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回来以后,谢重染就病了,避不见客。
请了太医来看,说是身体虚弱,又受到了惊吓,需要静养。
大皇子送了一大堆补品过来,楚君岚三人也来看望过几次,他气色都不是很好。
当然也不是真病了,而是好掩人耳目,方便暗中行事。
“等下你就坐在这儿,打开渊王妃交给你的锦盒,”陈景峰站在屋子里,指了指靠窗边的暖榻,说:“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瓶毒药,她要你去给楚君岚下毒。”
这是宁国皇宫北苑的世子住处,陈设环境非常风雅。
檀木色的拱形圆窗,暖榻摆了一方小桌,案上放着古铜香炉,袅袅生烟。
窗外正好能拍到月色,还有庭院里的小桥流水,很有意境。
到时候崔越往榻上一坐,这个镜头必然是极好看的。
少年此时已经换了身衣服,月白色长袍,身姿卓绝。
导演在讲戏,崔越听得很认真,脑子里大概有了画面,也知道该怎么演了。
“然后正好这时候楚君岚翻墙过来,你察觉到有动静,把东西收起来,”陈景峰又指了指江朔,说:“他彻查秋猎遇刺这件事,过来看你,正好你探他口风。”
崔越点了点头,江朔转了转手上的护腕,说:“又翻墙?”
“对,得翻墙,”陈景峰说。
江朔叹了口气,“行吧。”
讲得差不多了,陈景峰就转身拉着江朔出了镜,坐在主机位前。
都不用他开口招呼,场记就很自觉地过来打板了。
在众多工作人员的围绕下,崔越侧坐在榻上。
摄影机离了一米不到,旁边打光板和收音都很近。
老实说,现场并不是那么有气氛,但她习惯了。
“三十二场一镜一次,action!”
谢重染的脸色有些苍白,屏退了宫人,才从怀里拿出那个锦盒。
将锁扣打开后,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个小小的药瓶。
他把信拆开,才看了几行字,便皱起了眉头。
看完后打开香炉,把信放进去烧毁,然后把那瓶毒药握在手里。
眼睫低垂盯着药瓶看了一会儿,他微微抿了抿唇,眸光复杂地闪动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院墙传来动静。
他转头看了一眼,把药瓶塞回锦盒,一并收了起来。
楚君岚跳下围墙,绕过小桥流水,也不进门,就倚在了他窗边。
“阿染,你好些没?”
他眉目似火张扬,那双墨黑的眸子里映着烛火,笑意灼灼。
“好些了,”谢重染握拳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也笑了笑,“怎么又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翻墙?”
“我正好走到你院墙外,就懒得再绕到大门了,”楚君岚抬起手,提起手中的笼子,越过窗台放在了谢重染面前的桌案上,说:“近日公务繁忙,大抵是没空来看你了,送只小兔子给你解解闷,免得你病在屋子里无人说话。”
谢重染看着眼前这只小白兔,想起楚君岚那日在猎场说要给公主送一只,便少有的打趣道:“不会是公主不要,你才提来送给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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