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西边的天空镶上了一层红橙色的天际线,宛如将天地分割为两道。
夕阳恋恋不舍地离开天空,即将投入远处起伏的山峦。
天地间氤氲着蛋黄色的霞光,将高大巍峨的潼关洒上一层金辉,格外神秘。
连绵不绝的蜀军长队,轰轰开进了潼关。
有骑兵,有刀兵,有枪兵,还有弓弩手。
原本只有五千多守军的潼关,一下子,涌进来一两万人。
故地重游,马谡不胜唏嘘。
一个月前,他飞夺潼关,仅有800陷阵,加上翻山越岭赶来的无当飞军,不过也就三四千人。
靠着玄甲军左右冲阵,竟然将曹魏两面围攻的十多万大军杀得崩溃。
现如今,兵强马壮,军种齐全,曹爽十万大军前来,也毫不畏惧。
进入潼关之后,王平当即安排各军防御阵地。
现在只需要防卫东面,手下军士绰绰有余。
三公里宽的城头,刀盾兵和枪兵塞得满满当当,弓弩手和弓箭手在各处箭楼形成火力交叉点。
城门后,又有陷阵营和大刀兵构建一道坚实防线。
同时轻骑兵和重骑兵在城中待令,一开城门,可以迅速冲阵。
潼关现在可谓是固若金汤,牢如磐石。
向朗也已经将四县粮草征收备齐,加上昨日在军营之中抄了十来个与曹魏有勾结士绅的家,缴获存粮无数。
不出关迎战,固守城池,足以支撑一个月有余。
曹爽远道而来,十多万大军每日的粮草以吨为计,不信他能坚持多久。
城防布置完毕后,马谡召集麾下众将开军事会议。
“黄校尉,敌军现在是何动静?”
“将军,探马来报,魏军也已经集结完毕,调动开拨,预计明日午时,就会到潼关城下。”军谍司的黄龙禀告道。
“好,紧密探查敌军动向,除值守人等外,其余早日休息,养足精神!”
“河东郡及冯翊郡魏军动向,不能松懈!”
“喏!”
众人商议半晌,各自回营歇息。
一晚转瞬即逝。
翌日辰时。
潼关东面,黄河岸边的通道,人声鼎沸,旗帜遮天蔽地,战马嘶鸣。
来得好快!
魏军的先头部队提前到了。
看来昨日阅兵之后集结开拨时间掐得刚刚好。
马谡全身披挂,站在潼关城头看去,只见魏军远在五里之外集结,列阵。
而他们的身后,数以千计的士兵正在搭建投石车,组装井栏,云梯,冲车这些攻城器械。
而更远处,又有无数魏军安营扎寨。
营寨之前,也有将领指挥士兵布置鹿角,拒马,壕沟,以防潼关城中骑兵突袭。
王平当即下令各军在城头布防。
守城是个技术活,马谡充分授权给王平指挥全军。
他则背上神臂弓,拿着龙胆亮银枪,站在女墙边上查看动静。
不出意外,今日魏军安营扎寨完毕,将会发动第一轮试探性冲锋。
潼关城墙高大,魏军有备而来,必然先用大量攻城器械轰炸城池,随后会连续不断,用人海冲击城头和城门。
看着架势,魏军之中,不返能征善战之士。
邓艾,郭淮,陈泰等人想必也在其中。
不然,以曹爽的统兵能力,段断然不会如此有条不紊。
正当马谡好整以暇,等着魏军前来攻城之时,魏军阵营之中,突然开来一队千人骑兵,为首一将,盔甲鲜明。
一看旗号,却是邓字当头。
这队骑兵来看到城头旗帜招展,士兵长枪如林,就在城门百步之外勒住了马。
一个骑士从队中冲出来,朝着城头大声喊道:
“守将何人,平西将军邓艾前来挑战。”
“城中守军,切莫做缩头乌龟,有胆出城,放马捉对厮杀否?”
邓艾!!!
马谡心中一阵激动。
这个后期灭蜀的大将,司马家族手下的头号打仔,没想到今日先跟曹爽做起了马前卒。
此人智谋过人,武力比肩姜维,现在又正值青年时期,恐怕是血气方刚,十分好战。
面对邓艾赤果果的挑战,马谡却不以为然。
摆明我就要凭借城池高大,耗死你们。
眼见魏军还在搭建攻城器械,一时半会不会攻城,此番前来挑战,一定当做是试探虚实。
不过,如果蜀军不应战,定被他们以为是怯战,魏军士气大振。
“将军,让我带骑兵出城接战。”
赵统上前请战。
古人对两军对垒,武将单挑之时颇为在意。
若是能在阵前斩将,名声大噪。
“将军,此战,我来打头阵!斩杀此将,壮我军威。”文鸳也上前请战。
“将军,来您麾下寸功未建,就让我去应战吧!”
徐良迟疑一下,也上前请示,“邓艾与我有隙,我誓必斩杀此人之头来见将军。”
没想到徐良怎么会跟邓艾有仇了!
此时也不是八卦的时候,马谡看到他们战意熊熊,不好弗了他们的意愿。
于是双手一摊,说道:“守城要任,我已全权交于王平将军,你们听他号令。”
三人顿时眼巴巴看向王平来。
“三位将军,敌军气势正盛,若是不幸落败,岂不是折损我方士气!”
王平却不同意,“我听闻这邓艾弓马谙熟,一柄大刀所向无敌,恐怕三位不敌啊!”
什么!!!
“休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赵统怒道,“这厮难道三头六臂不成?”
“我在魏营时,听闻此人不过是许都的典农校尉,倒是有几分智谋,但论单打独斗,未曾有听说他武力超群。”
徐良沉声道。
“哼!”文鸳冷哼一声,“王平将军,我等都没出战,怎么就说我们会败呢?”
“王平将军之前在魏军之中待过,对这个邓艾甚是清楚,既然他这么肯定,三位还是在城头呆着吧!”
马谡微微一笑,“咱们不逞这个匹夫之勇!”
“王平将军是待过没错,难道我们两人不是吗?”
文鸳和徐良却是不同意了。
这时,城头下面,一阵齐声:“城中的人,一个个没得卵蛋,不敢应战,跟宫中的太监有什么区别?”
几人看去,只见几个魏军士兵竟然解下裤子,对着城头这方尿尿。
潼关城头上的蜀军一个个气得两眼通红。
如此挑衅,士可忍,孰不可忍!
文鸳和徐良气冲云霄,怒发蓬张。
“王平将军,我愿立下军令状,不败此人,军法处置。”
“准了!”
王平见两人如此说,顿时一拍城墙垛子:“文小将军你带一千骑兵出城,赵统将军掠阵!”
“那我呢?”徐良一脸郁闷。
“你怀私仇,怕乱了方寸,还是在城头观战,节省力气,等下有你杀敌之处。”
文鸳则大喜,提枪下城墙上马。
“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