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烧了吗?”梁雪然难以置信地看着魏鹤远,皱眉:“你到底在说什么糊涂话?”
魏鹤远重复一遍:“我一直把你当做女朋友,唯一的女人。”
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冷白调的肤上仿佛不带有一点温度;他五官生的凌厉,笑的时候倒还好,不笑的时候总有种令人不敢亲近的孤傲感。
高岭之花,碰一下都会冻伤手。
梁雪然被他突然说的这些话给弄昏了头,惊愕渐渐消散,唯有冷静的空寂。
她说:“那你女朋友真可怜。”
魏鹤远蹙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梁雪然平平淡淡地说,眼睫下的眼睛依旧明亮,笑意也是淡淡,“你大概只喜欢那种金丝雀一样的女朋友吧,乖巧柔顺,事事都遂你心意,不会剥夺占取你的工作时间,适合满足你必要的欲望和需求。想要了就招过来,不想要就冷在一旁;开心的时候呢,就逗一逗、哄一哄,不开心了就漠不关心,权当个玩物。”
她知道这些话现在并不合适说出口,毕竟两人原本就是这样的交易关系呀。
梁雪然一直以为两人之间是各取所需。
魏鹤远给予她耐心的庇护,而梁雪然则回报以他喜欢的温柔。
她牢牢记得自己的本份,并乖乖巧巧地履行着她的职责;什么喜欢呀爱慕呀,都偷偷地藏起来,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去爱上他。
但魏鹤远现在却说,他以为两人是在恋爱。
梁雪然不知道该哭一场还是该笑,她唯独清醒地认知到一点,就是——
魏鹤远这种爱,不是她想要得到的。
魏鹤远神色冷峻:“别说了。”
他从来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
“为什么不说?”梁雪然侧脸,温柔地笑,“我以前很能认清自己身份,自觉认真努力履行职责,但没想到,魏先生有些认不清啊。”
她说的话已经全非本意。
魏鹤远沉脸。
眼中没有丝毫暖意。
梁雪然招来侍者,从他手中托盘上取下两只装满红酒的杯子,淡定自若往魏鹤远手中放了一杯。
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接触,他的手很暖,而梁雪然的手指寒凉依旧。
触碰时候,魏鹤远一颤。
锋芒尽敛的眼眸深深看她。
梁雪然持着杯子,轻轻与他相触碰;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里面的酒液轻微晃了一晃。
她笑:“过去就过去啦,魏先生,这两年,您对自己女朋友的爱太像施舍,我不能赞同您的爱情观。”
梁雪然面不改色地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微微一笑,优雅转身离开。
她捂着胸口,也不想再见其他人,提前离开晚宴。
来接她的司机车上还坐着刚刚下了辅导班的赵七七,正捧着手机,缩在汽车后座上,一脸甜蜜的聊天。
梁雪然喘着气,拉开车门,倾身坐进去,把耳边凌乱的一缕发掖在耳后。
纤细的手指无法控制地颤抖,她扯住裙摆,手指捂着脸,擦了一下,又一下。
赵七七原本还想同梁雪然分享自己同帅气男神的进展,只是一看到梁雪然的脸,慌的手足无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姐姐,你怎么哭了?”
梁雪然摸摸脸颊,勉强笑笑,讶然:“有吗?”
赵七七没说话,眼神复杂地递给她镜子。
小镜子的映照中,梁雪然看到自己如今眼角泛红,尽是不停往下流的泪花。
而她毫未察觉。
梁雪然对着镜子,抽出纸巾,安静轻柔地擦干眼泪。
动作不急不缓,小心翼翼的,避免弄坏妆容。
赵七七十分担心:“姐姐——”
“没事,”梁雪然笑了,眼睛弯弯,“只是终于尝到了以前很想吃的糖果,突然发现滋味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美好。”
赵七七听得似懂非懂:“可能因为你的口味已经变了,不再需要糖果?”
