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一队持枪的队伍迅速将码头的幸存者全部包围。
除了南黎和韩风这两队人马外,其余人纷纷惊恐喊叫,“跟我们无关!我们不是和她们一起的!”
这些人试图远离,结果那些枪口咔咔咔对准了他们。
“无论来自何地,你们这一批人,现在请跟我们离开!”
南黎细眉微蹙,扫了眼身前的队伍,大概二十人,依旧个个身着防护服,只能窥到其锋利的眼神。
“拿枪对着幸存者,至少给一个理由。”清冷的女声从人群里传出。
南黎顺着声音张望过去,看到一个面容冷白的短发女孩,似乎是因为脸上没有紧张的表情,让南黎多看了两眼。
“假避难区,名为凌雁山,那里流窜而来的变异鼠,已经导致蒙涂山数千人感染,高热不退,甚至直接烧坏大脑导致死亡,至今没有特效药,你们从那里而来,身上极有可能带有致命病毒。”
持枪队伍里,为首之人开口解释。
南黎听到这个理由,眼底的不解更加浓郁。
变异鼠啃咬人类会让人发疯癫狂,可并没有高热的症状。
但这种情况下,还是听从安排较好。
如今这个社会,到底以哪种秩序为王,她还没摸清,被人一枪崩了,去哪说理。
其余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众人被带到了单独的隔离院子,院子内是一栋三层的木质小楼,共二十个房间。
一行队伍被要求两两一个房间进行封闭管理。
南黎自然和连渊一个房间。
推门进入之前,南黎看到了邻居,刚刚说话的那位清冷小美女和一位大姐。
南黎收回视线,牵着狗子推门而入。
房间十平米左右,有独立卫生间,两张单人床,床上铺着薄薄床垫。
两张床之间放着床头柜,墙壁上挂着一台老旧的摇头电扇。
简约,但确实比假避难区居住条件好上几十倍。
“姐姐,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连渊坐在外侧的床上,眼巴巴地望着南黎,声音压得极低,显得神神秘秘的。
南黎唇角动了动,“哪里怪。”
因为是木质楼房,隔音极差,两人说话时声音只能彼此听得真切。
“第一,我们是从变异鼠的生源地来的,没人比我们更清楚变异鼠感染人类的症状,没有发烧高热的人,都是癫狂发疯的,所以避难区得病的人,应该另有原因。
第二,现在将我们封闭隔离,可为什么不是一人一屋?难不成我们外面来的人,可以互相感染,命就不是命了?”
南黎躺在床上,微微勾起唇角。
她想的和连渊想的大差不差,祖国爸爸对老百姓施行的,向来都是不计代价的人道主义救援政策,在这个国度里,命比一切重要。
很显然,第三码头的政策有问题。
既然有问题,就要查清楚,否则她的信息已经被留存,顶着‘凌雁山’的名头,她似乎没法好好地在这里生活。
她可不想继续在水上飘飘荡荡,和一群虫子为伍。
傍晚时分,有工作人员前来送饭。
吃食很简单,两份炒杂粮饭,以及一壶水。
简单的吃食,可在持续的天灾环境下,这也是难能可贵的食物了。
隔壁房间也接连爆发出惊喜的呼声。
“是米饭!我都几个月没碰过饭粒了!”
“人生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米饭!避难区的生活也太幸福了!”
连渊拿着勺子扒拉两下,随后摇了摇头,低声嘟囔,“看着就没我做的好吃。”
南黎此刻觉得,连渊已经将做饭做家务,深深刻进了灵魂之中。
眼前这饭,南黎没碰,既然这里也有问题,那么吃的用的,她暂时不会随意触碰。
因为封闭隔离的房间有插座,代表房间是通电的。
她起身,从里到外检查了每个角落,确认没有监控监听设备后,她将送来的午饭放进空间里,拿出两份西红柿鸡蛋盖饭,两人迅速的解决了午饭。
水足饭饱后,被多足虫骚扰到数日无法安眠的幸存者纷纷静下来躺在床上闲聊。
不久鼾声四起,如果闭上眼,还以为这只是某个普通大雨的傍晚。
待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后,南黎从床上坐起身,跟连渊打了个招呼后,穿上雨衣来到窗边。
白天时她便摸清了这里的守卫情况,每层走廊楼梯后有两人看守,楼前楼后各有两人。
南黎算计着角度和距离,双脚踩着窗沿,身体探出窗外。
翻身后,双手拉住窗台边缘,一打眼,就看到隔壁窗口也挂着一个刚出来的人。
南黎,“……”
女孩,“……”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出声,在窗口顿了两秒,便借着楼下探出的木梁,直接跳落到地上。
着陆的瞬间,两人一左一右,背贴院内的木质围栏。
黑暗的环境下,唯有楼层里错落的灯光映在院子里。
两人借着微弱光线对视一眼,没有多言,便知晓了彼此的意思。
南黎抓起几块石头,朝不远停放的车子丢了过去。
车体发出咚的一声响,警报器瞬间穿破黑夜。
门口守卫下意识往那边走了几步,对面女孩抓住时机,翻墙而过,迅速隐入黑暗之中。
南黎屏息凝神,也不知那个女孩用了什么办法,直接将门口两人引开了。
南黎探头往外看看,空无一人。
她直接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而出,然后脚底抹油,迅速溜进黑暗地带。
一边跑一边想,那姑娘挺讲究,没把她扔下。
转过隔离区的住所,映入眼底的是蜿蜒的光溜大道。
雨水将石板路冲刷的反光,南黎顺着大路兜兜转转,来到普通人生活区。
鳞次栉比的三层木质楼体,透露出每家每户温柔的暖色灯光。
南黎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末日还未到来,生活依旧是正常的。
直到……
“有人来了。”
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南黎立刻若无其事的往一栋楼口而去。
巡逻的警卫车从不远处转了弯,消失在黑夜里。
南黎站在楼口的遮雨棚下,松了一口气,看向身侧。
女孩身高约一米六五,宽大雨衣遮住她半张脸。
伸手,被雨水泡到发白的手指摘下头上的兜帽,露出那张冷淡又清纯的小脸。
她弯了弯唇角,“我叫冬聆,冬天的冬,聆听的聆。”
南黎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气场十分微妙,过去她面对旁人的示好,向来不屑。
可今天,竟鬼使神差的介绍自己,“南黎,南北的南,黎明的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