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答对了,可惜却没有什么奖赏。”真的宁郎轻笑一声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脸颊,淡然的说:“这一路,辛苦你了,接下来就是我的时间了,你可以去休息了。”
话音落下,他便是站起身转身离开,走了大约四五步,他回头丢给我一把车钥匙,接着就没再停留直接离开了这里。
我躺在大马路上,四肢摊平摆放出一个大字型,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真正宁郎的每一句话。
我,真的是个冒牌货吗?
我存在的目的,真的只是给他作掩护吗?
我的这一生,真的永远要受到别人的驱使吗?
答案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
累了,我真的有些累了。
抬起眼皮看着夜空,我心中充满了绝望。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只有我自己知道,得到了多少,失去了多少也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忽然想起了掌教留给我的话。
得不偿失。
自从进入紫竹林以后,我竭力想要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如今我知道了,却失去了很多东西,最为重要的是,我失去了我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需不需要做些什么。
无尽的无助和茫然涌上心头,让我忍不住想要放声大哭一场。
上一秒我还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下一秒我却成为了一个替身,一个无法脱离轨道运行的火车。
今夜没有星星,就连月亮也没有出现。
广阔的大马路上只有路旁的路灯亮起昏黄的光亮,我绝望的闭上双眼,一滴泪水悄声无息的顺着我的眼角流淌到脸颊上,最后落在地上与马路混为一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空中忽然滴落下一颗水珠,我睁开眼看着夜空没有多久的时间豆粒大的雨水便是噼里啪啦下了起来。
我仍旧一动不动,任由水珠打湿我的脸颊,打湿我的衣服。
我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相反有时候我很乐观,可是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我完全想不到,自己所做的一切竟然只是在为别人打着掩护,自己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用来随时送命的替身。
虽然我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可是我却无从反驳,因为那个宁郎说的每一句话都对,每一句话都在理,每一句话都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我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忽然想起了方想这家伙已经回来了,还在家里等着我。
算算时间,我与方想也有两个多月未见,这两个多月里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方想,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能够再次看到他我心里自然欢喜。
我叹了口气从地上坐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我发现无相神躯已经修复了我身上的伤势,我又一次的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我一把从地上抓起被雨水打湿的车钥匙,然后直奔前方的桑塔纳。
无论真假,无论如何,该守护的东西守护的人我依然会守护下去,该有的东西我也依然会去试着拥有。我觉得不能因为我是替身,就对接下来的生活失去所有耐心。
不就是替身吗?有他娘的什么大不了?
之前老子不知道一直傻不拉唧的跟你当替身,接下来老子明白了,就他娘的不伺候了。我准备直接带着我父母,外加上五娘江伯方想他们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下去,过着平常小老百姓应该过的日子,退出这险恶的江湖与这毫无冷暖的社会。
上了车我也没特地看路线,直接掉头朝着来时的路开,开了大约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我重新回到了紫竹林,不过我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直接驶过紫竹林,就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方想发短信告诉我说,他回家了。这个家,肯定是指的方想的家,因为方想不知道周顺家在那里,所以我直接开着车朝着方想住的小区行去。
将车停在方想家楼下,我打开车门直接奔上了楼,到了门前我犹豫了一下伸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敲门声刚落下,房间的门便是被人咔嚓一声给打开。
门被打开后,方想出现在我眼里。
在看到方想的一刹那,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在看那个假的方想时总感觉他不对劲了。
我和方想彼此之间很熟悉,也有了应有的默契,是不是方想本人我能够感觉到,而这种感觉却很奇妙,奇妙的来自于心中。
方想依旧和之前一样,看向我的时候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一抹招牌式放荡不羁的笑容。只不过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而起看起来还有些虚弱和消瘦,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
“咋了傻蛋,看见小爷激动的说不出话了?”方想微笑着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最后剑眉一皱说:“你他娘咋造成这个熊样了,咋滴,玩起雨夜狂奔了?”
