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莲自以为那日得了梁少轩的好感,整日里满面春风好不得意。
她却不知,黑暗中一双眼睛一直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一日,沐白莲如往日一般坐着马车去了宝华楼。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儿梁少轩会去宝华楼。
就在她站在宝华楼门外翘首相望之时,身后突然冒出几名大汉,用沾了迷药的帕子从后一把就捂住了沐白莲和小丫鬟的口鼻。
沐白莲还来不及哼一声就被迷晕扛走了。
这时,梁少轩从宝华楼走了出来。
迎面就撞见了惠清郡主。
“见过郡主!”梁少轩拱手作揖。
“梁公子有礼。”惠清郡主微笑致意,自从及笄宴上,徐流云闹出那一出,太后娘娘就勒令她转换目标。
于是,才有了今日的巧遇。
“不知梁公子要往何处去?”惠清郡主脸上浅浅笑意,温柔地问。
梁少轩剑眉微挑,似有讶然,“在下这就要去盘石园”
惠清郡主闻言说道:“听闻宝华楼今日有诗文大赛,梁公子怎地就要走了?”
梁少轩顿了一下,才回答,“是徐兄弟新得了一副上好的楸木棋盘,非要叫在下过去鉴赏一番。”
惠清郡主面色微僵,她不禁要怀疑梁少轩是故意这样说的了。
顿了顿,惠清郡主收敛心神,神色平静地说,“哦?不知本郡主有没有这个荣幸一同去鉴赏这珍稀的棋盘?”
梁少轩愣了一下,似乎想不到惠清郡主会主动提及要一同前往,然他很快恢复如常,拱手作礼,“郡主愿往,在下荣幸之至!”
惠清郡主高兴地颔首,随即上了马车,与梁少轩一同前往盘石园。
盘石园以园子里各式各样的奇石著名,无论是如画的游廊上,还是沿路的花丛小径随处可见各种奇石,就连园子中心的湖里都建有一座奇石假山。八壹中文網
梁少轩引着惠清郡主一路穿过游廊,沿着湖边来到了一座八角凉亭。
“郡主请!”梁少轩做了个“请”的姿势,侧身让惠清郡主先行。
亭子里的徐流云远远就看到了二人同行,先是惊异地挑了挑眉,遂就明白过来,嘴角不由得上扬。
“见过郡主!”徐流云迎上前拱手行礼。
“徐公子不必多礼!”惠清郡主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徐兄!”梁少轩和徐流云互相见礼,梁少轩因私自带惠清郡主过来,面上有些愧色,徐流云见此不由得揶揄地勾了勾唇。
“本郡主听闻徐公子得了一副楸木的棋盘就想过来长长见识,徐公子不会见怪吧?”惠清郡主温柔地看着徐流云。
其实,她心里还是不怎么想放弃徐流云的,一是对徐流云确实有些好感,二是不愿意承认输给了容华公主。
她自认为不论容貌还是才情,她都不输容华公主,唯一输的就是身份。
“当然不会!”徐流云淡淡地回答。
说着,就请二人过去石桌旁鉴赏他得来的棋盘。
梁少轩一见之下两眼放光,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棋盘,脸上的笑容是前所未见的真挚兴奋,口中连连称赞,“这楸木棋盘质地轻而坚,不易变形,木纹细腻,是制作棋盘之良材,不愧有古奇瑰宝之称。”
“梁兄果然有眼光!”徐流云双臂环胸,唇角弯弯,一副纨绔子弟的风流不羁模样。
“徐兄,请!”梁少轩一时技痒,遂邀请徐流云坐下对弈一局。
徐流云却瞥了惠清郡主一眼,道:“可不能怠慢了贵客!”
一句话,说的梁少轩面上一热,他一高兴起来竟把惠清郡主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在下失态了,郡主恕罪!”梁少轩拱手一拜。
惠清郡主随和地笑了笑,“梁公子不介意的话,本郡主与你对弈一局如何?”
梁少轩微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回道:“郡主肯赏脸,是在下的荣幸。”
于是,梁少轩与惠清郡主面对面坐下,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下起棋来。
徐流云站在梁少轩身后静静观望,发现惠清郡主还是有些可取之处,至少这棋下的就不错。
正观着棋,耳边突然传来男子的喝骂声。
徐流云不虞地回头去看,就见湖边的游廊上,一青衣男子正对着一个卖唱的少女殴打起来。
“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还敢跟爷拿乔起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青衣男子污秽不堪的辱骂从他嘴里蹦出来,一旁的老者连忙以身相护少女,却被青衣男子打得更狠。
徐流云嫌恶他扰了自己清净,手里攥着一枚铜钱就弹了过去。
“谁?”青衣男子被铜钱打中鼻梁,顿时疼得眼冒金星,他捂着鼻子大喝一声。
徐流云却是冷冷一笑,不去答他,只看着他像跳梁小丑一般上蹿下跳。
“到底是哪个混账?敢偷袭你爷爷,不敢出来承认吗?”青衣男子来回走动,愤怒地手舞足蹈。
忽然见到自己一手的血,直把他气的跳脚,“到底是谁,给爷爷滚出来!”
却没有人回他,也没有人站出来。
他这边的吵闹声终究惹的惠清郡主皱了皱眉,可她今日只志在博得梁少轩的好感,并不想多生事端。
青衣男子眼见没有让人承认,气的他怒火直冲颅顶,冲过去一把揪起还仆倒在地的少女,就将少女扔下湖。
徐流云被逼无奈之下只能出手。
就见他一个纵身飞跃过去,拦腰拎起少女,半空中几个飞旋,就稳稳落在了青衣男子面前。
“原来是你!”青衣男子阴恻恻地看向徐流云。
“霍宝驹,你还真是改不了吃屎!”徐流云当然认得此人。
霍宝驹,大司马霍云霆的庶子,平日里仗着父亲的名头没少作威作福,与徐流云也因此结下梁子,二人是谁也看不惯谁。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霍宝驹红着眼质问道:“是你打了爷爷我?”
徐流云冷嗤一声,“你爷爷在此,孙子还敢放肆!”
“徐流云,别以为老子怕你!”青衣男子口中说的嚣张,可眼里的怯意却是骗不了人的。
不过纸老虎一只!徐流云眼里的不屑毫不掩饰,对他不耐烦伸出手,“拿来!”
“什么?”青衣男子唬了一跳,竟退了一步。
“你打伤了人,还想不赔银子?信不信,小爷抓你去见官,看你老子会不会去赎你?”徐流云威胁道。
一提到霍云霆,霍宝驹立马蔫下来,他能在外头作威作福,全靠父亲不知他所为,不然一向注重名声的霍云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霍宝驹立即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连忙丢了一锭银子给那名老者。
“多谢这位公子!”老者感激涕零地朝徐流云磕头,随后扶着少女离开了此处。
“等等!”
徐流云正要走,霍宝驹就喊住了他。
徐流云回首冷冷地睨他,不说话却自有一股威慑。
“你打伤了我,也得赔我银子!”
他一副不给银子不罢休的模样,给徐流云看笑了,“我给你银子,你接得住吗?”
看着徐流云手里攥着的银锭,霍宝驹不自觉地捂住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