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皇后突然解释。
“不要恨本宫,太护着你他会怀疑,还有可能杀了你”
林夕梦突然想笑。
不过就是不信任她,既听不得忠言逆耳,又怕她倒向六皇子反过来害她。
现在这样,是又怕她忠心不足了。
忽然明白为什么堂堂皇后会混到现在这个地步。
当一个人什么都想要的时候,她往往什么都得不到。
调理身体的第一日,皇后看着眼前的饭菜直皱眉头。八壹中文網
“本宫不爱吃这些”
什么清煮鸡肉粥、牛乳烩豆腐、清蒸鲈鱼、麻油鸡蛋羹。
这些菜一点味道都无,根本无法下咽。
“若娘娘不嫌弃,夕梦愿替娘娘试菜”
皇后不情愿别过头:“试吧”
这就说明愿意尝试,是个不错的开始。
林夕梦请芳锐把每道菜都盛出来一些,连米饭都没落下。
最后汇聚成一盘,她端在手里笑眯眯一口口吃下。
在暗房关了三四天,肚子饿得火烧火燎,她吃得格外开心香甜。
鸡肉软嫩鲜香,米粥清甜可口,豆腐细腻嫩滑,牛乳醇厚浓郁。
尤其要说的那条鲈鱼,肉质细腻,鲜香滑嫩,最后那道鸡蛋羹也没让她失望。
风卷残云般林夕梦把所有食物吃下肚,最后感慨。
果然古代的食材好,不似现代,饲料化肥农药添加剂,对身体好不好不清楚,反正是口感不大行。
大约看她吃得太香,皇后竟也有了胃口。
捏着鼻子表情痛苦地喝下一碗鸡肉粥,又意外尝了几筷子鲈鱼。
和林夕梦的心满意足不同,她味同嚼蜡兴致缺缺。
实在没胃口就丢了筷子。
“就这样吧”
“第一顿能吃这么多,娘娘已经很了不起了”
第二天,林夕梦依然用了同样的方法。
整整三天,皇后都胃口不佳,尤其吃这么清淡还要吃药,嘴里不是没味就是苦。
她的忍耐力终于到了极点。
“够了林氏,本宫再也不想瞧见什么蒸的煮的任何东西,也绝不想再喝粥!”
皇后抬手要把林夕梦赶走,对方突然一脸笑意迎上来。
“娘娘,奴婢发现您脸色突然好了许多”
“时辰差不多,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更衣是排便的雅称。
皇后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连排便都比以前正常,至少没有再鲜血淋漓。
皇后大为震惊。
这等私密事除了芳锐连太医都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要知道自己入恭房从不让芳锐以外的人伺候。
莫非是芳锐泄密?
皇后冷飕飕看了眼芳锐,见她也跟自己同样的表情。
想来不是。
芳锐跟着自己一辈子,家人都死绝了有什么可背叛的。
老皇后倒抽冷气,这个林氏还是有两把刷子。
为了保命,皇后决定再试几天看看。
同一时间,二皇子府后院。
丽良娣正痛苦地弓着身子,哭求太医保住自己的孩子。
“已经六个月了,再过一个月我的孩子就能活了,求求太医一定要救救他,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是我的命啊”
“良娣主子您哭也没用,麝香剂量太大,胎儿已经没了,若再不引出来连您的命也保不住”
老太医熟练配置好汤药,指挥医女强灌下去。
丽良娣咬牙不肯喝,谢辰轲拖着她的下巴眼眸赤红。
“丽儿放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本殿不能再失去你,赶快喝了药,很快就好了,很快”
丽良娣失声痛哭,最终也仰脖喝下。
她哭着晕倒在谢辰轲的怀里时,还紧紧抓着谢辰轲的衣襟。
“殿下,我怕”
“不怕,很快就好了”
他闭眼吻着丽良娣的面颊,狭长的眸子再睁开时,已经如沁了寒冰。
“动作快一些,别伤着她”
“殿下仁慈,老臣会小心的”
——
当天二皇子府传出消息,丽良娣小产,六个月的身孕没了。
次日,谢辰轲眼眸通红跪在皇后跟前。
“母后,儿子实在不孝,管理后院不善,发生这样的事都是儿子的错”
皇后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查出来了吗?是谁?”
“儿子大约已经猜到,只是还没查到确切证据,这件事儿子一定彻查到底,还我那未出世的孩儿一个清白”
“那就好,按说你这么大了,算是皇上的长子,本宫不该说你,可你也太不小心了,好端端的孩子,若是男孩,那就是皇上的长孙了”
“母后教训得是,儿子万分惭愧”
谢辰轲一副卑微到尘埃里任打任骂的模样,皇后也没了兴致,挥挥手让他下去。
临走谢辰轲照例关心皇后的病情。
“好得差不多了”
“太医说出了正月本宫就能彻底痊愈,到时候把丽良娣带来我瞧瞧,可怜见的”,皇后随口说着。
谢辰轲也随口应着是。
——
回到二皇子府
谢辰轲开始大肆查案。
先让人把后院每个角落详细搜了一遍,又把所有接触过那日膳食的下人拷打一遍。
层层酷刑重压,终于有人吐口,说是万姑娘的主意。
还说丽良娣没来之前一直是万姑娘最得宠,丽良娣是夺了她的宠爱。
久而久之万姑娘怀恨在心,寻了个机会重金收买膳房的人,给丽良娣下了足量的的麝香。
当天夜里,谢辰轲把万氏捆起来。
在地牢里审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上午,把后院所有的丫鬟下人太监什么的都叫到一处。
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万氏一棍一棍打了个血肉模糊。
流干的鲜血沁入青石砖缝里,连草根都换了颜色。
血肉模糊的肉块深深浅浅瘫在冬阳下,散发着一阵又一阵的血腥。
有胆小的已经晕过去。
胆大的也止不住呕吐。
“都记住了吗?这就是耍阴谋的下场,都给本殿刻在骨子里”,谢辰轲坐在椅子上,裹紧黑熊皮的大氅。
“回殿下的话,记住了”
谢辰轲满意离开。
众人搀扶着各自离去。
人渐渐分散开,只有三三两两寻常关系好的人相互安慰着彼此。
这时有个面颊稚嫩的小姑娘惨白着脸对同伴说。
“我的屋子靠近地牢,昨晚明明听万姑娘喊了一整夜的冤枉”
“嘘!!”
同伴死死捂住她的嘴。
“别胡说八道,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