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军出动第一师团的九成,凯尔特军出动骑兵师团的八成,双方兵力加起来近乎十五万人。
十五万人集结在宽不过二十公里,长不过三十公里的狭隘地面上作战,简直就是拥挤得吓人。
康斯军首先出动步兵为主的第一师团,因为八成以上的小兵都具备武士身分,所以在康斯军中拥有一个极为响亮的武士师团名号,这样一个师团,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康斯军冲过壕沟后,立刻以大队编制集结,首排刀盾手,次三排长枪兵,后面一排弓箭手,排成五排一纵的方阵,缓步上前。
走着走着,和另外四个同番号的大队前后相连的时候,大队变成以联队为主的五列竖向阵型,然后继续前进,直到和同番号的联队并排同行,这就是旅团这一级的五排横向阵型。
随着康斯军队的前进,慢慢的步伐也变得统一起来,一股凛然的气势,马上出现在了康斯军身上。
反观凯尔特军这边,平时都是骑马冲锋的,现在换成了步战,有点o型腿倾向的凯尔特骑兵,自然是相当的不自在。
骑兵的装备原本就相当简单,长枪、马刀、短弓,虽然有马甲,但谁会白痴到穿着马甲进行步战的?
队形?凯尔特这些刚从骑战转步战的士兵,敢情他们还以为能跟以前一样快速前进转弯后退,全都是一窝蜂的往前冲锋。
看到双方阵势的对比,凯尔特脸色一黑,那些高级军官忍不住在心中埋怨起凯尔特。
之前凯尔特说什么全骑兵出动进退比较自如,现在被人害得所有马匹都睡觉去了,搞得自己这些没马的骑兵,连民兵都不如!
可是才埋怨完,他们又开始自怨了,早知道当初就提议带些步兵来好了,不然也不用让骑兵去送死啊!
想到送死这个念头,军官们都把目光打到那些拼命吃喝的第五旅团上面去了。
不过现在还没有交战,还不能做出什么决定呢,谁知道有没有万一出现啊?
双方临近,凯尔特军手拿短弓的士兵马上拉弓射击,可惜不但没有形成箭雨,反而因射击的时间参差不齐,显得稀稀疏疏,同时射程完全不够,根本就是做无用功。
“你们骑马的时候倒射得挺准,怎么现在全成瞎子了!”
一看这效果,带队的凯尔特军官马上明白过来,立刻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把短弓手集结在一起,进行统一指挥。
这些短弓手也满腹意见,自己骑马时在这个距离射击,松开弓弦时刚好进入射程,可谁叫自己现在是步兵,射箭时不但不会前进反而会停下脚步,所以射程不够不能怪我啊!
康斯军这边,军官一声令下,全军停步,前中后左右的弓箭手头目,立刻射出一箭,测定范围后,马上喊出了口令。弓箭手举按照口令举弓拉弦发射,整个过程弓箭手瞄都不用瞄,直接听从口令举弓多少角度,用多大的力气,最后听令发射就行了。
康斯军的弓箭手,很好的向凯尔特军展示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箭雨。
密密麻麻的箭矢不停歇的撒向一个地方,箭雨过后,遍地是插满箭矢的尸体,盾牌不够大的话,根本无法在这样密集的箭雨中存活下来。
箭雨过后,盾牌兵敲着盾牌踏步上前,长枪兵如林般的紧随其后,而箭手也开始了自由射击。
承受了数轮箭雨的凯尔特军并没有崩溃,这样的打击他们早就习惯了。端着骑枪的士兵冲在最前头,马刀和短弓紧随其后。经过军官们一番教训,短弓手学精明了点,进入有效射程后才开始进行射击掩护,骑枪和马刀手则马上趁机突进。
短箭抽射,盾牌兵举盾抵挡,长枪手马上来了个康斯军最拿手的突刺!
