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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死人不医李不为(1 / 1)

在得知杨直死讯,旗下旧部护送北玄余孽北上,怀州晋王府齐天楼空无一物时,内廷那位彻底震怒了,立刻连下三道黄文手谕,让北上九部死命坚守,待二十万大军粮草将尽便能围而杀之,一劳永逸。

与此同时杨山的处境更为不妙,被罢官免职压往大理寺候审。短短半年北部连连败退,叶子凡率领八万铁骑为先锋军攻城拔寨如探囊取物,过七关斩六将,小枪神名号实至名归。

定州守将荡寇将军霍元弃城而逃,一百二十二万百姓被蒙在鼓里,直至叶子凡率铁骑入城直奔粮仓才幡然醒悟。半年光阴让许南烛看上去苍老消瘦了不少,他下了马车在鬼才祈年的陪同下去看望故人,可当瞧见半年前亲手竖起的木碑倒在地上,坟墓被刨,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许南烛抽出腰间鸣鸿刀,朝着身旁鬼才祈年道:“把城里还活着的人都带到这里。”

鬼才祈年叹息,拱手领命:“末将领命”。

一百二十万人除去逃走的三十万人剩下九十万人全部驱赶到了独臂老承被刨的坟前,许南烛拎着鸣鸿刀,沉声问道:“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下一秒许南烛犹如饿狼冲进羊群,挥舞着鸣鸿刀,手起刀落便是一颗人头,鲜血如泼墨,等到宣泄完心里的愤怒才彻底冷静下来时,浑身已经被血给染红,他宛如嗜血恶魔,声嘶力竭发出低吼。

所有人都被吓傻了,豆蔻年华更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被吓的嚎啕大哭了起来,许南烛瞥了一眼鬼才祈年冷漠道:“杀!”

哀嚎声一直到清晨时分才彻底停下,或许上天跟许南烛开了个玩笑,堆积如山的尸海中有一位小女孩怀里抱着布娃娃瑟瑟发抖,不哭不闹。鬼才祈年见士卒下不去手,起身走到小女孩身前抽出腰中佩剑正欲下手却被许南烛制止了,他走到小女孩身前注视着她,问道:“想报仇嘛?”

小女孩胆怯的目光中流露出坚定,认真的点了点头。

许南烛将血手伸到小女孩身前,轻声道:“我会让人教你最厉害的武功,待你长大便可寻我报仇。”

朝阳余晖下,踏着血水汇聚的河流,许南烛牵着女孩的手朝着定州城门走去,脑海里回忆起昔年与外公的点点滴滴。

——外公,等我长大了也要骑五花马,批重甲。

哈哈....狗日的调皮娃娃,你以为这身重甲说穿就能穿?等你穿上可就脱不下来喽!

——想娘了?恨外公嘛?

恨,哪能不狠,可娘说过不让我找你报仇。

大丈夫能什么来着,想报仇尽管来,外公还能吃了你?

那是大丈夫能忍天下之不能忍,故能为天下之不能为之事。

还是外孙你有学问,不像外公没读过书嘿嘿.....

——哭,哭个鸟,那些个欺负你的小兔崽子你怕他们鸟甚,以后谁若欺负你,你就用这柄神符刺死他们。

我不敢,你去!

出息!

——尝尝鲜嫩的小鹿肉,外公亲自打的。

是香!

——外公跟你商量个事,你想不想去武当学些个滔天本领?

好,等我学会了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你可别死了,记得你这颗头颅可是我的。

臭小子,外公这颗人头咋就那么值钱!

——老东西,你说我跟你学枪有前途没?

那前途可不得顶天了嘛。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心没有点成就感,你那虎头断魂枪送我行不行?

行,不过你得好好跟我练枪。

——臭小子又偷懒,你外公最得意的枪法便是这招回马枪,你若破了便能取我人头。

嫩娘类,不早说!

