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感没意思的李深,闭了闭眼,没有再对苏良玉说郑石的事情,“算了,老子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且随你自个儿去。”
苏良玉:“……”
李深不欲再多待,转了身,往院子外的方向走去,“我这几日会叫常胜和虎子轮换着来你这们这条街巡视,其他的你自己拿主意。”
苏良玉待在原地,哑然无语,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奇怪了呢,莫名其妙嘛不是这。
自李深来了院子便一直待在正房旁望的姜夫人,对于李深的一言一行都看在了眼中,心里此时好似有了一丝丝明悟。
这李捕头对良玉好似突然间有了些不可言说的包容,没来由地想起前两次李深的帮忙,姜夫人摇了摇头,良玉这感情之路走得已经是坎坎坷坷了,李捕头还是不要再掺和进来的好。
姜夫人唤苏良玉:“良玉,天气转凉了,没得在院子里吹冷风,快些进屋里来避避。”
“好,来了。”
两人都没提刚刚的李深,默契地将李深刚刚说的话当做了不存在。
两日过后,便到了与谢家郎君约定好的相看之日,良玉还是挽着姜夫人去赴了约。
姜夫人本是担忧,不想良玉去,孙夫子却是给想了个好法子出来,“亡徒头目既然只见过良玉的面容,那就叫良玉带着面纱去赴约,只要不在外面露出面容叫那亡徒瞧见,想来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良玉一听直呼好主意,便赶紧利用家里的夏天做衣服省下来的轻纱布料给自己和姜夫人一同做了一件面纱出来。
为了安全起见,她缝制了三层,带上以后,透气度尚可,面容隔着这面纱基本上是看不出来了,姜夫人瞧了又瞧,再没了其他话说。
来了地方,初初见到谢诚序时,姜夫人和良玉都眼前亮了一瞬,这谢家郎君的面貌确实当得上一句容貌端正。
谢诚序今日着了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长袍领口袖口都纹绣了银丝流云的收边,腰间用了一条素白宽边锦带高高束起,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不似文人的书生意气,也无商贩之流的精明鄙俚,而是自有一股干净清爽、不落俗套的温润之感。
这是一副相当亲和、极容易招人喜欢的相貌。
“孙夫人好,苏姑娘好。”
谢诚序由吴大娘子引着见到了坐在雅间的良玉和姜夫人,眼睛只微微一扫,便低了头行礼打招呼,身子略微偏向了姜夫人处,再不曾目光直视良玉的方位。
姜夫人看到谢家郎君的外形时已颇有了一些好感,如今见他这般知礼,心里的好感又加了些,“谢家郎君有礼了,快快请坐,吴大娘子,你且领着谢家郎君随意自在些!”
吴大娘子应了一声,便拉着谢诚序坐了下来,位置安排的有些巧妙,吴大郎君恰恰坐在了良玉的正对面,举手投足间,不自觉地二人便能对上一眼。
入了座,吴大娘子简单的做了个开场词,按照规矩简要向姜夫人和良玉介绍了一下谢家郎君,“姜师娘、良玉姑娘,这位就是谢家郎君,谢诚序。”
“谢家郎君瞧着气质不凡,听说谢家郎君自己还经营着一家成衣铺子,想来对衣料这些有颇有了解。我素日里喜欢拉着我们家姑娘一起自己捣鼓些衣料染色,可每每做出来都有些不如人意,不知谢家郎君可否传一些经验?”
姜夫人早了解过这谢家郎君有一手独到的染料技术,便以此为话题打开。
“孙夫人和苏姑娘愿意听这些,是我的荣幸。”
谢诚序对着姜夫人微微颔首,目光却是自苏良玉身上快速地划过了,见到苏良玉对此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后,心中决定多讲解一些。
“染色主要可分为成衣染色、织物染色和纱线染色三大类,孙夫人和苏姑娘在家自己做的布料染色便是属于织物染色一类。
根据染料和织物的接触方式不同,我们又把他分为浸染和轧染两大类。
其中浸染就是将被染织物浸渍于染液中,使染料均匀染上纺织品的染色方法,这种便适合轻薄的织物染色,像我们今年的热季时卖得火爆轻纱便属于这一类。
轧染则是将织物在染液中经过短暂的浸渍后,随即通过压辊轧压,将染液挤入织物空隙中,并除去多余的染液,使染料均匀分布在织物上。浸轧染料后的织物通过汽蒸等处理完成染料在织物上的扩散及固着,更适合厚的绸布料。
两者相比较而言,浸染着色更轻,也更要注意方法和技巧,轧染则着色更为鲜艳和明亮,需要用到更多的器具辅助。”
“原来如此!”
苏良玉发出了轻轻的赞声,谢诚序却是很准确的捕捉到了这道声音。
他停了话语,光明正大地看向了苏良玉,见苏良玉一双杏眼圆润晶莹,面庞柔美秀丽,心里满意得不行,愈发好好表现了。
“苏姑娘和孙夫人在家用的应该是浸染这种方式吧?”
被谢诚序看着,苏良玉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这谢家郎君瞧着与她曾经梦中梦到过的男子形象很是重合,举手抬足间也都是成熟男子的知礼和大方得体。
既不吝于展现自己的见识能力,又不会过于张扬,懂得适可而止,更会在谈话中照顾到良玉和姜夫人,时时提及,不叫这场地变成了自己的一言堂,亦然不会冷场。
良玉对此心里也是比较满意了,和这样的人呆在一处不会觉得累。
成熟男人的魅力,她真的很吃,何况,她自己也是有心早些找到合适的成婚对象。
“听谢郎君的介绍,我和姨母在家中练习的正是属于浸染这种方式,只是我们用的方法和布料约莫是不匹配的,我们在家染色的布料用的是粗布,也难怪试了好些次,染出来的效果都是不佳。”
良玉有心之下,回答谢郎君的问话便也不吝啬于多几句语言了,而谢诚序听了苏良玉这般详细回答自己,也是心如鹿踹,面上笑意不由得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