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渊以为她会将这件事悄无声息的翻篇。
待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一时间因没反应过来,没给任何反应。
南黎轻轻叹了口气,灌了一口冰冰凉的饮料。
也不管他什么表情,自顾自的开口。
“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可就是这样,前世我在末世里活了七年,后来死了,再睁眼时,那时候天灾还未开启。”
接下来的时间,她讲述了前一世的天灾顺序。
当然,省略了自己过得有多凄惨,死的有多悲怆。
着重讲了重生后囤物资的事。
“再之后,我的人生就跟你接轨,你都知道了。”
南黎把秘密吐出来,顿时觉得轻松无比。
她看到连渊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神经病?”
连渊摇摇头,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语气暗含小心翼翼的试探,“那前世,我们有遇到吗。”
南黎瞬间一愣。
看向连渊的那一刻,她觉得时光仿佛迅速倒退,回到了前世的光景。
那个从始至终蒙着半张脸的男人。
那个愿意在危急时刻舍命相救的男人。
那个为了不让她为难,甘愿跳入洪水中的男人。
是不是连渊?
她不确定。
“没有吗?”他追问,眼神里浮现急切。
南黎笑了笑,五指与他交错相握,“可能有吧,可能我们无数次擦肩而过,只不过没有像这一世一样,抓住对方的手。”
掌心相贴的部位,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对于触不可及的前世,连渊无法掌控。
当看到她眼底浮现的层层悲伤,他的心像是瞬间被无形的手揪住了。
慌乱的抓紧她的手,生怕她下一秒会变得不认识自己。
“黎黎,不会的。”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肯定能第一眼认出你。”
南黎只是看着他,静静的笑着。
午饭时,连渊打算自己动手做饭。
但南黎想到他上午也忙了许久,便没让他再去劳累。
她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两份拌饭。
一份五花肉拌饭,一份香辣鸡拌饭。
配上一些酸辣萝卜、腌黄瓜,和两瓶杏仁露,一顿简单的午饭就准备好了。
如今连渊吃饭已经养成了规律,总是第一时间,将自己碗里的好吃的夹给南黎。
他将碗里的香辣鸡拨了一大半给她。
南黎也习惯了接受,但也学会了给予。
她把自己碗里的五花肉也分他一半,“有来有往,互相交换。”
两人相视一笑。
彼时阳光炽烈,一如她们彼此绵长不歇的爱恋。
吃过饭,距离下午外出工作还有四个多小时。
连渊收拾房间的时候,南黎便主动将换下来的衣服塞进洗衣机。
两人默契的整理小家,偶尔说几句闲话,都觉得再也没有比眼下更惬意的时光了。
站在窗边晾衣服时,南黎觉得从窗口透进来的热气太重了。
房间里的恒温冷气快要抵抗不住热浪。
从窗户往外看了看,许多窗户都拉上了窗帘。
南黎看了眼自家的窗帘,最后从空间里拿出几大块隔温布料。
这种薄薄的材质,能隔绝大部分光线,当然也能隔热。
招呼连渊,两人一起将每个窗口都挂上了这种帘子。
房间立刻陷入昏暗之中。
南黎刚要从椅子上下来,结果被有力的手臂拦腰抱住。
她下意识抱住连渊的脖颈,“干嘛?我可以自己走。”
连渊闷闷发笑,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亲,低沉的声音撞进她的耳中。
“不干,睡午觉,为晚上的工作积攒精力。”
南黎,“……”
是她太污了吗?
实在不想秒懂,可脑子一下子就转过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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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半,工人们聚集在避难区大门外。
这次大家上全了装备,草帽防晒衣冰袖,应有尽有。
南黎和冬聆也都配备齐全,开着车,领着车队一起前往城外赶。
连渊韩风以及江敛,则是去仓库那头,一起完成接下来的焊接任务。
任务分配的非常妥当。
当南黎带着后方两台车子,到达上午的目的地时,出现了意外情况。
原本毫无遮挡的岩石与土地,眼下被明黄色的警戒线圈住,只留出一条让来往车辆通行的道路。
警戒线的长度无法目测,因为肉眼根本看不到尽头。
这种野生草不是遍地都有,而是分区分块的存在。
眼下方圆三公里内,此地植株最为茂盛,其他地方都是零零散散的。
南黎双眉紧拧,靠边停车,跨过警戒线往里走。
一种不妙的想法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坡地下方,上百名身着统一工作服的人员,正吭哧吭哧的一锹接一锹的挖土。
无论植株大小,一股连窝端的架势,一点余地都不留。
南黎眉心缓缓浮现一抹褶痕。
按照这些人采集植株的做法,不用几天的时间,野生植株就会消失殆尽。
“你们什么人?赶紧离开这!”
工作人员挥舞着电棍上前驱赶,凶神恶煞的朝南黎和冬聆,以及身后陆续下来的工人大喊。
“让你们走听不到?”
工作人员严格按照上级领导命令行事,这种野生小草很珍贵,不许人随意挖采。
上午已经有人大面积采集过了,想必就是这伙人。
南黎面上浮现冷意,“谁规定,这些野生的东西不能碰?”
“看到这是什么了吗!”工作人员拍了拍自己的臂袖徽章,“我是蒙涂山管理者,我说不能碰,就是不能碰!”
南黎直接越过他往前走,直接吩咐身后的人,“干活。”
冬聆立刻笑逐颜开的领着一众工人去圈地盘。
工作人员直接懵了,避难区没人敢违抗管理者的命令,这哪来的黄毛丫头!
手中的电棍毫不留情往南黎肩膀上怼,“你长没长脑子……唔!”
电棍即将碰到女孩肩膀时,她平静的面孔浮现冷笑。
那人只觉手腕被钳住,肩膀受力后,身体天旋地转,一个过肩摔,后背磕在地面坚硬的岩石之上!
南黎后退一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男人痛苦的表情,“管理者,就可以随意打人?”
那人在地上缓了半天的气,爬起来就朝手下人招呼,“给我上!把他们的筐都砸烂!我看谁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