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玉片(2)(1 / 1)

唐鸥与林少意仍在书房闲谈,突然听见院中传来急促脚步声,随后沈晴跑了过来。

“小乞丐不见了!”她气喘吁吁地说,“我哥去找他了,他说去辛家堡找他。”

唐鸥一惊,立刻站了起来:“如何不见的?沈光明已经去了?”

“去之前让我过来找你们。”沈晴匆忙道,“唐少爷,请你……”

“我知道。”唐鸥拿了剑,快步走出书房。

林少意跟在他身后正要走出去,沈晴却拉住了他。

“林盟主,我是柳舒舒的徒弟沈晴,也是沈光明的妹妹。”她迅速地说,“我听大哥说,师父受伤了。我想去少意盟探一探她,但是不知道我能不能进去。”

“当然可以。”林少意想了想,将剑缨解下给他,“你到了少意盟,拿着这缨子去找我的妹妹林澈,跟她说明之后,她会带你去见柳舒舒的。”

他停顿片刻,见沈晴神情忧虑,便多加了一句:“不用担心,盗娘子受的都是皮外伤,目前在少意盟主要是休养。你不必忧虑。”

沈晴感激道:“多谢林盟主!”

林少意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你现在就启程过去,去了少意盟就不要回来了,也尽量不要出门。江湖上可能有风波,你主要保重自己,不然你哥哥会伤心。”

沈晴连忙点头。待林少意离开之后,她转身去跟唐夫人禀明情况。唐夫人知道她是要去少意盟,一颗心放了一半,还给了她一些盘缠让她路上用。

虽然牵挂着沈光明,但沈晴一想起林少意方才的话,心中便有些不安。她跟着柳舒舒学了好几年,最擅长的只有轻功,除了逃跑,帮不上什么忙。唐夫人似是知道她心中忧虑,安慰道:“唐鸥和少意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他们一定能把你大哥救回来的。你到少意盟去,陪着你师父,等着你大哥吧。”沈晴被她略略说服,简单收拾了行李,借了唐府一匹马就出发了。

沈晴正跟唐夫人辞行的时候,唐鸥与林少意一前一后抵达了郁澜江上的那座桥。

张三哥失去了头颅的尸首横在桥面上,身下一滩黑水。

两人察看一番,心头都是一凛。

张三哥的脑袋虽然不见了,但手臂上仍可看到密密麻麻的咬痕。

“他是被水尸啃咬之后才变化的。”林少意虽知道水尸的存在,但从未见过水尸的残骸,自然也不知道变化为水尸的方法。此时看到那尸身上的伤痕,他终于觉得百里疾邪得可怕。

“这是南疆的什么邪法?”他又怒又恨,“如此恶毒,这厮不可留!”

唐鸥站起身,眉头紧皱着,看向对岸的辛家堡。

他年少时常常留宿游玩的地方,此时在他眼中,变得诡异莫测。

林少意见他一言不发,径直往前走,忙拉住了他:“唐鸥,你去哪儿?”

“去找沈光明。”唐鸥深吸一口气,“和阿岁。”

林少意仍拉着他不放:“你等等。我们需提防百里疾和他的水尸,不能莽撞……”

“再等的话他们俩说不定也要变成水尸了!”唐鸥怒道,“你想看着他们像那黑乎乎的玩意儿一样游过来吗!”

“你太鲁莽了!只怕还没找到那两人,你自己先成了百里疾的目标!”林少意也提高了声音,“关心则乱,唐鸥。”

唐鸥不吭声,甩开袖子。

“你怎么了……”林少意语气变得严肃,“唐鸥,你太过于在意沈光明了。”

“他是我朋友。”唐鸥不悦道。

林少意:“我也是你的朋友。若我落在辛暮云和百里疾手里,你也会这样不管不顾,连方法都没想好就鲁莽地往里面冲?”

唐鸥仍旧不出声。

林少意沉默了片刻,问他:“因为他模样俊俏,像个姑娘?”

唐鸥讶然:“他并不像女子。少意,他和你我一样,是个想踏入江湖的青年人。”

林少意:“唐鸥……你知道自己不对劲吗?”

唐鸥:“不知道。”

林少意:“……”

两人都不知如何继续话题,最后还是林少意叹了口气,抬腿先迈了出去:“走吧,去救你的青年人。”

唐鸥走在他身后,心事重重,快到桥头时突然反应过来:“少意,你知道怎么对付水尸?”

“知道一点,但没实践过。”

唐鸥顿时又怒了:“既然你知道,方才为何还要在那里耽误时间,还要我提防?”

