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到下午,楼道里食物的香气愈发浓郁。
不止是十二楼,每家每户都开始制作年夜饭。
甚至偶尔有一两声炮竹的声响从远处传来,惹得家家户户从窗户口探出头往外看。
炮竹这种东西是稀罕物,但无论在哪,都是不缺有钱人的。
南黎端着连渊做好的最后一盘菜,推开门往隔壁去。
韩风开门后,风风火火的往南黎家里冲,一边跑一边喊,“南黎姐,借你家桌子拼桌,我家桌子放不下!”
南黎没理会她,径直进入隔壁房间。
白色餐桌上,已经放满了各色菜品,但量都不大,显然大家都秉承着不浪费,尽量不吃剩菜的原则。
这些好吃的,光是看一看就觉得胃口大开。
冬聆挪动菜盘,将南黎手里的糖醋鱼放在中间。
“都是韩风做的?”南黎好奇的问。
冬聆摇了摇头,“nonono,这道糯米汤圆是我做的!”
南黎看着白色砂锅里的鸡,总觉得一股甜味往鼻孔里钻,“这个菜叫什么?这么甜?”
冬聆看了一眼,“好像是叫甜酒鸡,煲了三个多小时,甜味应该是米酒散发出来的味道吧。”
南黎点点头,这种清香的甜味一点都不腻人,一会她要多喝点。
十五分钟后,菜品摆满了两张桌。
冬聆给大伙倒酒倒饮料。
“不能喝酒的去小孩桌!”
说完,大家没人动弹。
证明大家伙今天都喝酒。
这可合了韩风的心意,立刻把饮料搬走。
“青梅酒,红酒,啤酒,白酒,各位都来哪个?”
“南黎喝青梅酒。”
这个度数最低。
南黎知道自己的酒量,便默许了连渊的说法。
“黎姐你真的是夫管严,被吃的死死的。”韩风打趣一句。
南黎状似头疼的摇了摇头,叹着气道,“那也没办法啊。”
当场属连渊笑得最开心了,跟中了头奖似的。
众人举杯。
各色酒水撞在一起,泼洒出美好的明天。
冬聆:“希望今后的每一年,大家都能一起过年!”
韩风:“希望我的小诊所明年开张!”
江敛:“希望末世早日终结。”
连渊:“希望每天都在黎黎身边。”
南黎:“同上。”
“哈哈哈……干杯!”
末世里,很多人于天灾中丧失了亲人父母,兄弟姐妹。
能一起共患难的朋友便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所以众人在一起喝酒吃饭,说话做事都没有顾忌。
南黎中午没吃几口饭,为晚上这顿留肚子呢。
眼下她瞄准了那道甜酒鸡,拿着勺子舀了一碗汤。
微甜的口感,但不腻人,而且有股中药的清香。
好喝。
南黎一连着喝了三碗。
韩风赶忙制止,“汤里头我可是放了酒的,你喝醉了连渊会揍我。”
南黎没尝出酒精味,眼神安抚连渊,“煲了三个小时,酒气早就蒸发了,没事的。”
然而南黎低估了这道菜的威力。
这菜不叫甜酒鸡,叫鸡酒汤。
煲汤时,用的是高度绍兴白酒和水,因为韩风手一抖,没控制好量,导致酒和水的比例是一比一……
酒量不好的人,尤其是空腹状态下,喝一碗便会感到头重脚轻。
这不巧了,精准打在南黎的靶点上。
后来她感觉自己有点晕,便不敢喝了,可酒劲儿早就在身体里酝酿大招。
加上她还喝了梅子酒,这简直是火上浇油。
饭还没吃完,她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
尤其是这张脸。
她今天没化妆,素面朝天的。
可此刻,脸颊粉扑扑的,眼底覆着一层水润润的光,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大家在喝酒聊天,除了连渊,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连渊把她准备拿酒杯的手按了下来,给她夹了些小白菜,“多吃菜。”
南黎竟然出奇的乖顺,拿起筷子吃菜。
他又夹了些鱼肉,把刺挑出来,放到她盘子里。
她又迅速吃了。
连渊皱着眉,夹了块蔬菜沙拉里的大块胡萝卜。
南黎竟然眉头没皱一下,吃了……
得。
不爱吃的胡萝卜都吃了,他看出来了,这是醉到把她卖了都得帮对方数钱的地步。
但是,乖到让人犯罪……
饭至中途,冬聆非要拉着南黎喝酒。
结果看到她晕乎乎的样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视线看向连渊,“咱们喝,上次没喝过你,这次我肯定不会输。”
连渊看了眼南黎,她还在乖乖吃饭,应该是真的饿了。
他便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跟冬聆几人喝酒。
一顿饭,吃到了将近七点,南黎快要掉桌子底下去了……
韩风兴奋的嚷着下一场,真心话大冒险。
连渊将南黎从椅子上抱起来,她就像没骨头一样,顺势靠在他的肩头。
“你们继续,我先把她送回去。”
说完,抱着人往外走。
隔壁房间的喧闹声,被两道门板阻隔,听不到一丝声响。
室内很静,连渊将人放在床上时,能听到衣料和被单的摩擦声。
他将人放下后,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盒酸奶。
回到房间里,看到南黎抱着他的枕头直勾勾盯着他看。
黑色瞳仁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痴痴地看着。
看得他心口又痒又热。
眉宇间浮现无奈笑意,他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酸奶,“张嘴。”
南黎看着眼前的东西,长长的睫毛半眨,张嘴,酸奶送到了嘴边,但她没吃。
也不知道她想到什么,忽然把脸埋在枕头里笑了。
连渊看这情况有点不太妙。
醉酒的人,有的倒头就睡,有的则像脱缰的野马。
显然他家黎黎,是后者。
“笑什么。”他极有耐心的举着手。
南黎漏出一双眼睛闷,呼呼地说,“张嘴、不应该是亲亲时候说的吗?”
连渊眼皮一跳,“……”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默默点下了录音键,然后将手机扔在床头。
“再说一遍。”他将手里的酸奶和勺子撂下,朝她靠近。
南黎酸软的手臂抬起,“我说,我想亲你。”
对于这样的请求,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俯身,还不等靠近。
衣领便被柔软无骨的手拉着,她主动亲上来的瞬间,声音又软又甜的说。
“记得张嘴哦~”
连渊过去觉得,一件事做多了就会失去新鲜感,带来的兴奋值也会随之降低。
可南黎每次都能给他不同的新鲜趣味。
酒精的气息,似乎催化了彼此隐藏在心底的占有欲。
衣服何时散落一地的不知道。
难舍难分亲了多久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