“大概是吧,”梁雪然对着镜子照了照,微笑:“这眼线液和睫毛膏还挺不错,这么防水,下次多买几支。”
连想想都是妄念的东西原来一直都握在自己手中。
但她现在已经不再需要糖果。
如果魏鹤远以前真的喜欢她,那是只喜欢她的顺从和柔软吗?
那样的喜欢也太累了呀,难道要她一直保持那种模样吗?
梁雪然尝过他的冷淡,不敢再涉足第二次。
她现在只想要平等的、自由的恋爱。
-
开学后,梁雪然重新又回到a大上课,因着寒假中叶愉心抄袭事件闹的过于沸沸扬扬,上课的时候,不少同学忍不住打量梁雪然。
只有舍友知道她继承了那么多遗产的事情,大部分人只知道她受邀去参加了c&o主导的慈善晚宴,还同知名独立设计师安青关系好——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抄袭嫌疑彻底被洗清。
有些曾经对她有偏见的同学顿时愧疚满满,甚至有人悄悄写信寄给她,表达自己的歉意。
——一部分是被当初叶愉心高超的演技所蒙蔽,而另一部分则是无脑跟风黑,或许是抓周抓到键盘,才会靠着一张键盘企图站在道德高地对她进行审判。
——而迟到的正义算不上真正的正义。
当初梁雪然因为恶言恶语受到的伤害,不会因为这些道歉而磨灭消失。
一个寒假过去,方薇见梁雪然的第一面,就结结实实地给她了个熊抱,星星眼:“我的天,雪然,怎么感觉你越来越漂亮了?”
梁雪然失笑:“今天怎么这么甜?早晨吃的红糖包?”
学校一餐卖的早点中,红糖包卖的最快;刚上大一的时候,梁雪然还和舍友一起为了买红糖包早起过。
范以彤已经提前为她占好座,把书本收回来,仔细打量梁雪然,忍不住夸奖:“人还是那个人,但是气质更好了。”
顾秋白咬着吸管,咽下去豆浆,插嘴:“有点小富婆的感觉了。”
豆浆太烫了,她吸着冷气,张开嘴,扇了扇凉风。
梁雪然自己感觉不出,但环境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人的神态。
先前同魏鹤远在一起的时候,她在公馆处处小心翼翼,不免带着温顺气;现在初入商界,同上流阶层交际,再加上几位老师的精心培养,她早就脱胎换骨。
梁雪然这边刚刚放下书,坐在后面的孟谦拿笔的另一端悄悄地自背后戳她。
戳到第五下的时候,被屡次打断思路的梁雪然忍不住转身问他:“怎么了?”
“云裳新品发布会的时候我看到你了,”孟谦压低声音,问,“我听说你从c&o离职了,要不要考虑加入sliver?”
梁雪然没说话。
“我听家中长辈说了你接手轻云的事情,但难道你就要为了这些放弃自己的理想?”孟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脸上不再有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容,“我还记得,刚入学自我介绍,你说自己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
“谢谢你,不过我自己有规划。”
梁雪然这样回答他,转过身继续听课。
孟谦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他十分失落,抿抿唇,有些苦涩地笑笑,低下头。
睫毛颤抖。
一旁的顾秋白把孟谦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有些替舍友感到遗憾。
作为梁雪然的舍友,她们忠诚地见证着孟谦持之以恒的一路追求,从梁雪然单身到恋爱再到分手,孟谦从来没有动摇过追求梁雪然的心思。
真的是痴心不改。
那时候梁雪然还深陷抄袭风波,恶评满满。
孟谦和一个男生打一架,直接把对方的下巴打歪,除却背负处分之外,还付了巨额的赔偿费;而当校方询问打架原因时,孟谦面无表情地说看他不顺眼。
但孟谦的朋友都知道,起因是那人在言语上侮辱了梁雪然,才激怒了孟谦。
也正因为如此,顾秋白三人才觉着梁雪然不能和孟谦在一起真是可惜。
a大校园中,当初为叶愉心定制的宣传栏挂板和牌子早就被摘了下来,随意地丢到垃圾箱旁边,等着垃圾车带走丢到垃圾场。
伴随着叶愉心轰轰烈烈的抄袭事件,学校中已经不会再将她视作荣誉校友,自然不可能再拿她做宣传。
梁雪然经过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海报上,叶愉心的面容已经开始模糊,歪歪扭扭,挤到污浊的印子,还有几个清晰的鞋印。