正往前冲的骑枪和马刀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一疼,失去了知觉。
第一排长枪兵突刺结束,抽回长枪的时候,第二排长枪兵突刺展开,在他们回枪时,第三排突刺紧紧跟上,第三排结束又是第一排新的一轮突刺。
康斯军只是和敌军接触,就展开滚动式攻击,三排长枪就像一道不停伸缩针刺的滚筒,缓缓的朝凯尔特军滚了过来。这滚筒通过的地方全是一具具的残尸,偶尔一些强悍的货色,不是被躲在枪林中的刀盾兵补刀杀死,就是被那些自由射击的弓手射杀。
凯尔特和他的部下,神情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对康斯军来说,战争就像是在玩游戏,显得是那么的轻松,随意,俐落,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凯尔特军就像海浪撞上了岩石一样,自己撞得粉碎,对方却没有一点损伤。
当每排长枪兵发出五轮突刺后,长枪兵滚筒停下,刀盾兵再次出现在头排,继续敲着盾牌前进。长枪兵和弓箭手又跟刚出场一样,缓步跟进。
看到这一幕,谁都知道康斯军只是在恢复长枪兵的体力,这样的轮流攻击,对精神体力的消耗并不是特别大,在跟着盾牌兵行走一阵后,长枪兵耗损的精神气就已经恢复了许多。
时刻关注着手下状态的军官一声令下,又是一轮的箭雨抛射。
此刻,就是白痴也知道新一轮的长枪滚筒攻击即将到来,有了这个明悟,凯尔特军当场分成两半,一半为了报答凯尔特这个大帅的多年恩遇,一半则认为这是军阀混战,自己的珍贵性命不值得浪费在这里,立刻转身就跑。
忘死攻击的凯尔特军并没有显得比先前的同伴高明多少,在长枪滚筒无可抵御的攻势下,这一半的凯尔特军很快步上了先前同伴的前尘。
另一半逃走的凯尔特军也没讨到好,被后面的督战队挥刀乱砍,只得转身去迎击敌人。
只是,死亡威胁,最容易被更恐怖的死亡威胁替代,半路折回来的凯尔特军在被滚轮戳死一部分人后,求生的欲望再次让他们转身面对督战队。
对这些凯尔特军来说,那些伸缩不停的长枪滚轮,可比督战队恐怖得多,这次,督战队刀才刚举起,就被吓破胆的凯尔特军抢先出刃击杀。
当军队的士兵不但不怕督战队,反而敢击杀督战队的时候,这支军队就可以说是崩溃了。
看到这一幕,凯尔特像是老了十数岁,整个面容变得黯淡无光。
小将忙靠前来安慰道:“大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而且海泉省还有十数万军队,足以东山再起,这场战斗结果传出去的话肯定会哗然一片,您当前的要务就是得尽快赶回海泉省主持大局,毕竟海泉省还有个七皇子存在啊。”
不知道被小将的哪句话刺激到,本来心灰意冷的凯尔特居然立刻振作起来。
看到有戏,小将忙加把火:“大帅,现在我军大败了,而且后路被堵,显眼的话肯定是走不回去的,不如我们换上小兵服装,带上几个护卫和铁卫独自离去如何?只要人不多,等到天黑的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到了此时,凯尔特对放弃一个骑兵师团和一个精锐铁骑大队,没有丝毫不舍,立刻点头说道:“这些事情都交给你处理了。”
“是。”小将一招手,护卫队长和失去战马,战斗力下降到只能成为护卫的铁卫队长,立刻靠了过来。
一阵低语后,凯尔特军最精锐的部队开始护送凯尔特进入大帅帐营,几个正在给那些第五旅团溃兵打气的军官,一见这模样,马上命令第五旅团出去攻击敌军,接着就连脚跟过来,不过在帅帐门口却被铁卫拦住。
等他们强行冲进帅帐,凯尔特和那小将以及一批护卫早就不见踪影了。
“妈的!大帅都跑了,我们还打个屁!投降算了!”
