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林星晚还是想要知道更多。
她最终还是坐上了周襟白的车,往老校长的家赶去。
因为刚刚办理了离婚申请手续,车子里面不再像往日那般温馨,反而在熟人面前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林星晚,变得更加的沉默了。
她的视线落在了周襟白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上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有什么问题想问就问吧。”周襟白只是从后视镜里面看了一眼林星晚,就知道她心里面想着什么了。
周襟白还是很感谢新婚姻法的,至少还能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来想办法如何挽回老婆的心。
“我想要问的问题,你不会回答我,所以我也没什么可以问的了。”
林星晚不止一次给过周襟白机会,但是这个男人从未告诉她s大百年校庆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接下来的几天为什么会消失。
“傻瓜,你觉得现在困扰你的问题,其实时间会告诉你答案。”周襟白在一个红绿灯的地方,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林星晚的头发。
四目相对,林星晚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了真诚。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无条件的相信周襟白,可是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事情,加上男人的不解释,林星晚已经跟周襟白有了隔阂,她往一边闪躲,“周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你等一个月之后再说吧,毕竟我们现在只是申请离婚而已。”
周襟白目光从未离开过前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笃定自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这一个月之内他想不到办法,他就亲自给这个女人打造一个黄金笼,把这只金丝雀一辈子关在里面。
属于他的东西,永远都得属于他。
哪怕黄土百年,他依旧初心不改。
十多分钟之后,车子抵达了老校长居住的地方。
是一个很老的小区,甚至这个小区里面没有多少人了,站在小区门口就能够看到老校长在小区健身场地锻炼自己双腿的地方听着小曲儿。
阳光照射在老校长的身上,他惬意的眯着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好不自在快活。
林星晚跟周襟白走了过去。
“老校长。”
“老校长。”
周襟白跟林星晚同时开口,原本闭目养神正在进行‘光合作用’的老校长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瞬间,老校长的脸色变得严肃惶恐起来。
“东……东方先生,您怎么来了?”老校长语气满是恭敬,一边说还一边把手放入自己的口袋,急匆匆的去翻自己的老花镜。
周襟白沉默着,冷漠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腾起。
“林同学啊,你怎么把东方先生都给带……”来了……
终于戴好眼镜的老校长在看清楚站在林星晚身边的男人之后,再次愣住了。
“老校长,您认错人了,他不是东方君泽。”林星晚解释着。
老校长忍不住老脸一红,“都怪我没戴眼镜乱认错人了,林同学,这位我可是第二次跟他见面了,难道你不介绍介绍?”
林星晚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周襟白便微笑着开口道,“我是星晚的老公,我叫周襟白。”
林星晚无语的看着周襟白,他怎么还有脸说是她的老公呢?
“不错,小伙子有眼光啊,竟然挑中了我最得意的学生做老婆,以后钱途不可限量啊。”老校长笑眯眯的说着,继而又将目光落在了林星晚的身上,“林同学,今天特意来找我,是想要为母校捐款了吗?”
林星晚嘴角抽了抽,真真是三句话离不开捐款啊。
“不瞒老校长,今天我们来找您,是想要请教您一件事。”周襟白看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虽然长得慈眉善目,但那一双眼睛也是贼精贼精的那种。
老校长一听请教事情,那眼珠子便滴溜溜的转。
当然,他依旧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追问道,“你们想要请教我什么事?”
林星晚开口道,“是上次百年校庆上面,老校长您收藏的那一条钻石海螺珠项链。”
此话一出,老校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他惊愕的看着林星晚,眉宇间隐约出现了几分厉色,“好端端的,你问那一条项链干什么?”
“因为我母……”林星晚话还没说完,直接就被周襟白给往身后推了推。
男人高大的身影挡在林星晚面前,用着低沉的嗓音替她解释起来,“我有一个朋友,是海螺珠的痴迷者,上次看到那条钻石海螺珠项链之后,也想要去买一条,但是却不知道去哪里买,刚好老校长您有一条,我们就想要来问一问,您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那条项链。”
“那条项链啊,是我老婆几十年前旅游买的,具体哪个店里面现在也很难找到了,你也知道这些年来华国发展很快,多少店铺倒闭,多少大厦人去楼空。”
老校长故意歪着脑袋在回忆着,那一双眼睛却时不时往周襟白跟林星晚的身上偷瞄一眼。
当老校长的目光跟周襟白对视在一起的时候,只感觉这小伙子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凌厉,他心虚的快速移开目光。
周襟白将老校长这些细微的动作都尽收眼底,那一双冷眸里面的眼神耐人寻味。
“老校长,那条项链可不便宜,拍卖价是三个亿,哪怕您几十年前买的价格,也应该是几千万,我很好奇您的妻子是从哪里拿到这么多钱,能够随随便便买一条项链都这么贵?”
周襟白说完,还扫视了一眼这栋小区。
老校长顿时冷汗涔涔,一颗心怦怦乱跳,仿佛是要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似的。
林星晚也忍不住问道,“对啊老校长,您的工资几十年前才多少钱,那个时候您的妻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得出几千万?”
这也太扯了吧?
