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矢如蝗。
加上又是在夜晚,马谡这边的人几乎一大半人中箭,负伤不少,也有十多人当场死掉。
“冲锋!”
见到几轮飞矢下来,马谡的人狼狈而走,而且超出了射程。
吕据于是指挥士兵蜂涌上前。
而江上的朱然,早已立在船头,看到远处岸边火把如一条长龙窜动,喝令手下的人加紧划船。
显而易见,这里便是陆抗约他一起伏击马谡的地方。
陆抗在给他的信中说道,今晚必须赶到荆州。
早在朱异被射杀,陆抗及时赶到,与吕据商议一阵后,当即做了调兵部署,在荆州附近埋伏下一两千人。
他们准备朱然到来之后将马谡赶上岸,在岸边进行绞杀。
陆抗推测马谡和那只水军应该在一两千人左右。
可未曾想,马谡却先下了船,正好落入陆抗的埋伏圈。
与此同时,荆州城外的水军水寨也有响动,黑乎乎之中,一片火把,似乎是水寨之中也有船只出动。
陆抗为了灭掉马谡,动用了三路军队,近万士卒啊!
岸上的吴军手持兵刃,打着火把,步步为营,呈一个扇形向马谡等人围了过来。
“将军,现在怎么办啊?”
杨洪惊慌失措。
他本来已经隐匿于荆州乡野之中,等曹魏和东吴大战过后,在出来活动。
却被马谡叫来接应送人。
现在中了吴军埋伏,四面楚歌,难逃一死了。
如果被吴军抓住,得知他是军议司的人,估计重伤的孙腾也要爬起来,给他动用酷刑,让他生不如死。
“慌什么?”
文鸳一脸鄙夷,呵斥杨洪,“才这么些个吴军,就把你吓成这样。”
去年跟随马谡在潼关,面对曹爽十多万大军,未曾有惧色,何况这一两千士兵。
文鸳相信,马谡一定还有后手。
他清晰记得,马谡似乎可以撒豆成兵,那两支嗜血的神秘部队,随时可以出现。
“文小将军,不是我不慌,是我们被包围了,船上也回不去了。”
现在还回船上,不是找死吗?
马谡也听到了杨洪发颤的声音,也皱起了眉头。
本来计划杨洪将人接走之后,他便一人驾船离开,让吴军扑一个空。
那些空船上,堆满干草易燃之物,走之前一把火烧了,堵住荆州吴军水寨的人追击。
可始料未及,还是低估了吴军的效率,以及陆抗的决心。
更没想到,陆抗早已在此处埋伏下了军士。
当他看到陆抗出现的时候,便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水陆出动,这是不顾曹魏大军来临,也要将马谡拿下。
船上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一旦上船,朱然和水寨水军一围,更是无路可走。
“杨洪,你带人退到山坡上去!”
“文鸳,你我两人断后!”
白日在船上,马谡早已将周围地形勘察仔细。
就在他们停船之处江边,有一山峦,连绵数里,树木丛生,临江一面是悬崖,可以据地而守。
杨洪得令,一百多人飞似的朝着山坡上跑去。
马谡手持长弓,和文鸳如同天神一般站在要道上。
“哈哈,他们往山上跑,找死啊!”火光之下,吕据见对方不敢上船,只得朝山上跑,大笑不已。
他久居荆州,对这片山坡岂有不熟悉之理?
这山坡靠近江边,一面悬崖,山上只有一条羊肠小路。
陆抗却拉住了他:“吕据将军,且慢,我看马谡这部仅仅一两百人,那船上一定还有人。”
“今晚马谡必须死,这些原荆州的残军,也要一个不留!”
“那我赶紧给朱然将军发信号,立即对那支船队发动进攻!”吕据说完,当即分兵一千,朝着马谡这边徐徐推进。
其余的士兵,则涌向船只停靠的地方,严阵以待。
江上的朱然收到信号,也慢慢逼近了岸边。
这一次,他变得非常小心谨慎,不敢靠得太近,在西陵江边被仇琼英一把火烧怕了。
“给老子烧死他们!”
朱然下令!
三十多只战船上,火箭顿起,如漫天烟火,接连不断射向马谡他们停泊的二十多艘大船。
船上本来装有易燃之物,一下子大火燃起,映红江面,煞是壮观。
船上剩下那十多个等候马谡回来好一起走的水军,慌忙之中,只能跳船,生死不明。
朱然看着一艘艘船火光冲天,肆意大笑,心中的一股恶气出来不少。
“一定有人跳船上岸,速速过去,将他们斩尽杀绝。”
冲天火光在江面连绵一片,让山坡上的马谡等人也看得惊心动魄,心有余悸。
杨洪也是一身冷汗,要是刚才真的上来船,搞不好就变成烤猪了。
宁可跟人战斗而死,也不能被活活烧死。
火光照耀下,陆抗却紧锁眉头。
这船上除了大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根本没听见人惨叫,更没有看到船上有人下来啊?
马谡跟那只荆州水军残军,至少有二三千人才是。
要不然,他们是怎么打败了蒋防的一千多人,二十条船。
现在上来岸的也就两百多人,那一千多人都去哪里了呢?
难道马谡另有埋伏?
他们往山上跑,难道是诱敌之计?八壹中文網
猛然间,陆抗急忙叫住正指挥举着火把的一千人向山上进攻的吕据。
“吕据将军,小心有诈!切莫上山,天黑山上情况不明,将山下围住即可。”
“我们等朱然将军到来,再做商议!”
“谨遵公子之命!”
吕据从陆抗的言语中,也察觉到了不妥之处,当即下令士兵原地待命。
马谡和文鸳站在路口,只等吴军过来。
哪知他们却停了下来,文鸳不解。
“陆抗很聪明,但是他怎么也没料到,关索周杰他们却是不跟我们一道走。”
“现在他看到船上并没人,一定怀疑我们再山上设伏,不敢贸然进攻。”
马谡沉吟了一下,当即明白其中缘由。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追上杨洪他们,在山上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文鸳打了一个呵欠。
呵欠传染性极强,马谡也不禁也打了起来。
“明日希望夏侯玄大军前来,就没人管我们了!”文鸳说。
“那可不一定哟!”
马谡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