听着这熟悉的语气和口音,我忍不住笑了,说:“收到你的短信以后,我就迈开双腿已六十迈的时速狂奔而来。”
“你可他娘拉倒吧,小爷在窗户前已经看清了你从车上下来。”方想白了我一眼,无语的说。
听到这话,我疲惫的心里顿时有一股暖流滑过,这句话看似说的不经意,实则却是不然。他说从窗户已经看清我从车上下来,那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一直趴在窗户前等着我。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句话异口同声而出,我和方想都是为之一愣,最后我们两个又是会心一笑。
方想张开双臂,没皮没脸的笑着说:“来来来,哥不嫌你脏,来抱抱。”
“去你大爷。”我翻了翻白眼一把推开方想,径直的走进房间。
方想无奈的望了我一眼说:“小爷可不是随便的人,能跟你拥抱一下那是说明小爷看重你。”
我心想你他娘赶紧拉倒吧,整的跟俩钙片似得。
见我不搭理他方想切了一声顺手关掉房门,接着又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顺势坐在沙发上,笑嘻嘻的说:“那么长时间不见,咱俩喝一杯?”
我心里正好不舒服,也没推辞,用手打开酒瓶盖就和方想对吹起来。
喝到一半,方想犹豫了一下问我:“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其实我更想知道方想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一想起之前那个真正宁郎说的话我心里就有些发堵,大有一副一吐为快的感觉。
沉吟了一下,我毫无隐瞒的开始和方想讲述了起来。
说的时候,我是从方想离开后说起的,方想也很耐心的坐在我对面翘着二郎腿听我讲着,像是在听我讲故事一般。
再说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时,我微微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方想愣了一下问我怎么不说了。
我没吭声,仰起头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把真正宁郎跟我说的每一句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方想。
听完我说的话以后方想稍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我:“傻蛋,你也觉得你自己是替身?”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我凄惨的一笑,说:“从头到尾我一直就是一枚棋子,如今我这枚棋子无用了,他们就把我丢弃了。不过,他们还算有点儿良心,最起码没把我杀了。”
“不对。”方想没理会我的调侃,而是皱着眉说:“你不是替身,你绝对不是那家伙的替身。”
我一愣,连忙问方想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想这家伙的脑袋瓜子绝对比我灵光,还有就是有句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现在就有点儿迷糊,还真想听方想分析分析。
方想点了一支烟,一边抽一边说:“我问你,你说那家伙也有无相神躯,对吗?”
我点头。
方想又问:那家伙说你的无相神躯最多只能施展成现在的水平,对吗?
我依旧点头。
“傻蛋,你他娘不是一般的笨。”方想见我还不明白,顿时白眼直翻,然后说:你刚才告诉我,在龙虎山的通天神塔对付龙一电的时候,你的无相神躯施展到了十多米长?
听到这话,我顿时幡然醒悟过来!
刚才那个宁郎告诉我说,我的无相神躯是冒牌的,真正的无相神躯是他的,而且我的无相神躯永远只能这样,并不能继续增强。这句话完全不对,因为在龙虎山时,黑面具等人力量全都传给了我,继而使我功力大增,无相神躯被我施展到了极致。
也就是说,那个宁郎在撒谎,他在骗我!
既然无相神躯的事情他可以骗我,那其余的事情他又为何不能骗我?
想到这,我心情豁然开朗,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我隐约觉得那个宁郎肯定在骗我,说不定我还真不是替身。
只是,如果我不是替身的话,那他那一切的所作所为又是意欲何为?
我忽然想到之前我问他是不是背后的神秘人,他回答说我太看得起他,那明显就是说背后的神秘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会不会是背后那人在搞鬼?
“傻蛋,你想问题还是太单面化,凡事儿不能光看表面,要想想另一种可能性。”方想一本正经的对我说:“他所说的不过是片面之词,他能说你是他的替身,你又为何不能说他是你的替身?”
我眼睛一瞪,不可思议的说:他是我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