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着木头冒出浓烟,烧的他直流泪。
“你为什么用木头烧火煎药?”宁诚说。
“不然用什么呢?”他们倒有些炭,可那是要在出摊的时候烧的。在家里,他们是舍不得烧炭的。
当然是用炭!
但他很快想到,炭是金贵的玩意儿,想来他们舍不得用。
“你姐姐好些了吗?”
“……”沈正叹了口气。
“怎么?”
“姐姐在揉面。”沈正说。
在揉面?她病的这么重,不好好休息,居然在揉面。
正说着,便见沈宛出来了。她重新又灰布包着头,脸上沾着灰和面粉,身上也换了极旧极粗的衣裳。手里,拿着那身冬雪给她换过的衣裳。
“宁大人,您来的正好。这衣裳是季夫人借我穿的,麻烦您替你还我给她。”沈宛说。
宁诚看她这样,有些生气了。
“这衣裳不打紧,不用还了。”他没有伸手接。
“宁大人,麻烦您了。”沈宛很坚持要还。
宁诚道:“你病还没好,应该好好休息。”
沈宛不想跟他说这些,甚至不直视他的眼睛,直接将衣服塞到了他手里:“宁大人,感谢您的救命之恩。那些药钱,我一定会还的。”
宁诚无奈:“没有人要你还,你这样很难养好身子,若是留下病根,后患无穷。”
“宁大人必定贵人事忙,沈宛不敢多留,就不送了。”沈宛说。
“姐姐……”宁大哥都帮了他们两次了,姐姐为什么对宁大哥这么冷酷啊!
宁诚有点生气了!
沈宛是他除了自家人外,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关心。
这姑娘,不领情就算了,每次都冷眼相待,好像他欠了她的钱似的。
“阿正,你替我送大人。”沈宛说着进去了。
宁诚看弄堂里,还有无数的目光若有若无的在他身上。
“宁大哥,我送你吧!”沈正说。
宁诚手里还拿着她的衣裳,转身出去。
“宁大哥,谢谢您来看我们。”沈正说。
宁诚看沈正,摸摸他的头:“好好照顾你姐姐。”
“我会的。”沈正说。
等宁诚走了,沈正继续煎药,却也听到那些不算熟悉的邻居们在私下议论。
“那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历?”
“什么来历,这不挺清楚吗?没想到沈姑娘看着挺规矩的女子,倒是挺会招人。”
“别看她天天低着头,黑着个脸,她长的好看着呢,自然会有些不正经的男人跟过来。我平时,都是看紧了我家男人的。”
“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个弟弟,说是弟弟,谁知道呢?”
沈正听到了,气的想哭,他恨不冲出去跟他们辩解吵架。
可是他不能,以前也有人议论姐姐,他生气跟人打架。最后反而惹了麻烦,姐姐被人议论的更凶,说的话更难听。
姐姐说,别人的嘴,可怕的很,千万不要跟人辩,忍忍就是了。
忍忍!
他虽然忍的很难过,但还是忍了。
他煎好药进屋,姐姐刚发好面。
“姐姐,药好了。”沈正说。
“辛苦阿正。”沈宛看到弟弟时,这才露出笑容,“饿了吗?姐姐煮面条给你吃。”
“我自己来吧!”沈正说着,往灶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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