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子公主们给正熙皇帝祝寿送上贺礼后,正熙皇帝便吩咐高德言让厨房上菜。
共有二十道热菜、二十道冷菜、汤四道、小菜四道、鲜果四道、瓜果蜜饯二十八道、各色点心面食二十九道,共计一百零九品。
菜肴包括猪、鹿、羊、鸡、鸭、鱼等肉食,辅以蘑菇、燕窝、木耳等山珍。
只见宫人手捧红漆木托盘,有条不紊地穿梭来回,一丝声响都未曾发出。
趁着宫人上菜,彩楼台子上乐师舞姬奏乐起舞,翩翩似月宫中仙子。
众人吃着佳肴,喝着美酒,一边观赏着舞姬们曼妙的舞姿。
容华公主眼波流转,待一曲歌舞结束后,她随即起身出列。
“启禀父皇,儿臣特意为父皇准备了一个节目,父皇可要拭目以待。”容华公主展颜一笑,尽显一国公主之无限芳华。
“好!”正熙皇帝见容华公主如此有孝心,心内无比熨贴。
容华公主退出大殿更衣去了。
彩楼戏台上,一身黑衣劲装的秦烈,如青松伫立当中。容华公主特意命宫人为他梳妆打扮了一番,额头戴着黑色丝帛贯以珠宝的束额巾,一头青丝只以木簪绾起,黑衣束腰,衬得他身姿绰约,整个人神秘而冷峻。
容华公主一身红衣劲装,容颜绝色,红衣张扬而明艳。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十足,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随着容华公主手里的鼓槌落下,鼓声如雷起。秦烈动了,手里的剑宛若蛟龙,穿梭在万里云霄。
鼓声越来越快,如暴雨密箭,人心随着鼓点震动,恍若置身血雨沙场,雷声轰隆,战士的呐喊声,,厮杀声,怒吼声震天动地。
再看秦烈手中利剑随着鼓点越来越快,他翩若惊鸿,他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那凌厉的剑风仿佛就在脸颊掠过,眼前是白茫茫的刀光剑影,耳边是万马奔腾,滔天巨浪向面门拍打过来。
鼓声渐弱,渐缓,众人擦了擦额角绵密的细汗,再向戏台看去,秦烈的剑式亦变得轻柔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好!”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众人才反应过来齐齐鼓掌道好。
容华公主放下鼓槌,舒心一笑,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这下,她倒要看看许季青还有什么脸面也去表演剑舞。
就许季青那个花拳绣腿,一曲剑舞绵软无力,拿什么跟秦烈比?
台下,淮宁侯对许季青使了个眼色,许季青会意,趁着众人的目光放在台上,二人悄默默地退到了角落处。
“这容华公主是怎么回事?”淮宁候面色沉沉,低声地对许季青抱怨着。
许季青脸色亦是很不好看,他眸光冷凝,低低对父亲说道:“父亲放心,儿子自有对策!”
淮宁候深深看了儿子一眼,眼下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拍了拍许季青的肩头,期许之意不用言明,许季青也能领会。
父子二人又悄悄地回到了宴席上。
容华公主换了衣裳再次回到大殿,就见锦衣少年对她竖了竖拇指,容华公主只当没瞧见。
惹得锦衣少年面色一沉,眼底似结起了冰。
这么容易动怒?还真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容华公主不由得在心里嗤笑。
“启禀陛下,微臣的嫡次子也想为陛下献艺贺寿。”
果然,淮宁候还是如前世一样站了出来。
容华公主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很想瞧一瞧许季青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哦?早就听闻许二公子有汴京第一公子的美名,朕今儿可要好好瞧瞧!”自己的臣子如此有心,正熙皇帝也很是高兴。
“陛下过誉了!”淮宁候躬身退下。
行至许季青跟前时,父子二人对望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许季青潇洒地登台,他让宫人抬来了书案,在书案前执剑挥舞。剑式如龙飞凤舞,衣袂飘飘,倒是很有一派潇洒不羁的公子风范。
只可惜,先前众人见过了秦烈舞剑,那样震撼的场景在人心里环绕不绝。
再看许季青的剑舞,就有种食之无味之感。
许季青剑锋一转,扬声念道:“乐府翻来占太平,风光无处不含情。千门万户喧歌吹,富贵人间只此声。”
朗朗念完,他跨步上前,提起笔就将刚刚念的诗句洋洋洒洒写于宣纸上。
写罢,飘然转身之际又是一起新的剑式,口中接着念道:“撼晚梳空不自持,与君同折上楼时。春风还有常情处,系得人心免别离。”
容华公主冷冷瞧着,看来她还是小瞧了许季青,此人还是有些急智在身上的。不怪乎,前世的自己被他所欺。
敌人并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并不是她重生了,所有的事情就会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也许正是因为她重生了,所以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容华公主想着自己往后还要更加小心谨慎才行,再不能以为自己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就大意了。
“圣主千年乐未央,御沟金翠满垂杨。年年织作升平字,高映南山献寿觞”直到许季青念出最后一句,场中爆出热烈的喝彩声。
淮宁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装出一副虚心的模样接受来自同僚的夸赞。
待高德言奉上许季青所写的诗句,正熙皇帝看了,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赞赏之色。
寿宴气氛到此时已是最高涨,容华公主不愿看到许家父子得意的嘴脸,起身借口去如厕,走出了大殿。
殿外,樊家两姐妹追了上来。
“公主”樊若淳见到容华公主眉眼多有不虞之色,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公主可是累了?”
“殿里有些闷,我想去透透气。”容华公主此时一副生人勿近之态。
樊若淳还以为容华公主会借机撵人,怎料她却开口相邀,“你俩陪我走走吧!”
“是!”樊家两姐妹有些受宠若惊。
三人缓缓而行,走在抄手游廊之上,直至荷花池上的水榭亭子才停了下来。
红菊立即吩咐宫人端来了茶水果子。
“我见公主好像有心事?”樊若淳见容华公主越发温和,也就壮着胆子问道。
容华公主忽然心头一动,反问道:“表姐觉得哪位许公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