矩。
本以为两厢厌弃不会有什么交集,却没想到因缘际会地,尹妙珊在街上教训几个地痞流氓的时候,没注意到有一个潜伏在边上的流氓,举着刀子差点捅到她。
是贺远山路过的时候见到了,把人给推开了,才让她免受于难。而后他倒是受了重伤。
尹妙珊虽然是没心没肺的主,但是对于救命之恩总归是要报的。于是经常让人给贺远山送些药材以示报答。
后来他们因为参加一个诗会,贺远山被他家的表妹下药欲与他成就好事,达到让这文采斐然的表哥娶她。
在他知道自己中药后,便逃了出来,被尹妙珊撞见了,见他一副狼狈的模样,本想奚落一番的,在见到他身后追着的女子,她便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她不仅把他表妹骂哭了了,还带了他去看大夫解了他的窘迫。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便算是有了交情。
春月想到了之前贺公子这样古板性子的人,为了讨自家姑娘欢心,又是洗手作羹汤,又是整日陪着姑娘瞎逛。甚至为了给姑娘送个生辰礼物,亲自雕了一支玉簪,十指都磨破了。
“原本贺公子就与姑娘说好了,等她从京都给表小姐送完嫁后,他便让人上门提亲。”
春月眼眶开始泛红,道:“只是等姑娘回去后,贺公子差人送来的却是一封诀别信。说不日就要娶知府大人的女儿,希望姑娘能够再遇良人。”
夏雨抿了抿唇,道:“姑娘不信贺公子如此绝情,冒着大雨也要去贺家找他面谈,只是贺家的门都进不去。还让人把姑娘送的东西还了回来。”
“自那以后姑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的。人瘦了几圈不说,还变得沉默寡言。老爷担心坏了,想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姑娘不肯说,也不让我们说。”
春月擦了擦脸上的泪,又道:“姑娘性子倔强,她觉得这样的事情太丢人了,生怕老爷察觉什么,连夜便让我们收拾东西就赶来京都了。”
“岂有此理,那贺古板居然敢这样不清不楚地就抛弃表小姐,实在太可恨了。”凤梨紧握拳头,恨不得贺远山在跟前揍他一顿。
骆朝妍有些纳闷,贺远山自持君子风范的性子,为了表妹做了那么多,表明他对表妹是真心实意的。否则以他那古板的性子定然不会为了表妹而改变。
“后来,你们没去查贺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吗?”
春月摇头,道:“姑娘不让,她说既然注定要诀别,什么原因也就不重要了。”
骆朝妍无语,这情感世界还真是复杂,表妹要真是如此潇洒也就不会哭得那么伤心了。
书岚问道:“对了,春月,你们来得如此匆忙,可曾留信给舅老爷。”
“是留了封信放到姑娘院里。”春月道。
“真是胡闹!”
尹氏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刚才都听到了事情的原委,气道:“姑娘如此任性,你们就该好好劝着,不然就该跟家主说,现在姑娘是没事,若是出了什么事,看你们如何自处!”
骆朝妍道:“娘,表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倔起来,别说牛,就是熊也不能拉的回来。”
尹氏叹气,一面心疼侄女,又担心会落人话柄,看向春月与夏雨,道:“姑娘与贺公子的书信你们可毁了?”
春月点头,“姑娘从贺家离开后,回来便找出与他的书信和物件都烧了,只除了……”
“贺远山做的玉簪?”骆朝妍挑了挑眉道。
春月点头。
尹氏疼惜道:“这个傻丫头。”
“娘,当务之急,你赶紧让人给舅舅写信,说明原委,再让他去打听打听那贺家是不是有什么事。”骆朝妍道。
尹氏没好气道:“还打听那负心汉做什么?”
“娘,太医说了,心病得心药医,我们若是知道贺远山为什么要这样做,那表妹说不定,也就彻底死心了。”骆朝妍道。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我赶紧让人去给你舅舅送信。”尹氏拧眉道。
她有些嫌弃地瞪了瞪女儿,“小妙珊如此胆大妄为,都是跟着你学的。”
骆朝妍脸抽了抽,这也能怪她?她记得她没教过她找对象谈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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