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满怀豪情地冲出蛇窟阵,却一个敌人也没见着,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他身边的小蛇女望着一地废墟和刚刚透出一丝光明的朝阳,心中却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感来,在她短短的一生当中,曾经只把男人当成眼中唯一的目标,自从对生死有了感觉,从未开发过的情感突然纷至沓来,已达到泛滥的程度,望着自己从未见过的世界景象,想着为自己牺牲的诸位蛇女们,再也支持不住,嘤咛一声,和身倒向刘清的怀里。
刘清这时的情感可没有她丰富,伸指又在她额上一弹,稍稍狠了一点,小蛇女疼得眼泪涌出,不胜娇弱地扶额蹙眉,却没有呼痛,似乎还想继续贴近他。
刘清摇摇头,说道:
“你有九年可以活,从今以后,不准看见男人就往上贴,知道不?”
小蛇女惶惑地点点头,算是答应“神仙大人”的要求,但显然没有明白其中的道理,在她心目中,讨好男人仍是一件你欢我悦的事情。
“咱们要去哪?”
刘清往后退了两步,晃了晃手指头,说道:
“你是你,我是我,没有‘咱们’的问题,你自由了,再不需要听从别人的命令。”
“哦,神仙大人,我应该去哪?”小蛇女继续问道,眼里露出恳求的意思,竟然与叶亭有几分相似。
刘清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蛇女身上的邪术正渐渐消散,由与身体相融的内丹接管,仍是美艳惊人,但已少了几分不真实感,身材一级棒,凸凹有致,看脸孔只有十七八岁,看身体却像刚从豪华整形医院出来似的
刘清急忙止住脑子里的联想,小蛇女不过与亭妹妹的神情有几分相似,剩下的哪都不一样,咳了两声,说道:
“第一,找一件衣服穿上,所谓衣服,就是能把你从脖子到脚跟都遮住的东西,第二,顺着道路一直走,找一个老实的男人,施展媚术,嫁给他,一转眼,九年就过去了。”
小蛇女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对神仙大人的每一句话都当成金科玉律。
刘清比较满意,觉得自己对她的义务算是结束了,正要飞跃到空中,小蛇女柔声问道:
“神仙大人,什么是‘老实的男人’?”
刘清叹了一口气,说道:
“像那个大胖子,见面就脱衣服动手动脚的,不是老实的男人,像我,坐怀不乱不摸你不碰你的,就是老实的男人。”
小蛇女似乎一时理解不了,抬起右手在自己唇上碰了一下,顺路又在脖颈、胸脯、腰肢以下碰了碰,然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与双脚,说道:
“嗯,动手动脚不是老实的男人,动其它地方呢?”
刘清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差点吐出血来,张开手臂,做了一个掐人的动作,说道:
“未经你的许可,碰你任何地方的男人,都不老实,明白了吗?”
小蛇女似乎明白了一点,被刘清的表情吓着了,快速点点头,然后说道:
“明白了,你可以碰我啊,哪都可以。”
刘清没辙了,再不想浪费时间,说道:
“这样,你找一件衣服穿上,然后一路走,见到人就问他妓院在哪,在那个地方你肯定如鱼如水当头牌,而且快乐得很。”
小蛇女张开口刚要询问妓院里是不是老实男人很多,刘清已经驾起云雾飞到空中,逃难似地向西方奔去。
斗法的痕迹一直向西边延伸,刘清飞出没多远,又停住了,暗道:老子被这几个蛇女弄糊涂了,薛少安把我带到这里陷害,亭妹妹在客店里只怕也不安全,她手里还拿着“秋水剑”呢,没准已经被陆韵给抢走了。
想到这里,调转云头,又向大北营飞去,他的腾云术没有变化,但因为蛇灵戒指的帮助,速度却快了一倍,路过许家山庄时,隐约听到下面的小蛇女喊“神仙大人”,也不理她。
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刘清回到了客店,一路上引起了众多路人的惊呼,他也不在乎,连人带云一块冲到叶亭的房门前,正撞在客店小二身上。
那小二因为客人出手阔绰,所以大清早就守在门前侍侯着,谁想飞来横祸,被刘清撞倒在地,摔得七荤八素,牙齿掉了好几颗,他没看见刘清是驾着云来的,以为他是店里的客人,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叫道:
“撞死人啦,撞死人啦!”
