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夜延端着热水和小米粥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云矜兮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肯探出脑袋。
他的眼眸又深又沉,迈着长腿他走到床边,放柔了声音开口,“娘子,可以起床洗漱了。”
不知道是不是“娘子”两个字,刺激到了云矜兮,她“唰”等一下掀开了被子。
露出了通红的脸蛋,她炸毛的开口,“什么娘子娘子,不许你这么叫!”
做了这么多,他就是馋她身子,他下贱!
哼!
少女白皙的脸颊满是红晕,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娇气,但徐夜延甘之如饴,他开口答应,“好,不叫了,兮兮。”
云矜兮瞬间气闷的被堵住了嘴。
看着面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人,她好似挑不出别的毛病来。
咬了咬嘴唇,她扭过了小脑袋,“我没穿衣服,你给我出去!”
听见这话,徐夜延的目光忍不住微微下移,落在了她裸露的香肩上。
昨夜,给娇气包洗完澡之后,他就没有再给她穿上衣服,所以现在被子下的她是全裸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徐夜延的耳根微微泛红,目光变得幽深起来,他滚了滚喉结,开口道,“我帮你穿。”
听见这话,云矜兮的小脸一红,她非常有骨气的拒绝了,“不要!”
可徐夜延却拿着衣柜里云矜兮一身干净又全新的衣服朝她走了过来,“还是我来吧,兮兮怎么能干过这些粗活?”
此话一出,云矜兮又被噎住。
她简直想对着面前的男人翻一个的白眼。
当初她才过来的时候,是谁用怎样的嘴脸来嫌弃她?
又是谁,宁愿找小饺子帮忙也不愿意帮她沐浴?
现在倒好,说的真好听。
云矜兮凶巴巴的瞪着他,“脸不疼吗?相公?”
徐夜延皮糙肉厚,一点也不觉得心虚,他坐在床边将云矜兮从被子里捞了出来,圈在怀中。
“都是我不好,之前是我有眼无珠,委屈了兮兮。”
云矜兮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而徐夜延替她穿着贴身的衣物,目光却止不住地落在她肌肤的点点红梅上。
娇艳又瑰丽。
她……真的属于他了!
徐夜延心中顿时翻涌起一股满足感。
他动作轻柔的给云矜兮穿上了衣裳,然后又亲力亲为的帮她洗脸,给她喂饭。
简直把她当成一只宝宝来伺候。
看着他对自己这副百依百顺的模样,云矜兮心底止不住的冒着酸泡泡,她胡乱使着小脾气。
“粥太烫了,吃不下。”
“太硬了,不好吃。”
“太淡了,没味道。”
徐夜延耐心的一遍遍回笼加工。
见他这幅任劳任怨的模样,云矜兮忍不住哼了哼声,气终于消了一些,“昨天也是月圆,你没变,是没事了?”
徐夜延动作轻柔的给云矜兮擦着青葱玉指,他开口道,“嗯。”
顿了顿,他接着开口。
“兮兮,想知道为什么是三年前我这个病复发的吗?”
云矜兮哼了哼声,勉为其难的感兴趣,“为什么?”
徐夜延盯着她羊脂玉般白皙的手指,缓缓开口,“我爹以前是地主。”
云矜兮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意外,“地主?”
能拥有这么一大片地,那应该是相当有钱啊。
可他怎么住在这么破旧的小屋子里?
云矜兮迷糊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徐夜延接着开口,“我爹不是这个村的,我们在距离这很远的村落,他拥有相当一大片地,我也曾富裕过。”
“只是后来,镇上新上任了一任官老爷。他觉得我爹的势大,碍着他的财路。后来就陷害我爹,说我爹的药铺吃死了人,后来那群官兵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我爹抓了起来。”
“尽管后来查明跟我爹毫无关系,但这脏水还是泼到了他的身上,再后来,他们甚至连装都不装,就直接将我全家压入大牢。”
“当时的我年纪还小,我娘让我躲了起来,我逃过这一劫。”
“三年前,我终于找到机会,我血刃了陷害我爹的那个官老爷,将他的脑袋挂在城门口,随后我逃之夭夭。”
“也正因为那一次手染鲜血,我才知道我体内一直潜藏着那个病。”
“再后来我就逃到了现在这个村,被吴村医所救。”
男人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平静,但云矜兮却感受到了他心底的隐藏着的那一股狠意。
云矜兮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心软了,她哼了哼声,“哦……”
但身体却很诚实的抱住了他,她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胸膛之中。
“都过去了。”
听出少女话中安慰的意思,徐夜延的眼底一片柔和,他反手搂住云矜兮的小腰,“你不怕我?”
他手上染过血,他杀过人。
他本想就这样死了算了,但后来却被救了,又被村长收留。
所以他也算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每次打猎的时候,都会给他们留一份猎物。
再后来,吴村医一直劝他活着,他也就打算潦草在村中生活,哪一天真的病发了,变成了一匹没有人性的狼,他再离开这个村。
可没想到他会捡到云矜兮,更没想到会喜欢上她。
而听见他这个问话,云矜兮倒是摇了摇头,她很诚实的开口,“不怕。”
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不怕,但就是不怕。
说完这句话,她又支棱起小脑袋,忽然直勾勾的盯着吴村医,“我要是怕你,你会杀了我吗?”
徐夜延轻笑,“当然不会。”
别说是怕他,就是不要他了,他也不可能会伤害她分毫。
得到这个答案,云矜兮满意的哼了哼声,“谅你也不敢。”
看着怀中柔软成一团的少女,徐夜延眼眸中的执念几乎要翻涌而出,他手臂微微用力抱紧了她,“兮兮,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看你表现咯。”
云矜兮歪了歪脑袋,她十分认真的掰着手指,“你要是欺负我,我就不要你,你要是骗我,我就不要你,你要是……”
少女说的这些话,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徐夜延就这样低垂着眼眸,听着她细数。
可云矜兮手指头还没有掰完。
“啊啊啊——救命!”
“不要不要!饶命啊!我们都是普通村民,好汉饶命,饶命!啊——”
凄厉的尖叫从门外传来。
伴随着尖叫声,还有各种杂乱无章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