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祺元，余祺妙。
这一听就是兄妹俩。
林予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她。”
“右手边一直走，倒数第二个就是了。”
“嗯嗯，谢谢您嘞，不过我还想问问，余祺妙是生了什么病啊？刚刚听说才抢救过来……”
护士顿了下，欲言又止。
“你不知道这事？那你来探望啥的……”
“我、我是她哥朋友，实在没好意思问。但是实在担心他们，想着多少能帮帮忙。”
护士微叹一声，凑近了小声说：“这姑娘就不是生病，是遭人那个了，被人点火烧，还中了好几刀，要不是给人发现了，直接就没命了，抢救也是因为她自己不想活了，不知道托谁给弄的安眠药，刚给洗胃呢。”
林予听完直接傻住。
这种社会事件一直都在新闻上看见，没料真的会离自己这么近。
“谢谢啊……”
告别了护士，林予的脚步更沉重了几分。
本以为余祺元只是单纯的因为医疗费而发愁，可是现实远远比自己看到的要严重的多。
林予想了想，没有去病房。
而是找到了医院缴费的地方，“你好，我来给一个叫余祺妙的病人缴费。”
“是吗？来得正好，你们家再不交钱，孩子真的没法再供给进口药了！”
林予拿出黑卡，“我替余祺妙的哥哥余祺元刷两百万。”
那工作人员刚拿过黑卡，手一沉，吃惊地看向林予，“多、多少？”
“两百万。”
工作人员缓了缓，按照她说得给刷了。
林予拎着擦腿的药回了名都信城。
一开门，满室昏暗。
只是客厅旁边的小阳台有猩红色的细微火光。
“啪嗒——”
林予打开了灯，“干嘛呢？在家也不开灯。”
靳斐然按灭了烟头，“忘了。”
淡淡一句话，轻的像风一吹就听不见了似的。
比他平时更没精神。
林予把塑料袋丢去桌面，靳斐然就走过来了。
空气中，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雪松香，此刻的靳斐然完全没了往日不羁痞气的模样。
“怎么受伤了？”
“今儿赶着去买车，一下子跟人撞了。”
靳斐然哑然失笑，“买车有什么好急的，我帮你上药？”
“不用，我才从医院回来呢——”
林予仰头看他，见他穿了一身黑色运动服，便问：“倒是你，打算出去锻炼身体的？”
“不出了。”
林予“哦”一声，没当回事。
然而刚掏出手机就察觉出不对劲了。
靳斐然不算一个特别高冷的男人，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干主播的缘故，时不时蹦出几句不会让人讨厌的骚话。
可是今天的他显得很蔫。
“你没事吧？”
林予仰头问。
靳斐然回房的脚步微顿，诧异转过头，“你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啊，感觉你好像不太对劲。”
靳斐然看着林予，沉默了一瞬，“没事。”
林予干笑一声，“我要点外卖，你吃吗？”
靳斐然微笑，并没回应她，而是道：“我知道附近有家烧烤店不错，干净为啥，用料新鲜——你想吃烧烤吗？”
“好啊！”
“有忌口吗？能不能吃辣？”
“没有，可以吃辣。”
靳斐然就走到玄关了，“行，那我现在去买。”
林予默默地看着，不再开口。
等靳斐然上来的时候，他手里提了三个袋子，两个是烤串，一个是进口超市的塑料袋，里头两个长瓶子。
“久等了。”
林予摇摇头，她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去洗漱完，还换上了睡衣。
靳斐然没等林予帮忙，自己就把烧烤整整齐齐地摆出来了，“我点完之后去买了瓶酒和果汁，回去烧烤店刚好烤出来，现在还热着，你先吃。”
林予看着他转身直接进屋了，就没多问。
等他出来，手里拿了个开酒器，和一个玻璃杯。
林予眨眨眼，“就你自己喝啊？”
闻言，靳斐然盘腿坐在地上，隔着桌子看向沙发上的林予。
眉尾上扬，深邃的眼眸微眯，唇角勾起，“不是给你买了果汁吗——想什么呢小姑娘？”
“我能想什么！”
林予突然有种被人扒光了的错觉，可是她真的什么都没想！
“吃吧，他们家的羊肉串都是现切的。”
林予盘腿坐在沙发上，靳斐然盘腿坐在地上。
两人都静默地吃着。
林予清了清嗓子，还是决定打开话匣子，要不然这么干吃也太尬了。
“我今天不是被撞了吗？撞我的那帅哥也摔了，我就跟他一起去了医院，你猜我知道了个什么事。”
“知道他其实是变性人？”
林予一口肉刚咬进嘴里，还没嚼呢，听见这话双目瞪圆，辣椒粉呛进嗓子眼儿。
“咳咳——”
靳斐然笑出来，连忙去把她果汁倒个八分满，递在她手上，又去给她拿抽纸。
“这么不禁逗啊？”
林予又接过抽纸，摆摆手，被呛出痛苦面具，整个脸都绯红起来。
靳斐然又盘腿坐下了。
等她缓好，“不是，你怎么能想到他是变性人的？”
“现在网上不是有不少女人比男人还帅吗？你说帅哥，又说医院，我很难不联想。”
林予擦擦嘴，举着羊肉串没吃，“不是知道这个，比这个沉重多了。”
闻言，靳斐然收敛了笑容，“什么事儿？”
“那帅哥他妹妹，特惨。”
林予简单描述了下，就是没把自己存医药费的事情说出去。
说完，靳斐然也停止吃肉了。
他抬眼看向林予，“哪家医院呢？我去捐点儿钱。”
林予愣住了，心里温暖起来，“不用，我今儿已经往他们账户存了两百万了，过几天我去问问够不够。”
“哟，刚刚怎么不说呢？做好事不留名啊。”
看着靳斐然痞气调侃的笑颜，林予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哎呀，没多少，说来干嘛，跟邀功似的。”
靳斐然指节分明的手指握住酒杯，定定看了一下，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挺好。”
林予瞅他一眼，“喜欢喝酒啊？”
“没，喝酒睡得着。”
林予纳罕，“你长这么帅，睡不着都在想什么呢？我要是长你这样，我梦里都得笑醒！”
跟林予说话的时候，靳斐然的心情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他的心情舒缓了几分，玩笑似的开口，“睡不着，琢磨我这人生到底有多失败呢。”
“不会吧！”林予夸张地看他，“大主播，有颜值有身高还有钱，你这人生都已经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了，还算失败？”
“你羡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