叶初夕没来上课,据消息灵通的方薇来说,是因为叶初夕在为某淘宝品牌设计衣服时,使用了不能免费商用的素材,侵犯该素材画手的权益,被告上法庭;因着证据确凿,而该画手签约公司又是知名的业内维权狂魔,一审判叶初夕败诉,需要赔偿金额近四十万。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下课后,没有事情,梁雪然终于能和舍友一起去吃海底捞。
说来也愧疚,她答应过很久,却屡次失约。
虽然是工作日,但周遭大学太多,往往还是需要排很长时间的队;四点一到,梁雪然刚准备在微信上预约取号,就被顾秋白轻轻松松拿去手机。
“孟小公子早就订好桌啦,你放心,”顾秋白笑嘻嘻,“孟小公子哪里能委屈咱们这四个小仙女再去等桌?”
梁雪然没想到孟谦也来了,微微蹙眉,还没说话,就已经被兴奋的舍友推进去。
冬天最适合吃火锅,恰好今天外面有小雪;孟谦选的位子靠窗,不远处的广场上有人捧着吉他在雪地中唱歌,对面是他的伙伴,在举着手机录制短视频,周围围了一小簇人。
好在男生并不止孟谦一人,还有两个他的朋友、顾秋白的男友,梁雪然同他们并不熟,但也能聊的起来,一顿火锅吃的倒也算愉快。
只是孟谦频频地同她说话,人这么多,碍着情面,梁雪然友好回应,但是在某些超出亲密范围外的话题上,她始终保持着沉默。
几年来,梁雪然已经拒绝过孟谦很多次,只是孟谦这样始终不肯放弃,让她有些抓狂。
梁雪然清晰地知道自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当初单身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他,现在经过魏鹤远那场爱恋,更不会。
吃到一半,方薇主动去帮梁雪然调调料:“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哦,沾鸭肠超级好吃的!”
梁雪然的位置在最里面,不方便站起来,笑盈盈地朝方薇拱手:“方小仙女受累了。”
方薇倾身去拿碟子的时候,无意间往窗外一看,动作稍稍一滞。
她怎么觉着自己好像看到了……魏鹤远?
就在不远处,立在雪地中,黑发黑衣,身材颀长,像是一株挺拔的雪松。
方薇平时最擅长也是最喜欢的就是画人的形体,魏鹤远的模样她绝对不会认错;只是这时候魏鹤远出现在这里,未免有些古怪。
再眨眼,那人已经走开了。
孟谦的笑声中,方薇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调料上。
重新拿着调料回来,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方薇规规矩矩做好,和其他舍友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梁雪然尚被蒙在鼓中,在拿涮好的鸭肠沾方薇调好的蘸料。
海底捞的服务员笑盈盈地推着小推车过来,上面摆满了漂亮娇嫩的红色玫瑰花,一朵又一朵,娇艳欲滴,缓步走来,最终停到梁雪然这一桌。
梁雪然抬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一块的音乐也切换成愉悦干净的钢琴曲,孟谦站起来,拿起玫瑰花束,看着梁雪然,笑盈盈:“梁同学,今天是公历三月十号,晚上七点整,是我向你的第七十三次告白。”
他声音清越,这话一出,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梁雪然很不适应被人当做猴子一样观看,蹙眉叫他:“孟谦,别闹了。”
“我没闹,”孟谦表情认真,朗声说,“梁同学,我从刚军训时候就喜欢你,两年半来,一丝一毫也未曾更改,始于颜值,沦陷于性格爱好。我家世清白,没有情史,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梁雪然十分难堪,摇头:“我早就说过了,我们——”
“不可以。”
冷冷一道男声横插进来。
倨傲中隐隐压着愤怒。
魏鹤远压抑着怒气大步走来,垂眸看着孟谦手中的玫瑰花,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家世清白、没有情史、无不良嗜好的人多了去,你就凭借这些基本要求来追求女孩?你就没有其他的核心竞争力?”
