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六十里外,建奴大营,多尔衮帐内。
酣睡中的多尔衮只觉的头皮发痒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天上落在了他的脑袋上了一般。
他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头顶上的帐篷漏了一个小窟窿洞,这会正在滴水。
“他娘的,这帐篷好端端的怎么会漏了一个小窟窿洞?”多尔衮指着帐篷怒骂道。
“报——”
一阵急促的声音在多尔衮帐外响起。
“进来吧!”多尔衮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句,更多的则是在发泄昨晚军粮被烧了的事。
“主子,明军送来了两口棺材,想请您过目。”传信建奴低声道。
“棺材?什么意思,明军大早上的给我送棺材干嘛?!咒我死不成?!”多尔衮继续发泄着怒火。
“主子,那棺材好像还挺沉的,您要不要去看看?”传信建奴继续低声道。
“不看,看了也是晦......”多尔衮刚说到嘴边的话,却突然又收回了,“行,去看看吧。”
走出帐外后,他又对着门外的建奴吩咐道:“去把洪承畴先生也请来,本王想看看,这明军究竟在打些什么鬼主意!”
“喳!”
守卫在原地打了一个转,便向着洪承畴的帐内跑去了。
不多久,洪承畴便应邀来到了多尔衮帐前。
“摄政王,刚才听侍卫说,明军送过来了两口棺材?”洪承畴轻声问道。
“是的先生,本王正想请你一同去看看呢。”多尔衮轻笑道。
......
来到军营空地处后,只见两口漆黑的棺材静静地摆放在那里,棺材内还时不时的散发着臭味。
“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棺材里装的有死物?”洪承畴喃喃道。
“这个本王也不知道,先生与我一起去看看吧。”多尔衮应道。
砰!
在几名侍卫的用力翘板下,棺材被掀开了。
轰!
一股比刚才更冲的臭味扑面而来,让围着棺材的众人不由得向后退了一大步。
众人捏着鼻子,眼睛被熏的厉害,若不是反应及时,怕不是真要吐在那里了。
等了良久后,棺材内的臭味终于散去大半,多尔衮等人这才鼓起了勇气,走向了棺材边。
“什么!”多尔衮是第一个走向棺材,也是第一个看见棺材里的人的。在看到棺材中的人后,他惊出了声来。
棺材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其他两位‘好军师’:范文程和宁完我。
洪承畴这时也走了上去,望着棺材里愁了一眼,吓得瞬间往后一个踉跄,没差点摔在地上。
幸亏洪承畴上过战场,见过红,要不然可能真的会被吓晕过去。
范文程、宁完我二人的尸首无比苍白,见不到一丝红,脖颈的伤口处开始发烂发腐。
而在范文程尸体上,还摆着一封信。
多尔衮走上前,将信封拆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十个大字:
钱,朕收下了,人,朕送还你。
“呀!!!”多尔衮看完后,气的将信甩在了地上,然后伸出手来,一下将面前的棺材给推翻了,涨红着脸,大吼道:“崇祯小儿,竟敢戏耍本王!!!”
洪承畴吓得瑟瑟发抖,连连退至一边,生怕多尔衮一个急火攻心,在一刀把他也送上西天咯。至于信上的内容,他不用看,就猜到是什么了。
然,还没完,多尔衮心中的气焰还没完。只见他抽出旁边侍卫的砍刀后,手起刀落的将棺材劈成一块一块,来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崇祯小儿骗我钱财,杀我先生,本王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
许久后,多尔衮心中的怒火才肯褪去,看着满地的木屑,多尔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
回过神来的,赶紧正了正衣冠,用手摸了摸他那引以为傲的金钱鼠尾鞭,然后走到惊魂未定地洪承畴身边,恭敬道:“先生莫怕,本王刚才失态了,让先生受惊了。”
“无、无妨,摄政王的心情,下官是了解的。”洪承畴咽了咽口水道:“既然崇祯小儿已经和咱们撕破了脸,那咱们也不要再和他谈什么条件了。”
说完,洪承畴单膝跪地,双手作揖,沉声道:“下官请摄政王,立刻带领数十万大军攻打北京城,将崇祯小儿活捉!”
“先生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多尔衮化怒意为笑意,道:“先生所想,正是本王所想,本王今天就发兵,让崇祯小儿为他的狂妄买单。”
说着,多尔衮便拉着洪承畴到帐内继续探讨攻城一事。
......
北京城,安定门城楼上。
崇祯用望远镜不停的打量着前方,嘴上满是笑意。
片刻后,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看向一旁的古月昉源,笑道:“古月昉源,你说多尔衮看到信上的内容和棺材里的人后,会是什么一番场景?”
“回陛下,臣觉得,多尔衮多半没什么反应吧,毕竟范景程和宁完我只是两个汉人罢了。”古月昉源应道。
“不对,多尔衮多半是气愤了。”崇祯又举起望远镜,看向前方,道:“他们二人虽然是汉人,但都受到了多尔衮的重用,他们的死对于多尔衮来说打击会很大。弄不好今天就会攻城。”
“陛下,既如此,您为何要激怒他呢?”看着依旧云淡风轻的崇祯,古月昉源的脸上满是忧愁,如果敌军十几万大军奋勇而知,那必将是一场苦战。
崇祯闻言,方向了手中的望远镜,抬头看向天空,喃喃道:“古月昉源,你说下暴雨前,为什么总是要先打雷呢?”
“啊这?......”古月昉源完全被崇祯这琢磨不透的话,给问懵逼了,根本听不懂崇祯说这话的意思。
崇祯见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作出解释,而是又向古月昉源问出了一个问题:“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祈求希望下暴雨吗?”
古月昉源本能的摇了摇头。
“当然是希望下雨的人祈求下暴雨啊。”说着,崇祯拍了拍古月昉源的肩膀,便向着城楼下走去。
留在城楼上的古月昉源,则是一脸的懵逼,他不明白,陛下今日为何要说出这么多让人摸不清头脑的话来。
既然想不通,那不就想了。
古月昉源摇了摇头,继续站在城楼上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