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不敢耽搁,如今外头这么混乱,死一两个人那再正常不过了。
没了水源,没了食物,抢夺已经拉开序幕。
在军区的人开始正式管理前,眼下的社会,都是无序的。
他抹了把汗,嗖一下将钥匙盘都递了过去,“老板死了,这些房子没主,都是我们……都是你们的!”
求生欲特别强。
南黎笑了一声,“糊弄鬼呢?难不成避难区所有的房子都没登记?这里的人都没有房证?你老板家里只有他一个光棍?”
“没纸制房证,所有证件都是电子版合同,存放在避难区房产局的数据管理系统中!
可是房产局被熔岩吞没了,数据中心被毁!我老婆姑丈在那里工作,亲口说的备份都毁了!
老板是外地来的光棍……他不想谈女朋友,让人来分割他的资产……”
王胖子急切的得到她的认可,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他不知道眼前这两人信没信。
南黎信了大半。
因为她猛然记起,蒙涂山避难区的房子也没有纸制房证,当初她只在平板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就完成了过户。
看来太简约先进的办公措施,也是有弊端的。
南黎的视线落在那一盘哗啦啦的钥匙上,“我需要两条街外,宜家旅馆附近一公里内的房子。”
她还是要关注一下陆靳的动态,对于他没来由的示好,南黎依旧怀有疑问。
胖子大喜过望,扶着墙壁站起来,过人的专业储备,让他立刻在脑海里检索出符合的房源,“有有有!”
“仓库有吗?”
王胖子一听,果断摇了摇头,“咱只做居民住宅的生意。”
南黎闻言没继续接话,转身就往外走。
“姐……姐其余……不要了?”
南黎没回答他的问题,但没回答也是一种回复。
她没那么贪心,也不打算在这里定居,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很快陆靳的人会重新登记,到时她一个外地人,竟然手握大把房源,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但以目前的情况看起来,也不用付房租了。
反正她之前付给小院三个月的房租,岩浆将其吞没,总得补偿她的住处吧。
这么想,好像一点也不过分。
至于她主动‘卷铺盖走人’的事,南黎已经刻意将这段记忆遗忘了。
王胖子挑选符合要求的房源钥匙后,将钥匙盘扔回保险柜。
他咬了咬牙,对老板说了声对不起,攥紧手里打算私吞的两把钥匙,赶紧跟着离开。
人的贪心要有度,避难区很快就会重新登记房源信息,如果他拿得太多,到时候长八百张嘴也说不清。
他名下一套,到时候在她老婆名下登记一套,母亲名下一套,不会有人发现的。
两套收租,一套自住,足够了他们一家老小吃饭了。
一走到室外,街上灯光影影绰绰。
王胖子终于看清这两人的脸,一下子回想起来,惊讶地看着连渊,“是你们!你……小哥你腿好了?”
南黎冷眼扫过去,他立刻惊恐的捂住嘴巴。
因为南黎手里还拎着那把银光闪闪的砍刀。
王胖子从两人只要其中一套房子的作风上就能看出,这两人不图财,只想找个落脚点。
这就好办,他小命无忧。
三人在街上趟着没过脚踝的火山灰缓慢前行,四周店铺这时候已经彻底乱了套。
街巷处不断传来打砸喊闹声,听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王胖子不停的抖着一身肥肉,反观他身后的两人,没什么表情。
只要不抢到她们身上,一切都好说。
十多分钟后,王胖子带两人到了一座临街的公寓三楼。
距离南黎要求的宜家旅馆,直线距离大概八百米左右。
房子一梯两户设计,面积足有一百二十平。
“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窗户隔音效果好,家具都配备好了,能拎包入住,前面有……”
“行了。”南黎打断他的职业病。
王胖子识趣的闭嘴,双手交叉在身前等待吩咐。
南黎在各个房间看了一眼,“能联系到空出来的仓库,或者私人车库吗?”
这是南黎第二次问这个事了,王胖子是个人精,知道这位姐需要,立刻拍大腿保证,“姐你等着,两个小时内,肯定给你联系到!”
王胖子火急火燎的往外跑,跟野狗在后面追他似的。
南黎往前追了两步,一伸手,抓住他命运的后脖领。
王胖子苦哈哈的转过头,“姐你还有啥吩咐。”
南黎扬了扬手机屏幕的界面,“加个联系方式。”
这套公寓自带网络,像过去一样,随时连接使用。
王胖子咬咬牙,加了。
南黎点进去看了一眼他的状态圈,首页背景图是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小女孩,一两岁的模样。
还挺可爱。
“你女儿?”
南黎随意的一问,差点就把王胖子吓哭了。
“我又不是吃小孩的狼外婆,你哭什么?”南黎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王胖子光是看到她脚边那把半人高的大砍刀,就已经腿软了。
俗话说,祸不及家人,怎么对他都行,但不能动他孩子!
南黎看出他那点浮于憋屈外表下的不甘,挥挥手,“赶紧去找仓库,找到了跟我汇报,价格你自己看着控制,合理范围即可。”
王胖子自己都懵了,所以她没想拿孩子威胁他?
还要付钱?不是霸王餐?
抿了抿唇,见南黎松了手,赶紧溜了。
房门关闭的瞬间,连渊收回视线,“不怕他删除联系方式跑路?”
南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是之前在安家中介时,她顺手牵羊而来的员工登记名录。
有详细的家庭住址。
“我是付钱办事,不会让他白干的。”
连渊笑了笑,立刻开启管家技能。
检查房屋边边角角,清扫、给床换上新的四件套等。
等两人把房间和自己都收拾干净躺下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并肩平躺在柔软的床上,窗帘拉着,分不清黑天白夜。
其实极夜这么久,大部分人的生物钟已经彻底乱套了。
“想什么呢?”连渊偏过头,看南黎出神的侧脸。
“我们搬过好多次家了,很烦。”她掰着手指头在那算计。
颠沛流离果真不是个让人舒服的词汇,好怀念米虫的日子。
连渊沉默两秒,一个翻身,双臂撑在她两侧,“那找点不烦的事做?”
南黎眼睛一眯,眼前好看的五官瞬间放大。
几乎是同一时间,搁在旁边的手机震了两下。
南黎伸手,一只手抵住他下落的胸膛,另一只手拿起手机。
看完后,她无比惋惜的摇了摇头,“来活了,去看仓库。”
连渊委委屈屈咬着下唇,这样子直接将南黎逗笑。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她笑着问,顺势将人推开。
连渊瘫在床上,“什么?”
“欲·求·不·满的小媳妇。”
连渊理直气壮的坐起身,单手叉腰,“我不是像!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