在座这这些人都认识魏鹤远,知道他曾是资助多次展会的大大大金主,而此时魏鹤远一出现,几个小年轻都吓傻了眼——
对他们而言,突然杀出来的魏鹤远,简直比大白天看到上帝还要不可思议。
这是神啊!
神怎么会来火锅店?
还会干涉他们凡人恋爱?
方薇更是惊掉筷子。
范以彤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贴心地伸手托了托顾秋白的下巴,把她大张的嘴给合上。
梁雪然也不曾想这尊大佛会出现。
还是在这个时候。
孟谦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毫不示弱,怼魏鹤远:“我的核心竞争力就是更年轻,身体更好!我更加更体会到雪然的想法,我懂她,能尊重她,理解她,爱护她——”
方薇感动的眼泪汪汪。
这才是男人啊,能够在魏鹤远这样恐怖的眼神下继续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和结婚宣言一样的话。
魏鹤远凉薄一笑:“那你知不知道雪然最喜欢吃什么?最喜欢什么气味?她其他的生活小习惯,你能说出来几个?”
孟谦竟一个也回答不上来,涨红脸:“你问的这些问题太私密了。”
魏鹤远不再看她,众目睽睽之下,朝梁雪然伸出手,浓如墨的眼睛注视着她,语气缓和下来:“赵七七出事了,现在需要你过去。”
梁雪然一听到七七的名字,立刻站起来,问:“怎么了?”
“出了点意外,”魏鹤远看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言简意赅,“现在不方便说,我带你去。”
当下也顾不得其他了,梁雪然立刻向舍友致歉;方薇知道她表妹赵七七寄住在梁雪然家中,摆摆手表示没事,让她赶紧去看。
孟谦满面颓然,失魂落魄地看着梁雪然快步跟着魏鹤远离开。
狠狠地把玫瑰花丢进垃圾桶中。
而梁雪然不得不加快步伐,才能勉强跟上,追问魏鹤远:“七七怎么了?”
魏鹤远放缓步子:“秦弘光近期一直在刻意接近她。”
听到秦弘光的名字后,梁雪然的怒气骤然上升,恨不得现在拿板砖冲过去给秦弘光头上开个光。
魏鹤远这些朋友中,就数秦弘光为人最为下作,真是把纨绔浪荡贯彻到底;梁雪然和他一直不合,如今听说七七和他有关,很容易想通其中关节:“七七说她最近遇到心目中的男神——”
“就是秦弘光,”魏鹤远凝神说,“抱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赵七七是你表妹。十分钟前,有人看到她同秦弘光去了明水芙蓉台。”
梁雪然跟随魏鹤远这么久,还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有些茫然:“那是什么?”
“一个面向情侣开设的休闲娱乐会所,”魏鹤远解释,“会员制。”
梁雪然认为但凡和“会所”两个字沾边的,都决计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再加上秦弘光,更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她几乎能想得通秦弘光打算做什么。
赵七七还在读高中啊,这个畜生!