——老东西,若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伤心不。

呸呸呸....有外公在你死不了。

——外孙,要是我死了你会难过不。

啊哈哈,难过?我得开心死,到时去最好的酒楼温上一壶好酒,大醉三天三夜,庆祝一番。

你个小白眼狼。

许南烛俯下身,摘下腰中落辰剑,抽出剑鞘,寒气沁入肌肤。

落辰虽是把好剑,可却不如外公送的那柄青锋剑,多年饮血包含的剑气杀意,光是出鞘就能震慑住寻常武人。

刀剑本无心,都是断人头颅的好东西,可杨直送的第二柄利剑却是有血有肉,乃是撼动天下的重甲骁骑,整整二十万人马,数不尽的财宝和一座坚不可摧的幽州城。

许南烛问道:“刀与剑想练哪个?”

小女孩想了想,指了指腰中配刀。

许南烛摇头道:“这柄刀不能送你,这把剑送你可好。”

小女孩接过落辰,抱在怀里跟在他身后。

叶子凡骑马拧眉看向两人,翻身下马赶赴上前,单膝跪地道:“殿下该出发了。”

幼时,许南烛曾刺过李林浦一剑,可外公却训斥了他一顿。直至今日,才明白昔年杨直愤恨李林浦却没有杀他的原因,如今李林浦挥兵洞庭湖驻扎江陵,他想起兵造反必须要师出有名,而许南烛这面大旗便是最好的借口。

若李林浦成功打下南部疆域,即使心怀不轨也必然要跪在许南烛面前称臣,若不成功也能造成南部疆域混乱,璃阳王朝重心南迁,更是顾不得攻打幽州。

一千三百七十八里入幽都,凛冽的北风,将三更天还在飘落的大雪吹得四散飞扬。在梦中,相思之人还在迷恋开满桃花的明月之夜。

没有任何征兆,梦中突然听见了号角声,醒来时,泪水已经在枕边结成了薄薄的一层红冰。耳中听到的是战马的嘶鸣,眼中看到的是斜挂着残星的军中大旗,好一派凄冷而又壮阔的景象。

许南烛攀上气势雄伟,巍峨壮观的鸣钟鼓楼,凝视着雪景下的幽州城,舴艋舟都载不动的离乱之仇,磨损胸中万古刀的不平之怒,不思量,自难忘的悼念之哀,握着手中的鸣鸿刀直至天际泛起鱼肚白。

独来独往银栗地,一步一行玉沙声。

清凉王府,四合院内。

小丫头双手握剑吃力的朝着木桩挥砍,每砍一下便要重新将剑取下,她侧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的许南烛,“我有名字,芳华。”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许南烛讲话,后者点点头轻声道:“芳与泽其杂糅兮,羌芳华自中出,好名字。”

芳华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不再理会继续练着剑,稚嫩的小手摩出了水泡也不喊疼。

许南烛没有再打扰,临走前特意吩咐府中管家,“这小丫头想要些什么尽量满足。”

清凉王府是由恭王府改造而成,现如今的清凉王府更像是怀州晋王府,齐天楼有七层,而现在却扩建到了九层更名‘摘星’。一楼摆放的都是一些兵器,二楼则是多年来收集的儒、道、墨、法、兵、医各类典籍,至于上七楼则是上乘的武学秘籍,每一层都有两个老怪物镇守,自杨直死后,除了许南烛外任何人在不得允许的情况下,胆敢靠近半步便会殒命于此。

王仙鹿正在翻阅神医扁鹊所著的‘难经’,每翻阅一页便要拍案称绝,连连惊呼:“妙啊!”

许南烛没有叨扰,而是坐在了一旁静静等着,可这老家伙看书已经看到了忘我的境界,在第六杯茶端上来时,叹息一声,上前夺过了他手中医书。

王仙鹿面露不悦,可当瞧见面前少年,只是呵呵一笑惭愧道:“这些可都是我梦寐以求的宝贝,失礼了,失礼了!”

许南烛点点头表示理解,轻声道:“只要你能把穆玄竹救治好,这些药书随你阅读,你甚至可以住在这二楼,想看多久就多久没人会来打扰你。”

闻言,王仙鹿一脸向往,可终究是无奈叹息道:“玄竹姑娘体内的寒毒甚是古怪,加上伤势过重,老夫连一成把握都没有。当今世上只有三人能够救她,一是吕祖洞宾,二便是死人不医李不为,这其三就是少林至善。”

关于吕祖洞宾的传闻可谓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老人家早已乘鹤飞升,也有人认为吕祖洞宾没有飞升而是隐居深山,就连身为徒孙的李清风尚且都不知真假,许南烛就更不知了。

少林高僧至善行踪更是让人捉摸不定,若真要寻怕是犹如大海捞针,佛家讲究万事皆是缘法,若有缘分还好说,若无缘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许南烛拧眉,问道:“死人不医李不为,你知道他在哪?”