林星晚可是很清楚老校长的妻子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纺织厂老员工,工资都没老校长高。
并且老校长的妻子穿着更加朴素,林星晚见过她几次,连头发上面挽着的发钗,都是一根戴了几十年都包浆了的小木棍而已。
这样一位老太太,不可能随随便便买条项链都是千万起步。
“啊……这……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没想到这条项链会这么值钱,我们只是花了一点点钱买的而已,后来才知道这条项链原来这么值钱的,这件事情啊,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我在跟你们慢慢说。我突然间想起我今天的药还没吃,我先回去吃药了,林同学啊,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
老校长拄着拐杖,仿佛背后有鬼在追他一般,快速往楼梯走去。
林星晚看着老校长急匆匆离去的背影,直觉告诉她校长一定知道些什么,但是却不告诉他们。
难道,她母亲的那一条项链,真的带着诸多的秘密吗?
林星晚想起了薛曼婷说的话,光是她戴在手上的那条项链,就已经是身份地位的象征,那她的母亲呢?
当年林韩海从小镇上带回来的母亲,她的真正身份,又是什么?
太多扑朔迷离的事情,让林星晚感觉有些迷茫。
“看来咱妈的这条项链,果然隐藏着一些秘密。”周襟白语气肯定。
林星晚却疏远的开口道,“不管如何,今天还是谢谢周先生,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林星晚说完,也不给周襟白说话的机会,直接往小区外面的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上车。
周襟白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影,只能感叹女人可真是无情啊。
如果换作是以前,周襟白绝对会开车去追林星晚。
但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周襟白并没有离开,而是往楼梯走去,一直走到老校长住着的那一套房门口。
他敲了好长时间的门,老校长这才不情不愿的把门给打开。
当然,他也只是探出了一个脑袋,“小伙子,你有什么事情啊?”
老校长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
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往日的慈眉善目了,甚至眼神里面都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
“老校长,我不是说了吗?今天是来请教您关于钻石海螺珠项链的事情,您都没有赐教,我东方君泽怎么可能会离开?”
周襟白非常清楚该用怎样的方式来对待这个老匹夫,说完之后那一张冷峻的面庞上面是威胁是警告,甚至当他说出‘东方君泽’这四个字之后,整个人的气场一瞬间就像是爆炸了一般。
老校长当场就愣住了,那一双贼精贼精的眸子里面出现了震惊,犹如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八壹中文網
“你……你不是叫周襟白吗?”
“周襟白是我的名字,东方君泽是家族元老们赐予我的名字。”周襟白看着因为恐惧而嘴唇泛白的老人,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一双眼睛里面满是不安,眼神甚至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
“怎么,老校长是想要让我证明一下我的身份吗?”周襟白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可是他的气场宛如君王般的威慑,老校长脸骨头都在颤抖着。
他怎么可能会怀疑眼前的男人不是东方君泽呢?
甚至正因为眼前的男人是东方君泽,所以前不久在s大百年校庆上面所发生的事情,才能够解释得通。
否则东方君泽怎么可能会给s大捐赠一百亿,作为回报只是让自己的学生弹钢琴而已;
否则东方君泽怎么可能那么喜欢跟自己的学生聊天?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沾了学生的光而已。
周襟白作势往前走,老校长惶恐得连忙把门给打开,就差跪在地上恭迎圣驾了。
周襟白来到了这栋房子里面,装修非常的朴素,桌子上面摆着一些书籍。
周襟白坐在沙发上面,老校长不知道是该站着还是坐着,只能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一般站在周襟白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后背直冒寒气。
“老校长,请坐。”周襟白说话的同时,还倒了一杯茶。
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周襟白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
老校长坐在周襟白对面,看着眼前周襟白亲自给他倒的茶,无数种恐怖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面出现,令他倍感绝望。
“东方先生,关于那条钻石海螺珠项链,我真的……”老校长垮着一张脸,那模样比哭还要难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襟白打断,“老校长,我记得上一次我亲自倒茶的是开远集团的老总,后来他跳楼自杀了,连同他旗下所有的产业,全部赔得血本无归。我记得s大可是跟开远集团有着合作,每年都会有许多优秀的学生进入开远集团上班。”
周襟白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看着茶杯上面的古文诗句,凉薄的唇微微勾着,姿态慵懒,却像是抓到老鼠却只想玩死老鼠的猫。
老校长心下一个咯噔,用着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东方君泽身上。
开远集团,那可是榕城百年知名企业。人们都以在开远集团上班为荣,哪怕在里面的清洁工,出去都是高人一等的感觉。
可是就在几年前,开远集团老总跳楼自杀,旗下所有产业都被爆出各种黑料,那些在开远集团上班的人,百分之百都没有拿到工资,s大毕业的那些学生成为失业人群,s大也因此损失大一笔的赞助。
外界关于开远集团老总的传闻有很多个,其中传的最多的就是开远集团老总得罪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那段时间,老校长每天都满脸愁云。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开远集团这样的大公司,是怎样的人才能够将其扳倒。
如今他知道了,是眼前的东方君泽!
“开远集团的老板……他人很好,不知道……不知道是怎么惹怒了您?”老校长说话都开始打着哆嗦。
周襟白低笑,这笑声落入老校长的耳朵里面,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其实也没有惹怒我什么,就是我问他问题,他欺骗了我而已。”
一阵噼里啪啦的碎瓷片声音响起,老校长手中端着的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
老校长当场就跪在了周襟白的面前,“东方先生,我不敢欺骗你,我真的不敢欺骗您啊。”
周襟白身体往后靠了靠,把手靠在沙发的边缘,单手托腮,冷漠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人,“老校长,我知道您不敢骗我,毕竟您还有两个儿子,以及几个可爱的孙子,我想你也不希望看着他们出意外对吧?”
“东方先生,我说,我全都说,无论您要怎么惩罚我都行,这件事情是我的错,跟他们无关,就连我的内人,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全都告诉您,都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