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凶猛的斧头,砍在白衣人的身上,犹如金石碰撞,发出一阵又一阵闷响。
他虽然有鬼气护甲,但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种阵仗?当场就被砍得满地翻滚,一时之间,居然无法突围。
由于人数众多的缘故。
足足两百多名黑旋风包围着敌人,只有最里面的十几人可以围殴,剩下的人,全部拿着斧头,在外围团团乱转,根本参与不进去。
“可恶!”
只听见混乱的人群之中,爆出一声怒吼。
紧接着,便有一圈凌厉无比的白光闪过,徐冲仔细一看,发现那白衣汉子不知使用了什么招数,将手中的白骨鞭,化作一道长达数丈的利剑,猛地一圈横扫。
当场便有数十名黑脸壮汉被拦腰斩断,化作虚无。
中间出现了空档,很快的,外围的上百名黑旋风,继续拿着斧头冲了进去。
“他娘的,人还真多!”
白衣汉子明显不想与他们纠缠,更不想再陷入包围圈,再次腾空而起,目露凶光的朝着徐冲杀来。
“给我下去!”
徐冲冷笑一声,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绿豆,再次朝着半空中的白衣人抛去。
变!
半空中突然出现数十名壮汉。
毫无疑问。
白衣汉子再一次的被人形暗器,撞到了地面,被摔得够呛。
他刚刚跌下地面,迎接他的就是数百把锋利的斧头。
这一回,深陷重围,面对疯狂围殴的黑脸壮汉,他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了。
虽然人群之中,不时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
但白衣汉子的消耗更大。
“咔嚓咔嚓……”
在漫天利斧的围攻之下,白衣汉子身上的鬼气暗纹,连续消失了两道。
如今,他的鬼气护甲之上,只剩下最后两道暗纹了。
他挥舞白骨鞭,艰难的抵抗反击,却发现这些黑脸壮汉,根本不知畏惧,更不知道后退,就是一个劲拿着大斧狂砍。
此时此刻,白衣汉子已经不复先前之勇,白骨鞭虽然攻击范围大,但是不利于近战。
尤其是在实力消耗巨大的情况下,他现在很难瞬间秒杀敌人,往往好几鞭都杀不了一个黑旋风。
更郁闷的是,有时候收鞭的动作慢一点,便有一群不要命的黑旋风,死死的抓住他的白骨鞭,哪怕手指被割断了都不松手。
他需要费好大的劲才能够抢回来。
与此同时,他不断闪躲的身躯,又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沉重的斧头。
此消彼长之下,白衣汉子是越打越吃惊,越打越是力不从心。
反观那些围攻的黑脸壮汉,越打越凶悍,越打人数越多。
要不是看在马车还在这里,他早就逃回去搬救兵了。
“杀啊!”
“砍死他!!!”
外面又出现了一群黑脸壮汉,他们面容扭曲,神态疯狂,异口同声的怒吼个不停。
现在包围白衣汉子的黑旋风,人数高达三百。
面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攻,白衣汉子尝试多次突围,全部都失败了。
最后,在无数利斧的劈砍之下,他已经憋屈到无力反抗。
咔嚓!
咔嚓!!!
突然之间,当身上最后一道暗纹消失,白衣汉子的鬼气护甲,瞬间破裂消散。
这时候,远处传来徐冲的呼喝声:“不要砍了,给我打他!”
瞬间,数十名围殴的黑脸壮汉收起斧头,对着失去防护的白衣汉子,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打的他哀嚎鬼叫不已。
片刻之后,围殴的人群散开,这白衣汉子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死鱼眼都快变成熊猫眼了。
徐冲在一群黑脸壮汉的护卫下,缓缓的走到人群之中。
此刻,白衣汉子趴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咬牙道:“你……你这是撒豆成兵,根本不是什么幽冥鬼道,为什么你在阴阳界内,法术修为没有消失?”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徐冲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逼问道:“她的灯笼在哪里?不说,我就把你马车砸了!”
听闻此言,白衣汉子立即色变,急忙道:“在车厢最里面,红色那个灯笼便是。”
很快的,便有几名黑旋风打开了白色马车的车厢。
徐冲凑到跟前一看,发现里面装满了四方形的小灯笼。
这些灯笼有白有黑,有蓝有绿,各种颜色都有。
终于他们在车厢的最底下,找到了一个红色的小灯笼。
徐冲将灯笼提高眼前一看,发现灯笼的中间,居然躺着一个三寸长的小人,这小人双目紧闭,面容娇俏,正是那包子铺老板的女儿。
他将灯笼提在手中,又转头看了看车厢内的其它灯笼。
白衣汉子见状,急忙大叫道:“里面那些灯笼不能碰,他们阳寿已尽,千万不能乱来……你要的灯笼,已经给你了,你赶紧带她去还阳吧。”
徐冲转头看着他,冷冷的道:“为什么她阳寿未尽,你却要带她上路?是不是收了广山王的好处?”
白衣汉子眼神闪烁,沉默不语。
见此情景,徐冲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像你这种败类,有什么资格承担这份差事?”
此言一出,白衣汉子脸色涨红的辩解道:“你们人间动荡不安,我们冥界自然也是混乱不堪,我只是一个跑腿的小差,很多事情不是我想不做,就能够不做的。”
“我呸!”
徐冲一口浓痰吐在他身上,白衣汉子一脸嫌弃,却敢怒不敢言。
“不要让我在人间看到你,看到你一次,就打你一次!”撒豆大仙恶狠狠的威胁道。
说完,便提着灯笼,带着数百黑脸壮汉,扬长而去。
望着撒豆大仙逐渐远去的背影,白衣汉子的那双熊猫眼当中,起先浮现出一丝怨恨,然后又慢慢变成了畏惧,最后,他神情沮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望着白色车厢内一片凌乱狼藉,摇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活着的时候,在人间讨口饭吃不容易,没曾想死后做鬼,混口饭吃也这么难。”
“他娘的,这都是什么天道轮换,做人做鬼都活的艰难,还是那些上天的人快活。”
喃喃自语之中,他收拾好车厢,然后轻抚着红肿的嘴角,忍痛高呼了一声:“架!”
瞬间,白马便拉着白车,快如疾风般的穿过十字路口,进入了那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