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瓷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砸的粉碎李贤大口的喘着气,胸膛极速起伏。
他目光盯着站在殿中的慕容嘉宾,咬牙道:“什么叫找不到,孤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在东宫待着,怎么就找不到了,你们全是废物吗?”
“殿下息怒。”慕容嘉宾脸色难看的拱手,道:“殿下,这一次不见的,不是一个人,一共有三个户奴不见了,其中两个很有可能是密卫的人,只有“好了。”李贤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冷笑说道:“他也是密卫的人,是明崇俨去年安插进来的。”
慕容嘉宾直接闭嘴,世隐真人明崇俨的事情,到现在一年半过去了,但始终没有一個解决。
即便南昌王亲自查案,也没有查出什么实质上的东西出来但现在,却莫名的给人一种感觉明崇俨的死,就像是一根勒绳,死死的勒在所有人脖子上一样稍不注意,很有可能直接勒死人。
李贤在桌案后面坐下,轻叹一声说道:“是密卫的人带走了他,他虽然没有跟孤坦诚明白一些,但能说的都说了。”
李贤的神色有些恍惚,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随即他的脸色就再度凶狠起来,紧握拳头,狠狠说道:“他们今日能从东宫带走这个人,自然也能从东宫带走其他人,这个人,也很有可能是孤“殿下!”慕容嘉宾直接打断了李贤,然后说道:“一个户奴罢了,如何能与我大唐太子相比,况且,那样的户奴丢了就丢了,现在应该做的,是抓紧机会将东宫上下理一遍。”
李贤的目光瞬间就冷冽起来,目光盯着慕容嘉宾,深吸一口气,随即神色缓和的说道:“好吧,你去做,东宫所有查出的密卫,全部都清除出去,一个也不许留。”
慕容嘉宾的眉头瞬间一挑。
密卫在东宫安插人手,东宫不是不知道,但能怎样,今日清除出去,明日就会弄新人进来,之前做的事全都白费了太子不是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可是想起东宫最近的风声,慕容嘉宾轻叹一声,拱手道:“喏!
李贤一挥手,慕容嘉宾便退了出去走入殿外,慕容嘉宾脸色沉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砰”的一声,一只白瓷茶杯再度在殿中砸碎。
慕容嘉宾无奈的摇摇头,朝着外面走去李贤坐在桌案之后,右手向前一伸,就要将桌案上的镇纸也扔出去,这个时候,熟悉的声音响起:“殿下。
“高岐!”李贤忍不住松了气,镇纸被他放在了桌案上,朝着侧门一看,高岐已经站在那里了,手上还捧着一个一碗羹汤。
摆摆手,李贤说道:“进来吧。
“是!”高岐进门,然后将羹汤放在李贤面前,束手站立,不发一言“事情你都知道了?”李贤抬头,“是!”高岐躬身,说道:“殿下不必担忧,洛阳不比长安,我们每年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在这里,经营不够,自然容易被别人渗透…”
“孤说的是道生的事情,孤想知道他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李贤目光担忧的看着高岐,说道:“他被密卫带走,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高岐沉默了下来,想了想,他开口问道:“殿下,对于我们的事情,他知道多少李贤略微思索,摇摇头,说道:“孤没有和他说什么,反倒是他说了许多,都是些密卫已经知道的事情,比如长安洛阳的突厥人,还有右监门卫的尉迟,这些都是密卫盯了许久的东西,和东宫没有什么关系唯一的一次,就是孤酒后失言,说明崇俨就算是孤杀的又怎样”
高岐的呼吸顿时一沉,随后摇头说道:“这话会让天后更加厌恶殿下,但想要凭对殿下做些什么,没可能,更别说一个户奴。”
“没错,孤毕竟是太子,凭一个下人的胡言乱语,就想对孤做什么,妄想了。”李贤平静下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那么那边的事,密卫知道多少?”高岐死死的盯着李贤,那个地方的东西,才是真正要命的。
“孤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他对孤说的东西里面也没有这些东西。”李贤有些感慨说道:“他虽然是密卫的人,但不过是因为容貌出色,才被明崇俨挑出来,送入了东宫,到孤的身边也是最近的事情,也就那一次酒醉失言,他才走到了孤身边。”