林少意回头瞥他一眼:“你放心,辛暮云不会对他们两个做什么的。如果要害那两人性命,他和百里疾又何必那么辛苦地将人拎回去?一个阿岁,能威胁丐帮,一个沈光明,能威胁你。”

“威胁我,就等于限制你。”唐鸥很快明白。

林少意叹了口气:“是啊。我之前还想过如何和辛暮云做朋友,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辛暮云和百里疾确实将两人带回了辛家堡。将两人扔在暗室之中,百里疾拍了拍手掌,转身走出去。

沈光明瞪视着辛暮云。辛暮云手里仍拿着那块玉片,缓缓在他面前蹲下。

“沈光明,我再问你一次,这玉片是谁的?”他目光急切狂热,期间执着神情,令沈光明不敢与他直视。

也因为辛暮云太过热切,太过紧张,沈光明反倒不敢告诉他玉片真正的主人是谁。他转头看阿岁。阿岁被百里疾点了穴,正趴在地上昏睡。

“你不能为难他。”沈光明道,“我就告诉你。”

辛暮云笑了笑,修长手指攀上沈光明的手腕。

他突然狠狠用力一拧,沈光明立时发出惨叫——他的手腕被拧脱臼了。

“啊啊啊啊!”于手腕剧痛的一瞬间,他的眼泪冒了出来。沈光明疼得立刻蜷起身子,但脖子立刻又被辛暮云卡住了。

“说,是谁的?”辛暮云压低了声音,凑近他耳边,一边轻笑一边问,“你不说,我有许多方式能令你说。你若说了,我也有许多方式能给你快活。你不懂武功,没有内力,唐鸥人婆妈又善良,将你照顾得很好。不过我不一样。你不说的话,那桥上的水尸便是你的下场。”

“你……你不会杀我的……”沈光明忍着剧痛与强烈的窒息感,喘着气说,“你说……你不愿唐鸥与你反目……你不会害我……”

“……噢,对。”辛暮云将手指又收紧了一点,“你说得很对。不杀你了,我不杀你。但天底下比死更恐怖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这么年轻,也许从未见识过吧?”

他说话声音极轻,似在耳畔絮絮低语,所说的内容却阴森可怖。

“见识了那些事情,你将永远也无法在黑夜入睡,无法直立行走,无法尝出世间百味,无法听到鸟雀鸣叫,也无法再看到唐鸥了……”辛暮云感受到沈光明因为恐惧而发颤,语气竟更加轻快喜悦,“说吧,好孩子,告诉我。”

他略略松开手指,让沈光明喘了几口气。

沈光明背后一片湿冷,是冒出的汗。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说,辛暮云真的会用那些手段来折磨自己。他在这茫然的一瞬中突然明白,辛暮云如今的目的也许已经不是他说与不说,而是从他身上,获得施虐的快感。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沈光明不知道那玉片对辛暮云有什么意义,但这样可怕的辛暮云,如果玉片的持有者与他有仇有恨……沈光明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阿岁。

他要保护阿岁,所以绝不能说。

见他仍然紧闭双唇,一言不发,辛暮云有些怒了。

他放开手站起,跟百里疾讲话:“百里,我倦了。你料理他。小乞丐先不要动。”

沈光明躺在暗室的地上,心头掠过一阵慌乱——百里疾见过这个玉片的,他知道玉片是阿岁的!他又想到百里疾也知道自己身上有内力,顿时紧张得四肢僵硬。

但百里疾什么都没说。他点了点头:“是。”

沈光明一直等到两个人走出了暗室,才忍着手腕的痛楚坐起来。他忍着疼,自己将手腕复位了。阿岁仍在昏睡,沈光明研究了半天,实在不懂解穴,只好放弃了。

暗室壁上原有一盏油灯,但百里疾拿走了。现在只剩石壁上数个小孔漏进一些日光,在地上投了几团光斑。

沈光明待眼睛适应了才走到门边。暗室的门同样由沉重石块铸造,密不透风。沈光明摸索一阵,心想大约只能在外面开启,顿时心灰意冷。

他不知道唐鸥是否会来救自己,额头抵在石门上叹息。辛暮云和百里疾将两人带来的时候蒙上了眼睛,沈光明不知此处是哪里,只晓得暗室大约在地下,或许还不止一个。

他靠在门边唉声叹气,突然屏住了呼吸。

在稍远的地方,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沈光明立刻认出是辛暮云的嗓音,连忙将耳朵贴在石门上细细倾听。辛暮云并不知道他已经练了大吕功,百里疾也没有告诉辛暮云这件事,因而他在附近活动,才给了自己这个探听的机会——沈光明心中隐隐兴奋,默默运起大吕功。

声音似乎隔了一两道墙,并不十分真切。沈光明只能辨认出辛暮云在呼唤百里疾,再认真听下去,他顿时脸红,猛地离开了石门。

辛暮云的喘息、呻.吟和与平日完全不同的沉重呼吸,断断续续地传过来。石块振动着,仿佛将他声音中饱含的**与放荡也一并灌入了沈光明耳中。

沈光明此时想不听都不行了,他蹲在暗室的一角堵着耳朵皱着眉,那声浪仍一点点地传过来。

他几乎没听到百里疾的声音,只有另一种有别于辛暮云的呼吸声,粗重急促。

沈光明紧紧捂着耳朵,脸红得发烫。

“不怕被听到吗?嗯?”他听到百里疾终于开口,“你叫得太大声了。”

“不……不怕。哈哈……”辛暮云笑着回答,“那两个又不会武功……除了你,谁都听不到。”

太可怕了……沈光明慌乱地想,辛堡主的声音原来还可以软成这样么?

地面光斑渐渐移了位置,沈光明也放下了手:外面的声音终于消停了。

他摸着自己的脸,觉得自己也稍微燥热了起来。

这时辛暮云又开口了,那声音已恢复成平时温和的调子:“差点忘记了,你尽快帮我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百里疾问。

沈光明连忙将耳朵又贴上了石门。

“我不喜欢柳舒舒。我不想再听到有人提起什么南疆三百义士和辛家堡以前的事情。”辛暮云阴冷地说,“去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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