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聆立刻道，“下个月就要抽进入地下城的入场签，蒙涂山作为一级避难区的头部，申请到了四十万个签，是最多的一个。”
南黎好奇发问，“地下城？入场签？”
“你走的这大半个月发生不少事，全世界修建的地下避难区已经彻底完成，国内的三座地下城能容纳六千万人进入地下生活，蒙涂山是大户，分到的签自然是最多的，也导致蒙涂山范围外的私人基地，都往我们这迁移。”
南黎微微蹙眉，想起之前陆靳跟她说，第二轮沙尘暴要来了。
“现在全球还有多少幸存者？”南黎接着问。
“国内有近一亿七千万，全球大概十二三亿。”江敛道。
南黎夹了一颗肉丸子，“抽完签就能立刻进入地下城吗？”
“最早一批于一个月后进入，当然也可推迟进入时间。”冬聆道。
南黎给只顾着吃肉的连旗夹了一筷子青菜，“概率不算低，还好。”
她倒是不担心抽不到签的问题。
毕竟，她就没打算离开果园。
饭后，连旗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主动站起身收拾碗筷。
勤快的劲头让冬聆忍不住夸赞，“这勤快的劲儿，跟连……连我们都比不了。”
脱口而出的话，差点让她咬到舌头，幸好急刹车忍住了。
南黎当做没听懂，上楼换了一身衣服。
打开衣柜，里头还摆着连渊日常穿的衣服。
她伸手摸了摸衣料的边角，顺手都收进空间里。
下楼时，看到张小花蹲在窗外，盯着山荷花出神。
“好看吗？”南黎来到身边，和她相同的姿势蹲下。
张小花点头。
南黎唇角浮现不自知的笑意，拿起旁边的喷壶，按压几下，水珠落在花瓣上。
瞬间，白色的花瓣变为透明。
张小花张开了惊讶的小嘴，“好神奇啊！变透明了！”
“它叫山荷花。”南黎伸手扒拉着叶片上的水珠，眼神放空，盯着花瓣上的脉络。
连旗站在后头，视线落在那些透明的花瓣上，他忽然记起三哥口袋里的那些花朵。
就是这个。
下午三点，南黎开车送两个小的去福利院。
冬聆喊着一起去，并且要给福利院捐一些物品。
韩风的医馆开张后生意兴隆，收入流水很高。
韩风将每天营业额拿出百分之十，用来贴补福利院的支出。
冬聆每隔一周就去购买一批物品或者食物送过去。
南黎得了一大笔飞来之财，她又不需要买什么东西，便想着出一笔钱，也跟着购买物品贴补福利院。
算是给秦怡去世后的帛金，毕竟购买的这些东西，都会花在张小花的身上。
因为提前和关山那边打好招呼，送人过去不用再重新办理手续，只要拍个照，就可以直接入住。
车上。
冬聆开车。
南黎坐在副驾上。
后面并排坐着连旗，张小花，徒牢。
徒牢是那个被抓来的苦力工。
他环着双臂，看了眼矮矮小小的张小花，“她送过去不会被别人欺负吗？这么小。”
还不够塞它牙缝的。
“还有你这么个小东西，手上戴个金镯子，不会被人盯上？要不要放在叔叔这里帮你保存？”他继续道。
南黎眉梢一挑。
她忽略了这个问题。
张小花忙捂住自己的小手腕，一脸警惕地盯着怪蜀黍。
“不会的，我会保护好小花。”连旗将张小花往他身边拽了拽。
大半个月的相处，这一大一小已经达成了战略联盟，彼此信任得很。
一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
反观连旗，盯着窗外的场景，眼珠动都不动一下。
眉宇间认真的神色异常浓重，就好像要记住回果园的这条路。
南黎从后视镜里默默收回视线，压下脑海里秦怡去世前的那些话。
她说她太累了，所以要去找张衡……
手指敲了敲额头，合上眼眸。
快要进城时，车速慢了下来，前方拥堵得太厉害。
两边并排的车辆不耐烦地按喇叭，吵骂声从窗外传来。
四下望去，背着大包小包，拖家带口的幸存者，从车道两侧往前艰难地挪动。
前行的车子，大多也都是装满了货物。
“都回去吧！蒙涂山从今日起不再收留外地幸存者！请大家理解！”
关卡处有人举着大喇叭叫喊。
“我理解你们，可我们就会没命啊！求求您让我们进去吧，我们不是废物，我们什么活都能干！”
“你们有这么好的环境，霸占着最优越的资源，连活路都不给我们这些外地人留一条！我们要进城！”
“就是！你们当地人的命是命，我们就是草芥吗！”
冬聆翻了翻手机页面，无奈叹息，“本地人也都是当初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也都是从无到有慢慢积累的，当初外地人凭借自处优势，不肯搬来蒙涂山，这也怪不得谁。”
“况且这半个月过来的足有二十多万人，城里已经超负荷了。”
南黎手指敲着窗沿，“无论放不放人进去，估计都要乱套了。”
“好消息是目前有明文规定，一人一签，不可转让，抽中者的信息会被录入系统，能避免抢夺入场签的血腥下场。”
“坏消息是，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服务中心那头的录入信息机器都得冒烟，系统里储存的居民人数越多，中签概率就会越低，所以城内的民众反抗的声音很大。”
车子以龟速朝前挪动，冬聆趁机转道，打算将车子停在城外安全地点，众人步行进入。
因为几人都有当地的身份卡，加之并不是大包小包的迁移，并不会被阻止。
“还有个坏消息。”南黎偏头看向冬聆。
“什么？”
“如果中签者大批死亡，那么就会新一批人替补，你说会不会有人铤而走险搏一搏？”
冬聆抖了抖肩膀，“肯定有！”
不能低估了一个人的求生欲望。
开放地下城，就意味着外面仍旧是不安全的。
所以眼下的平静，也只是暂时的。
末世里折腾了两年多，大家都怕了，谁不想过点安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