王仙鹿嘿嘿笑道:“自是知道,不过这书。”

将‘难经’随手扔了过去,心疼的王仙鹿差点眼泪掉下来,捧着典籍怜惜的用粗糙的手掌抚平卷角,“不过这李不为有个规矩,活人不医,死人不医。”

许南烛骂道:“老头你耍我,这活人都不医,那他还医什么人,在说死人还用医吗?”

王仙鹿嘿嘿一笑道:“这世界上,活着的人不全是活人,死了的人也不全是死人。”

许南烛问:“什么意思。”

王仙鹿叹息:“天晓得。”

.........

临近寒冬时节,离仙谷居最近的一座大城——定北城里面开始变得萧条起来。

仙谷居冬天的可怕,这没有人不清楚。

不提那些潜伏在雪地中随时等着狩猎温热血食的凶兽,也不提第一场落雪后便开始出来满山游荡的阴鬼,单单是日落后刮起的凛冽山风,便足以在一炷香时间内让一位裹得严严实实的猎户变成一座人形冰雕。

因此,往日里喧嚣繁华的集市渐渐冷清了下来,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一些行商从那些大胆的猎户手中收购着价格不菲的毛皮和草药,以及几个衣衫褴褛的蹲在街边,等着人施舍的老年乞丐。

如血的残阳低低地垂在天边,呼啸而过的山风侵着透骨寒意,吹落了冬青树上的几片枯叶。毛发干瘪的老鸹在枝头扯着嗓子尖叫,仿佛在为自己最后一个冬天嚎丧。

许南烛抬手拉了拉重锦的帘子,将逼人的寒气隔绝在了外面,瞧着怀中面无血色的美人,不由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穆玄竹睁开美眸,眼里尽是疲倦,她虚弱道:“弟弟....”

许南烛叹息道:“毒发身亡了。”

穆玄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吃力的挣扎起身,嘴里呢喃着:“别碰我,脏!”

让穆玄竹斜靠在自己身上,低头在她脸颊上如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轻笑道:“我不嫌弃。”

后者没有再反抗只是咬着牙不停的掉眼泪,右手揪住左肩衣服狠狠的揉搓,皮肤磨破了依旧不知疼痛。

许南烛轻轻捧住白皙玉手放在掌心,目光落在她雪白左肩上结痂的齿印,只是轻声道:“你骗了我两次,这个仇没报完前你要敢死,我就让人将你弟弟坟给刨了,你知道我做得出来。”

穆玄竹闭目不言,眼泪没有停过,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但似乎在这一刻心底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碎的那么彻底。

轻轻将她攥紧的拳头揉开,将手贴在脸上呢喃了一句:“女人都是水做的果真不假,这不都快结冰了。”

穆玄竹睁开通红的双眸,看了他一眼,“我脏,你别.....”

没有多余的话,许南烛这次直接低头吻了下去,后者瞪大了眼睛,一双白皙玉足弯成了月牙,双手紧紧攥紧衣袖。

许南烛抬头抿了抿唇,轻笑道:“你说一个字我便亲你一口,不信试试?”

穆玄竹嘴唇微启,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许南烛开始捏捏她的翘鼻,又揉揉太阳穴,偶尔也会拨弄她几根青丝秀发颇有几分孩子气,摆弄了一会发现这小妮一点反应都没有,有些无趣的斜靠在填充了厚厚丝棉的软榻上,无意间发现她的耳垂红了。

正当抬手去拨弄,便是听见穆玄竹羞愤软糯的声音响起:“许南烛,你无耻!”

一向言出必行的许南烛乐了,最后在穆玄竹懊恼悔恨的目光中得意的抿了抿唇,靠在软榻上闭目哼起了老容经常哼的山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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