梁雪然沉着脸,咬牙切齿,声音愤怒,理智也被冲昏:“还真的会玩,一个个的,专挑18左右的小姑娘下手。”
她想到自己当初被陈固坑害的经历,心焦如焚。
这样的男人就该剁碎去喂狗,免得再祸害小姑娘。
魏鹤远寂静片刻,打开车。
梁雪然上了副驾驶。
他能够深刻感受到梁雪然此时的愤怒,她什么都没说,而魏鹤远自觉自己也在她辱骂的范围之内。
虽然当初是魏鹤远救的她,但他也的的确确对她下了手。
魏鹤远并没有未自己辩解,他并不喜欢这种徒劳无用的废话,轻声开口,安抚她的情绪:“你放心,我已经让人跟在后面了,保证七七毫发无损。要是秦弘光敢动她,我拎着他任你处置。”
车子驰离。
离明水芙蓉台还有段距离,魏鹤远的话稍稍使梁雪然冷静下来;毕竟魏鹤远承诺过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办不到的。
她闭着眼睛,伸手搭在额头上,苦笑:“果然,男人惯爱拿钱来玩弄涉世未深的女孩,真是肮脏龌龊。”
魏鹤远平静纠正:“别这么绝对,我对你是真心的。”
梁雪然搭在眼皮上的手指移开,睁开眼,安静地侧脸看他。
魏鹤远没有一点笑容。
侧脸依旧是曾让她忍不住迷醉的俊朗。
“才怪,”梁雪然不信,问,“你那真心值多少?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气味?口口声声质问孟谦,你自己又知道些什么?”
“你喜欢吃白灼虾,剥去壳子蘸料吃,蘸料中不可缺少的就是蒜末和香油;口味偏重,喜欢香料足的东西,尤其嗜辣;喜欢豆浆胜过热牛奶,因为你有轻微的乳糖不耐受,牛奶喝多会腹泻;豆浆中最爱的是不加糖、五分之一的燕麦和红枣,红枣打碎,燕麦成粒;你早餐中不能吃油炸类的食品,肠胃虚弱,会反胃呕吐;”魏鹤远注视着前方的路况,恰好红灯,他缓缓停下,“喜欢的气味是柠檬、薄荷、奶糖、茉莉花和刚刚晒过太阳的被子,最喜欢的天气是下雪天,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吃糖果,喜欢真丝质地的睡衣,最喜欢的姿势是后——”
“够了,”梁雪然涨红脸,制止住他,“不要再说了。”
还有68秒倒计时。
她硬邦邦地说:“那你连我生日也记错了。”
瞬间安静。
一直到绿灯,车子启动,驰出路口,魏鹤远才若无其事地说:“我开始戒烟了,仍旧在健身,体检报告没有丝毫问题。”
他在极其隐晦地暗示着。
家世清白,在她之前无情史,无不良嗜好,这些条件他都具备。
而且身体素质和条件也不差,孟谦那小子暗暗讽刺他年纪大其实根本站不住脚。
魏鹤远深信自己身体条件能够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十条街。
梁雪然风轻云淡:“我听说过一句话,不要和连烟都能戒的男人恋爱,因为他们狠下心来什么都能做得出。”
魏鹤远:“我改主意,不戒了。”
微微侧脸看向梁雪然,她的手指支撑着脸颊,没看他。
他记得梁雪然有些受不了烟味,稍微有一点就会咳的难受。
魏鹤远补充:“以后我一年只抽一根。”
梁雪然终于转身,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很快就到了魏鹤远口中所说的明水芙蓉台,因着是会员制,两人必须先去登记办理会员卡。
魏鹤远同梁雪然科普:“这家会所的会员由老板亲自审核,入会条件很严苛,必须只有处于热恋期的情侣才能够获得会员资格;而非会员即使出再多的钱,也无法进入会所。”
这样中二且智障的规矩让梁雪然皱眉:“这么严苛?老板是歧视单身狗吗?”
“对,”魏鹤远没告诉她这么严苛且歧视单身狗的老板是他一忘年交,朝梁雪然微微地倾一倾胳膊,示意她挽上自己臂弯,“为了能够通过会籍审核,从现在开始,你最好表现的和我亲密一点。”
梁雪然颇有些不适应,挽住他,皱眉:“好麻烦。”
魏鹤远看上去波澜不惊:“如果可以的话,再亲密一些。”
梁雪然不解,又贴近他,蹭过他胳膊:“这样呢?”
魏鹤远轻轻地嗯一声。
他掩饰着自己的真实企图,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心跳剧烈,却仍旧冷着脸:“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