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一觉睡到了太阳西沉。
醒来时,一股孤寂的感觉笼罩着身体。
缓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连渊已经安全回来了,她在家里。
但床上只有她自己,连渊去哪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往外走。
一开门,就闻到了房间里弥漫饭菜的香气,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勾的叽里咕噜乱叫。
越过厨房的透明玻璃,看到连渊正系着黑色围裙,站在厨房里做饭。
他个子好像又长高了些。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受伤,他应该已经彻底恢复了吧?
那一刻,南黎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到了什么。
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厨房走,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
最后是小跑着冲进的厨房,从后面抱着他的腰。
连渊笑着拍了一下她的手,“收回去,烫到。”
南黎乖乖的收了手,收敛异样的情绪,踮着脚往砂锅里看,“煮的什么?”
“煲了乌鸡汤。”连渊拿勺子舀出一点白色汤水,吹温后,送到她唇边,“尝尝咸淡。”
南黎很给面,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鲜香直冲天灵盖。
她竖起大拇指,“好香,咸淡正好。”
连渊得到满意的答复,关火。
见她赖在厨房不走,上下打量她一眼,“有事?”
南黎双手背在身后,支支吾吾道,“我以前说我会做饭,是骗你的。”
连渊早就猜到了,但他从不介意她的谎言。
那时候末世极端严寒情况下,法律和道德已经约束不住人心,她不可能没有防备心。
反而南黎的冷漠和戒备,才是让她能安然活下去的壁垒。
无论是防着他,还是防着别人。
她都没错。
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有我在,以后都由我来做。”
南黎抿了抿唇,黑色的瞳仁拢进夕阳金色的余光。
“那你以后做饭,我在旁边学好了,总不能这么欺负你。”
至少感情上,她一直秉承着双向付出。
连渊掀起一旁的蒸笼,热气在黄昏的余韵里氤氲。
他低淡的声音回荡在烟火气十足的厨房里,“不用,油烟伤皮肤。”
南黎心脏咚的一下,剧烈一跳。
“而且,我愿意让你一直欺负。”
南黎撇了撇嘴,可嘴角却不受控制的上扬。
拿起两块抹布将乌鸡汤往外端,边走边嘀咕,“你以后不许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
连渊端着两份蒸菜跟着出来,盯着她的背影缓缓弯唇,“有感而发,和小说有什么关系。”
南黎真的要给他的嘴巴跪下了。
肯定偷吃蜂蜜了,这么甜。
晚饭后,天还未彻底黑下来。
吃饱饭,南黎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消化食,连渊在厨房洗碗。
他忙完后,就见南黎朝他招手。
迅速迈步走过去,狐疑地打量她,“怎么了?”
南黎拉着他,将人按在暴力熊旁边的墙壁上。
这面墙上,已经被南黎标了好几处痕迹。
南黎垫着脚,左手的尺子横在他头顶,和墙壁垂直,右手的蜡笔在尺子上方画出一道绿色痕迹。
187公分。
连渊顺势箍住她的腰,将人扯进怀里,“长不了多少,记它做什么。”
南黎摇摇头,“你不懂,那种亲手将男朋友养大的成就感,你懂吗?”
连渊顿时哭笑不得。
以前在京北城的家里时,她隔一周就喜欢在墙上给他做身高标记。
后来寻找避难区的那段日子,漂泊不定,她没法记录,以为她把这事忘了。
结果买了这套公寓后,她又乐此不疲的记录这件事。
既然她开心,连渊也就随着她了。
两人说笑间,房门被敲响。
南黎三两步跑过去,顺着猫眼一看,就见到放大的眼睛出现在猫眼另一端。
她打开门,韩风笑嘻嘻的探出头。
“南黎姐,你吃晚饭了吗?”
南黎点头。
“那要不要跟我们去江地主的地盘看一看。”
南黎眉梢一挑,回头看朝她走来的连渊。
“好。”
一行五人,正好坐满一车。
江敛开车,韩风坐副驾。
他本想坐后面和南黎挨着,结果被连渊的眼神杀,和冬聆的手杀,一起扔到了前边。
车子缓慢行驶在平整的路上,街旁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车子开了四十多分钟,到达目的地。
本以为面积不会太大,结果江敛把院子的大铁门打开,宽阔的场地直接让几人震惊了。
目测一下,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
一座类似于仓储中心的平层建筑,安静的矗立在路灯下。
半个院子堆积着大量完整的钢材,跟有强迫症一样,码放的整整齐齐。
“这里原本要做存储仓库,不知道什么原因搁置了。”江敛简单解释。
“江哥,你之前肯定是个商人,你真不记得过去了吗?你这种人过去肯定很抢手!”
韩风喋喋不休,率先冲进了院子里。
他现在已经开始幻想仓库里长满嫩绿的小草模样。
南黎此刻才真切的感受到,她几个小时前心血来潮的提议,大家是真的想执行。
手腕被一股力道捏了捏,一偏头,就看到连渊无比坚定的目光。
“试一试。”
闻言,冬聆也偏过头,“黎姐别犹豫了,你不用担心成功与否的问题,退一万步讲,即使不行,我们就是搭一些贡献点罢了。”
“我们在场的各位,都是有房的人,赢了我们盆满钵满,就算不行,韩风和连渊都是有技术在身上的,江大哥……”
“我钱多,不用担心。”江敛视线落在南黎的脸上,淡淡出声。
南黎原本还有一丝犹豫,但身边的朋友都信任她。
她没理由退缩了。
而且,这条路确实很有前景。
一旦蒙涂山率先抢夺这个先机,这种药物就能推广至全国甚至全世界,救治更多的人。
虽然她的慈悲心不多,但如果自己能获利的同时又赚到钱,何乐而不为。
“既然你们信我,那我们就,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