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阅着佛经。
苏牧平心静气,等待着言清茗的回归,他也没有打算去解释什么,佛魔一道的传承虽在他的身上,但一切道法皆是工具,重要的还是人我本身。
归根究底,还是要看如何去使用了,意志够不够强悍,会不会被功法神通所主导。
日落西山,余晖一片,渔歌唱晚,绯霞漫天。
藏经阁中留下的人所剩无几,大多都下了山回去,只留下寥寥几人,依旧纂抄着佛经,低声吟诵,为家人祈祷。
这些人的家中,多是出了些变故的。
苏牧将佛经合上,还别说,一天下来自己心中的浮躁确实被除尽些许。
略有收获。
“苏兄,我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了回来,隐隐带着些虚弱。
是言清茗!
“可算是等到你了,无所事事了一天。”
苏牧起身,扭头朝声音传出的地方看去,脸上浮现笑意。
言清茗气息有些不稳,身上亦是略有血迹,好似经历了一场大战。
苏牧自然是发现了,笑容收敛神情一愣,“清茗……你这是怎么回事?”
“无碍,出了点意外……苏兄,初生高原或许将有恐怖生灵出世!”
言清茗脸色苍白,唇角有些发颤道。
“为何这么说?”苏牧一怔,“莫不是,你们家族所镇守的存在,脱离了?”
他没由得涌现这一猜测。
言清茗面色凝重,颇有些懊恼,但也只是摇摇头久久未语。
苏牧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过从目前看来,或许还没有到最坏的一步。
“清茗,若是有什么不方便告诉我的,可以给我些暗示。”
言清茗闻言,颇为犹豫地思量起来。
“古籍上曾记载过十大极恶,你可有过了解?”
犹豫良久,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苏牧,开口给予些暗示。
“十大极恶?”
苏牧神情一肃。
他翻阅的古籍不少,自然知道些偏门的东西。
虽是知道这十大极恶,但……苏牧并不觉得,世界上有这种诡异存在。
不过,瞧言清茗的意思,他所守护的东西或许与此有关?
一些回忆翻涌上头。
怨气少年,稻草人,阴鸦……
好似一桩桩一件件,都或多或少与十大极恶有关系?
“咳咳……”
言清茗猛地咳嗽,喷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气息更加萎靡起来。
兰花婆婆转瞬出现,看着自家少主,丑陋的脸上出现一抹心疼。
她扭头看向苏牧,冷声道:“虽说你对我家少主有恩,但为了他的性命着想,不要问太多。”
“该你知道的,自然会说,不该知道的若是说了,会触碰上苍密约。”
只见兰花婆婆身上流转一丝黑气,顺着奇经八脉,腐蚀着肉体。
本来就丑陋的面庞,又多了几道皱纹。
显然……这是遭到了反噬!
苏牧心中恍然,难怪兰花婆婆会到如此地步,原是有某种存在在束缚着他们!
上苍密约?
便是因为透露了这四个字,才引起的反噬?
“少主,我带你回去。”
兰花婆婆忍着剧痛,搀扶着言清茗。
苏牧见状,连忙催动补天术,将一阵阵白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两滴雷霆宝液与不老仙泉也打入他们躯体之内。
用这些换来一些消息,值!
浓郁的生命精气滋养着他们的躯体,配合着补天术的神奇之处,将他们伤势恢复,弥足部分根源。
兰花婆婆摸了摸自己的面庞,脸上的皱纹少了许多,干枯毛糙的头发,竟然也多了些光彩。
她看向苏牧,心中震撼不已。
饶是言家这一古老的家族,都不曾有这样的神术,眼前这位青年,竟有如此手段!
“婆婆,你年轻了很多。”
言清茗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这位多年来忠心耿耿的老仆最是在意自己的容貌,如今好看了不少,他心中也为其高兴。
他自是知晓的,兰花婆婆成天嚷嚷着自己年轻时候有多么的风华绝代,对于容貌绝对是颇为重视的。
只可惜……跟了他们言家,否则也不会顶着那张丑陋至极的面孔。
“真的吗?”
兰花婆婆眉眼含笑,“少主,你的伤势也全好了,中气十足。”
她心中的担忧消散,看着苏牧的眸光,也没有多少敌意。
“多谢苏兄了。”
言清茗转头看向苏牧,再度拜谢。
他看得出那两滴宝液的贵重,连他损耗的寿命都能修补,绝不可能是简单玩意。
“这是我该做的。”
苏牧并未在意。
用这些从他们口中交换信息,他觉得很值,这样的做法也是想着两不相欠。
想来他们能够透露的也只有这些,若是再说深一些,怕是自己的补天术也无能为力。
苏牧于藏经阁中踱步沉思。
十大极恶,上苍密约,这两个信息点足够他猜测很多东西。
足以窥探到冰山一角。
“苏兄,现在人也不多了,咱们去藏经阁之下看看吧。”
言清茗开口说道。
他对于这万佛寺底下的东西,还算是挺感兴趣的。
“走!”
苏牧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兰花婆婆,你先回去,将方才的事情告知家里人,初生高原……要变天了。”
言清茗回头看向老婆婆,神情严肃道。
“是。”
兰花婆婆也是颔首回应,眨眼便消失无踪。
苏牧对她的实力有些好奇,凭借自己的眼力,竟看不出她是什么境界,能做到如此的,大概率在天神境之上!
是圣人?
或者更强?
不过她对自己没有敌意,苏牧也便没有过多要去探查的想法。
在言清茗的带领之下,苏牧来到了藏经阁的一处角落之中,两面经书环绕。
“应该就是这了。”
言清茗笃定道。
他伸手在那些落了灰的佛经上摸索着什么。
吧嗒……
一声脆响。
“找到了!还在这儿!”
言清茗面露喜色。
他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密道的机关竟还未改变。
咕隆隆。
随着机关被按动,摆放着经书的木柜竟自行排开,显出一道小门。
其内黝黑森暗,一节节石梯不知通向何处。
诡谲气息在翻涌,让人压抑。
“你先……”
苏牧与言清茗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这时倒礼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