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公主这一夜又做梦了,前世的悲惨结局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她的梦里,把她折磨得心神俱损。
第二天,容华公主召来秦烈,直跟他痛痛快快地打了一场,心里才舒服了些。
“等会儿你陪本宫出宫一趟。”容华公主对秦烈嘱咐道。
说罢,容华公主径直离开。
她让红菊备了热水,她要好好地洗个热水澡。
出宫已是巳时。
容华公主下得马车,望着高大庄严的府宅匾额龙飞凤舞刻着“将军府”三个字。
据说这三个字还是出自正熙皇帝的手笔。
门房是认得容华公主的,立即嘱咐同伴回府中通禀,随即迎上前来行礼问安,“参见长公主!”
“沈将军可在府里?”容华公主对他微微摆手,示意他起身回话。
“回公主,我家将军在府中。”门房恭敬地回答。
“嗯!”容华公主微微颔首,抬脚往府里走去。
才进门不多时,就见沈若南携同夫君付文俊匆匆迎了过来。
终于见到还是记忆中那个清风朗月,英姿飒爽的身影,容华公主不觉间眼圈微微泛红。
“见过公主!”沈若南脸上带着亲切的笑拱手施礼。
“师父不必多礼。”容华公主连忙扶住了她。
“我喜欢听师父叫我玉儿”容华公主微微一笑,如春暖花开一般怡人。
沈若南笑容更深了几分,她伸手扶住容华公主,问道:“玉儿怎地得空过来?”
“我想师父了,来看看师父。”说着,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付文俊一眼。
“公主驾临,将军府蓬荜生辉!”付文俊是个文雅书生,长相俊逸,气质儒雅,待人又极是亲切随和,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如若不是历经前世,容华公主还看不清他虚伪的面目。
前世,沈若南北战失利,身受重伤回来。不到一年时间就在将军府里抑郁而终。
容华公主本以为是师父一生征战无数少有败绩,唯有这一场仗不但惨败,还重伤在身,所以才承受不住打击郁郁寡欢。
直到后来付文俊想要扶妾室为正妻,容华公主才幡然醒悟过来。
沈若南病逝还不到一年,曾经人前人后都表现得对沈若南情深义重,至死不渝的付文俊就要扶正妾室。
不但如此,还把伺候过沈若南的仆妇全部发卖。
容华公主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只可惜时过境迁,她当时再想查出沈若南真正的死因已难如登天。
只是她心里存了疑,定然不会让付文俊好过。
容华公主派人辗转许久才找到曾经伺候过沈若南的仆妇,从中得知在沈若南病中,付文俊以方便照顾她为由,将妾室柳真真接进了将军府。
此后,将军府里的一应事务,包括沈若南住的悯思院皆由柳真真打理。
而这个时候,病重的沈若南对此虽有微词,却已是有心无力。
了解到这些事情后,容华公主基本上可以断定沈若南之死绝没有那么简单,只苦于没有证据。
付文俊侥幸以为死无对证,谁人都拿他没办法。可他忘了容华公主是什么人?
她可是凭着嫡长公主的身份为所欲为的,于是,容华公主以势压人,不允许付文俊抬柳真真为正妻。
过后不久,容华公主求得昭阳皇帝,将付文俊外放为官,在偏远苦寒之地,付文俊最终客死他乡。
而容华公主也落得个霸道恶毒的名声。
念及此处,容华公主意味深长地瞥了付文俊一眼。
这一世,她绝不可能让沈若南重蹈覆辙。
“师父,徒儿好久没有跟你打一场了,不知师父这些时日有没有偷懒?”容华公主俏皮的眨眨眼。
“好,为师就陪玉儿好好练练。”沈若南大手一挥,管家立即会意,让下人去练功房拿兵器。
二人换好衣裳,就在庭院里挑选兵器,容华公主一眼就相中了一把柳叶弯刀。
沈若南看着她赞许地点了点头。自己则挑中了一对雌雄钢鞭。
二人甫一对上,谁也没有放水。
沈若南一身功夫彪悍又凌厉,双鞭使得虎虎生风,破空砸来,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容华公主师从沈若南,武功路数亦是偏向霸道猛烈一派。柳叶弯刀一劈一划,如惊雷划空。
容华公主逼近,弯刀劈空落下。沈若南从容不迫,双鞭一档一撩。
就见柳叶弯刀从容华公主手中脱出,直直射向近前的付文俊。
容华公主一见,嘴角不觉地上扬。
沈若南却惊的双目瞪圆,飞身就想要去营救。
千钧一发之际,秦烈飞身而至,看似简单地一伸手,就抓住了柳叶刀的刀柄。
他随意的姿势与吓得颓然倒地的付文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见此,容华公主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
“夫君,你没事吧?”沈若南后怕地奔过去扶起了吓得魂不守舍的付文俊。
“无事无事”付文俊犹自浑身颤栗不已。
“多谢!”沈若南回首对秦烈道了一声。
秦烈抱了抱拳,表示领会了她的谢意。
“师父,可要找大夫来瞧瞧?”容华公主瞧着付文俊一副丢了魂魄的模样,心里极是不屑。
“英梅,去找府医过来吧!”沈若南也是放心不下,转头对丫鬟吩咐道。
“是”英梅应声退下。
“那徒儿就不打扰了!”容华公主实在不愿看到付文俊那副虚情假意的嘴脸。
“玉儿这就要走吗?留下来用午饭吧?”沈若南眸里流露出些许不舍。
“不了,徒儿还有事儿,改日再来拜见师父。”容华公主与沈若南告辞后,示意秦烈跟上,两人就此离开将军府。
为了迎正熙皇帝的诞辰,相连皇宫的主道上都用彩绸,绘画装饰,尽显一派富丽堂皇。
貌比花娇的少女与丫鬟刚走出绣铺,迎面就撞上了一名锦衣少年郎。
少女羞红了脸,侧过身就想从旁离开。
不想,锦衣少年却伸手拦住了少女的去路,勾唇挑衅地一笑,“大乾女子都这般没礼数吗?撞了人就想走?”
少女睁着无辜的双眼望过去,小巧精致的瓜子脸,玉面绯红,楚楚可怜的情状让人见之生怜。
“对不住这位公子,是小女子莽撞了。”少女悠悠开口,声音如幼鸟嘤嘤。
锦衣少年见她可欺,又长的如花似玉,一下子就激起了他胸腔里的一股无名火。
就在这时,马车嗒嗒的声音由远及近,容华公主掀开车窗帘,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眸中一亮,忙吩咐秦烈勒停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