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灯火阑珊。
长平公主府里。
今夜伺候长平公主的正是顾不凡,他神色淡然地给长平公主倒酒。
长平公主见他如此善解人意,还道是容华公主教得好。
“你喂本宫!”长平公主媚眼如丝,直勾勾地看着顾不凡。
顾不凡顺从地拿起白玉酒杯,就在长平公主以为他会口对口喂自己之时,顾不凡猛地提溜起她的后脖颈,在长平公主惊愣的目光下,粗鲁地将杯中酒倒入她口中。
长平公主诧异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本以为是小绵羊的顾不凡,摘下外衣竟然是头大灰狼。
长平公主似乎明白了容华公主为何不舍得顾不凡了?
如此妙人,换成她也定是舍不得的。
顾不凡看着长平公主眼神由迷离慢慢转换成沉醉,他嫌恶地一把丢开她。
心中暗想:多亏了容华公主的迷药,果然是见效快!
顾不凡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长平公主,为了不让人起疑,他只好拎起她丢回床铺上去,就让她做个美美的chun梦吧!
窗外一勾冷月透过窗棱照进屋内,灯火摇曳,地上的清影在跳跃。
一壶冷水从头浇下,将做着美梦的长平公主彻底叫醒。
她怒而睁眼,却在见到秦烈冷凝的一张俊脸,所有的怒火皆化作烟消云散。
“你怎么回来了?”长平公主忘了自己浑如落汤鸡一般的模样,笑着就朝秦烈偎去。
秦烈抬脚避开,长平公主收不住势,摔趴在地,她却丝毫不恼,只看着秦烈挺拔的身姿如痴如醉。
“公主的新宠我已经丢出府了!”秦烈冷冷地说道。
长平公主还以为他是在吃醋,只痴痴地笑出声,“你吃醋了?”说着竟做撒娇状,“谁让你总不理我呢?我一个人在长安寂寞孤独,你可知道?”
秦烈听她胡扯一通,剑眉微拧,面露不虞。深深觉得听她说话就是在浪费时间,他二话不说,抬脚就往外走。
“萧卫你别走!”长平公主扑过去想要抱住他,却被秦烈反手甩开,根本就近不得他身。
看着秦烈阔步离去,长平公主恨恨的捶地。
她发誓,早晚有一天她要让秦烈跪着求她!
夜色渐浓,万籁俱寂。
城西的一座宅子里,一束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翻墙而入,飞快地潜入一间女子闺房。
黑影悄然向床榻走去,就在这时,床榻上人影浮动,一阵香风瞬间掠至黑影跟前,甫一交手,黑影就箍住了女子直取他脖颈的纤纤玉腕。
“是我!”
秦烈怕再不说出身份,就要惊动院子里的暗卫了。
“秦烈?怎么是你?”容华公主无比震惊,一时忘了二人正处于极为暧昧的姿势。
“为何不能是我?”秦烈不敢告诉她,自己是为了她才特地从随州赶回来的。
之前长平公主写了无数信笺催他回长安,他都置之不理,直到听闻容华公主来到长安,他才不得不回来。
“你胆子可真大,竟敢只身来到长安。”秦烈意味不明的语气,不知是赞赏她大胆,还是在责怪她胆大包天。
“为何不敢?”容华公主只道自己又不是一个人来的,却到这时才发现秦烈一直抱着她不放。
“你抱够了没有?”她立即沉下脸来。
秦烈见她生气,只好放开了她。
容华公主揉着被她抓疼的手腕,回眸瞪了他一眼。
秦烈却觉得她此举很是可爱,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容华公主愣了一下,不由得暗想:冰块脸也会笑吗?还真是稀奇!
“你来长安是为了什么?”秦烈又问道。
“无可奉告!”容华公主才不会告诉他,自秦烈离开以后,就不再是她的暗卫了。她也不会再相信他!
“你不说也罢,我总会知道的!”秦烈定定地看着她。
容华公主心头一跳,想到了一种可能,“你派人监视我了?”
她冷冷地看着秦烈,似乎只要他敢说出一个肯定的字,她立马就要掐死他!
“疑心病这么重?”秦烈却似在嘲笑她。
“你!”容华公主被他给气着了,怒而撵人,“赶紧走,本宫要睡了!”
秦烈淡淡的视线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似是这时候才发现容华公主只穿着里衣。
“你看什么!”容华公主捂住胸前,怒斥道。
她还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狼狈过,她可是大乾嫡长公主,有谁胆敢这样冒犯她?那是活腻歪了。
“你睡吧!”秦烈说完,转身就退。
容华公主凝神静思,她在这座宅子里埋了暗哨,结果竟然让秦烈轻易就摸进了她的寝室,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却说秦烈回到越国公府。
夜已深,府里头人人都已睡下,院子里静悄悄的。
秦烈甫进入院子,就感受到一股冷厉的气息,他一抬头,就见萧羽坐在屋顶上,冷笑着看他。
“你还敢回来?”萧羽哼哼两声,话说的冷硬,心里却是对秦烈又恨又怕。
“没能死在随州,让你失望了!”秦烈漠然视之。
萧羽被他的话一噎,他当然不怕秦烈知道派去的刺客里头有他的手笔,在这长安城里,想要秦烈性命的可不止他一个。
“去见你的旧主了?”萧羽阴阳怪气地问。
他就说秦烈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先前不管长平公主怎么哀求他回长安,他都无动于衷。
如今才听到容华公主来到长安的消息,就坐不住了。
萧羽自以为自己看穿了秦烈的心思,脸上的笑十分得意。
“你见到她了?”秦烈脸色一凝。
就那么一瞬间,萧羽感觉周身的气息凝固,秦烈如墨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机,快到让他以为是错觉。
“你说若是陛下见到她会如何?”萧羽不怕死地故意挑衅他。
他心知武帝已经动了东征的心思,日后北魏和大乾必定要有一战。
这个时候若是让武帝得知容华公主身在长安,只怕会生出以她为质的念头。
他知,秦烈自然也知。
秦烈淡漠的眼风射过去,警告道:“别对她动心思,不然……”
未完的话,全都在秦烈握着的剑柄之上。
萧羽面上一僵,秦烈的性子他也算了解一二,能让他不顾后果的说出这些话,指定是心里非常重视那个人。
他心知自己触碰到了秦烈的底线,心头突突跳起,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