看到越来越近的长枪滚筒,军官们哀叹一声,大势已去,要想保命的话只能投降了。
虽然肯定会被贬为奴隶,但军官们已经从上次俘虏到的康斯军奴隶兵嘴中,得知康斯军奴隶的待遇,所以他们倒也不怕会过着惨绝人寰的日子。只是可惜又要重头开始攀爬了。不过和小命相比起来,这倒没什么。
兵败如山倒,说的就是此刻的情景。
只见一批凯尔特军跪地投降,一批凯尔特军则亡命般的四散而逃。康斯军懒得理会那些逃走的家伙,这地区已经被康斯军围住了,除了翻山越岭能够好运的跑出几个外,其他的都得乖乖的等着被抓吧。
康斯军接受敌兵投降后,第一时间就是把那些沉睡的战马收拢起来,在凯尔特军摸不着头脑的情况下,这些沉睡的战马纷纷清醒过来。接着就是被康斯军强行压迫这些战马承认了新的主人。
大约一个旅团的康斯步兵转职骑兵,他们也没炫耀,直接以小队为单位开始追杀那些逃兵了。
投降的凯尔特军,傻愣愣的看着数百名文官各带着上千劳役,蚂蚁搬家般的开始搬运大营物资。看着这些文官打扮的家伙在清点物资时流露出的贪婪目光,凯尔特军甚至以为康斯军设下这一圈套,为的就是打劫凯尔特骑兵师团的战马和物资。
夜幕降临了,凯尔特军依旧住在大营内,不过身分却变成了俘虏,只是伙食不降反升,看到满盆的土豆牛肉饭,俘虏们开始认同即将到来的奴隶身分了。
而康斯军并没有休息,反而都有工作狂的趋向,军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就没见到几个扎营安息的。而文官则在挑灯记录俘虏名册,那些劳役更不用说了,看他们的样子,像是想一个晚上就搬个精光。
黑夜,进入海泉省地界的某条山道中,数十个人影正在小心的行走着。
当走到一处比较宽阔的地方,月光刚好透过树枝照射下来,可以看到这数十人的头目正是吉吉这个奴隶小队长。
狗娃缩缩身子问道:“长官,今天傍晚时分,大队长已经宣布我军大获全胜,过了明天,您就能成为下阶强武士的身分,为什么您还要接下封锁山林的任务?这里黑漆抹乌的,哪里能够抓到溃逃的敌兵啊?”
“嘿,我当然不在乎这点功勋了,毕竟我要想晋升下一阶位,单靠首级功勋是不可能的……之所以接下这个任务,可是为你们这些家伙考虑啊。
“我们这个小队的人大多都晋升为平民身分了,难道你们不想更上一层楼?要知道,只要三点功勋,就能成为上民的哦。”
说到这,吉吉发现大家眼中散发的红光,不由得一阵得意。
手下得到功勋会感激他,他又能从手下那里得到军官奖励,实在是一举多得的好方法,也只有这么聪明的他,才能领悟到这个办法呢。
不过狗娃一句话,打醒了吉吉的自恋:“长官,半夜出来执行封锁任务,有可能等到溃兵吗?毕竟现在的时节是冬季,寒夜里,没人连夜赶路的。”
吉吉恼怒的敲了狗娃脑袋一下,低声喝道:“笨蛋!他们可是溃兵!
被我们军威吓破了胆子,急着回家躲在床底的溃兵!越是胆小的人,就会越是选择安全的时机逃跑,寒风阵阵,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就是最安全的!告诉你,我……嘘!”
吉吉突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起来,其他人知道有情况,全都屏息静候。
在寂静的深夜,顺着风,声音能够传出老远,在大家都安静下来后,风声中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虽然听不大清楚,但一句“该死的康斯!”的叫骂声,却是十分明显。
听到这话,吉吉这票人全都心头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