稍微停顿,李贤继续说道:“不过那边的事情,那个时候,还在洛阳,就连孤都不大清楚。”
“也就是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了,”高岐终于沉沉的松了口气东宫马厩。
这四个字,高岐甚至都不敢唯恐一个不慎,就被谁偷听去了。
“但密卫那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李贤神色紧张的看着高岐“若说密卫什么怀疑都没有,便是臣也不信,但东宫这么大,想要确定谈何容易,而且那个地方也不是一个小地方。”高崎的声音下意识低了下来李贤轻轻点头,东宫马厩可不是个小地方东宫马厩有大小良劣马匹数百匹,除了有东宫上下官员停靠的马匹,还有属于李贤和太子妃骑乘的马匹,零零种种光是这些就有上百匹此外还有东宫下人仆役,进入宫门采买的弩弓,运东西的马匹,里面也有数百匹。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守卫东宫的太子六率骑乒,战马也有上百四所有加起来早就已经超过了三百之数。
三百,这个数字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李贤根本不知道密卫早就已知道了马厩的事,而李贤也万分肯定赵道生不知道马厩的事情。
所以,马厩的事情,终究是赵巩屈打成招了反正也是事实有盔甲,有战马,还得有兵刃另外,还得有人。
“你暗中联系的那些没有问题吧?”李贤小心的说了一句。
高岐轻轻笑了,然后说道:“殿下放心,密卫在盯着突厥人,盯着右卫骑兵,和属下的家中护卫,他们根本想不到,我们用的是其他方面的人手。”
在密卫看不见的地方,东宫做了很多。
盔甲,兵刃,还有人全部都有密卫不知道的渠道“你说,如果现在让他们进宫,他们能不能帮孤把人救出来。”李贤突然抬头看向高岐高岐的呼吸顿时就重了起来,他看向李贤,低头,认真的说道:“殿下,他们现在进不了宫,而且就算进了宫,也不一定能够找的到人,宫禁森严,找到了,人也难以救出来。”
李贤颓然,摆手说道:“孤也就是那么随便一说。”
轻叹一声,李贤说道:“其实一直以来,孤身上的压力都很重,能有一个让孤放松的地方很不容易。”
“殿下,现在只能等,说不定将来我们事成之后,就能将他好好的救出来。“稍微停顿,高岐说道:“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幸,臣保证,日后必然会帮殿下找到其他更好的。”
李贤眉头一挑,默默无语赵道生说到底不过是个玩物罢了,以李贤对天下的认知,足够能够充分的控制他。
甚至李贤相信,如果有需要,赵道生甚至可以为他去死但仅也是如此而已,在东宫后院没有主人,才让李贤稍微放肆,如果说在长安恐怕宫中的臣子早就已经上奏上来了。
“不说这些了。”李贤转头,看向乾阳殿的方向,轻声说道:“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
“殿下放心,一切都在有序进行,只有足够的小心谨慎,臣保证,必定不会让殿下失望。”高岐认真的拱手事情走到现在,李贤没有了退路,高岐同样没有了退路东宫马既之后,会一步步的借着运送公文的手段送进三百副战甲。
同时在关键那一天,会有人有机会潜入到东宫,前往马厩,起出战甲。
至于兵刃,东宫库房长槊没有多少,但李贤私自收藏的米但,即便是如此,有人有甲有马,三百人想要拿下数千人森严守卫的皇宫,谈何容易。
“关键是时机。”李贤看向高岐,轻声说道:“若是察觉不对,所有-全部送出洛阳,洛阳没有胜算,我们就去长安。”
“是!”高岐认真点头。
李贤再度口,说道:“你去吧,要开始准备,七月的准备贺礼。”
“是!”高岐目光一闪,再度拱手,然后转身而去李贤轻松一口气,没错,他准备动手的时间,就是七月皇帝寿不是跟突厥人商量的八月下旬,就是七月二十一,距今不到两个月。
那一天,李贤的人手进宫要容易很多,其他兵刃什么也方便安排,关键是他容易前往蓬莱殿洛阳皇宫,相比于长安皇宫,从东宫到玄武门,再从玄武门到蓬莱殿都是通的只要能够打通关卡,李贤就能杀到蓬莱殿。
夜色之下,徐管事巡查宫禁,不时的和其他卫士相遇点头徐管事并不是李贤东宫的核心,虽然因为他是孝敬皇帝时期的老人李贤对他敬重有,但信任不足不过他和东宫的这些卫士倒是很熟,有不少曾经也是孝敬皇帝李时的老一名和徐管事擦肩而过的卫士,突然感觉手中有了什么东西无声的,卫士将拳头攥紧。
很快,一夜过去,卫士出宫,在北市用了早膳,然后便回家休息去一个时辰之后,西门之外,一匹快马飞快地直奔长安然后长安快马而出,经洮州,河州,秘密路线直至昌州。
最后,抵达唐古拉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