刘清的大腿一堆女人都没抱着,却被一个猬琐的小二抱住了,甩了一下没甩开,没时间管他,敲门喊道:
“亭妹妹,亭妹妹。”
刘清与叶亭昨天入住时是一高一矮两位老者,这时以本来面目出现,小二哪还认得,抱着他的腿说道:
“你搞错了,这里的客官是一位老先生。”
刘清连叫几声房里无人应答,一下子慌了,一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小二死死抱着他的腿不放,被拖了进去,嘴里还喊道:
“喂喂,你不能进别人的房间。”
刘清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房间里没有叶亭的身影,摆设却丝毫不乱,没有动手交锋的迹象。
长生观抓走叶亭肯定另有所图,刘清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三无”真人正在闭关,抓人不会是他们的主意,长生观弟子全都法力低微,拿到内丹也没用处,一定是昆仑山在背后搞鬼,以替陆韵报仇的名义绑架叶亭,薛少安只是棋子之一。
刘清想着心思,抱着他大腿的小二疑惑地仰头看着他,也停止了叫嚷。
杀往长生观!刘清主意已定,看到桌上堆着的包袱仍在,于是拖着小二走到桌前,打开看了一眼,衣物、银两一件不少,连那好几十张银票也都在,于是将银票塞到怀里。
小二看得傻了,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抢劫啦,抢劫啦!”
刘清手指挡住上唇,低头说道:
“想像我有胡子再稍微黑一点的样子。”
小二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松开刘清,说道:
“哦,您是另一位客官。”
刘清将剩下的银锭全推到桌上,拿起一锭扔给小二,说道:
“房间给我留着,能留多久就留多久,另一位客人要是回来,告诉他不要走,在这里等我。”
刘清怕叶亭万一只是出去走走,所以特意交待一句。
小二捧着银锭,连牙痛都忘了,说道:
“能留二十年。”
刘清不与小二纠缠,走出房门,就在那些探头探脑的客人们眼前,纵身跃到空中,驾云向西郊的长生观飞去,客人们失声惊呼:
“神仙!”
“妖怪!”
“侠客!”
“上帝!”
刘清这一夜几次奔袭,法力消耗颇多,可是为救人也顾不得了,一枚内丹用尽又换一枚,全速前进,没多久,已接近长生观。
长生观在正西偏南,许家山庄位于西北,平行的两道山脉,相隔颇远。
刘清尚未绕过山脚,就见长生观的位置上烟气升腾,心中一惊,靠近一看,只见长生观已被火光熊熊黑烟滚滚,在山门前的官道上,上百名道士与俗家弟子聚在一堆,抱头痛哭。
刘清按落云头,大惑不解,难道昆仑山为了躲避报复,连自己的支派长生观也不要了?走到一名年轻的俗家弟子身后,问道:
“喂,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弟子眼睛哭得肿肿的,回头看了一眼刘清,见不认识,哭着说道:
“和尚把观宇给烧了。”
“和尚?”刘清吃惊地问道,那么这事与昆仑山无关了。
“通天寺的恶和尚,拿着点火的禅杖,毁了长生观。”
刘清目登口呆,没想到是火金刚念嗔烧了长生观,大概他知道了当初在史府救走刘清的是长生观弟子,可是叶亭到底在谁手里,却又变得扑朔迷离了。
刘清飞到空中,去往长生观后山,“三无真人”就在那里闭关。
长生观众弟子多少见过些世面,又陡逢大难,竟然没人在意天上飞过的刘清。
后山未被火势殃及,可是那几间小草房已被拆得不成模样,连根完整的梁木都找不着了。
刘清一肚子气无处必泄,又担心叶亭的安危,更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又飞回长生观弟子们上空,兜了一圈,却没见到陆氏姐弟的身影。
这时已有人注意到刘清,不知他是仙是妖、是敌是友,全都指指点点,其中一位白发道人站起身,喊道:
“请问是昆仑山薛仙人吗?”
刘清落到他身前,说道:
“陆韵呢?其他人呢?”
那道人听刘清第一个问陆韵,更相信他就是薛少安,一指更西边的深山,说道:
“观里会法术的弟子护着三位真人去往摘星洞了,和尚们也追过去了。”
刘清驾云往山里疾速飞去,仔细观察哪里有斗法的迹象。
越过一道山嵴,只见一处崖前的缓坡上有火在燃烧,调转云头飞过去,果然见着数十名长生观弟子正守在一座洞口前,观看三人在斗法,斗法者赫然正是陆氏姐弟与火金刚念嗔,念嗔身后是十余名灰衣僧人。
刘清总算找到撒气的人了,跳到三人中间,一掌挥出灭了念嗔的三昧真火,连出几指,瞬间就将斗法双方都点倒在地,高举左手,透过蛇灵戒指使出“天刑剑法”,一大团白光像蘑菇云似的罩在众人头顶,然后厉声喝道:
“把人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