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那边的小念念顾不得半身湿透,在曹家小子的指挥下慌忙提起了簸箕,看着里面蹦跶的几条小鱼,两人开心得又蹦又跳的。
曹大满乐呵呵道:“弟妹无需担心,我这地方的安全隐患已经降到了最低,就是专门给那兔崽子撒野的。”
苏安晴看着那两个守在不远处的奶妈子,心中稍安。
就这么一愣神的时刻,皇甫君骁已经脱了鞋袜冲了下去。
谁料两个小鬼看到他来了,居然不愿意带他玩,拎着小桶和簸箕跑远了。
看着皇甫君骁尴尬的穿回自己的鞋袜,苏安晴都有点忍俊不禁。
一行人绕着山脚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两个小鬼又不知道跑哪里撒野去了。
大堂里却隐隐传出了说话的声音,看着守在门口的管家,曹大满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
“老太爷,我拦不住他们……”管家嗫嗫道。
曹大满一声不吭的走了进去。
皇甫君骁跟着进入大堂,就看到三个人围在那已经铺开宣纸的巨大桌子前谈笑风生,其中一散发披肩的老者正在悬笔蘸墨。
曹大满纵然心中怨气滔天,进了大堂后,立马就换了副脸色:“哈哈,稀客,稀客,丁署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一名年约五十的老者乐呵呵的招手道:“曹翁快来,柳大家今天难得豪兴大发,想要给你写副中堂!”
曹大满走了过去,客客气气道:“那老夫就先在此谢过柳大家了……”
“好说,好说!”那散发披肩的老者聛睨道:“倒行逆施或者遗祸子孙,曹翁随便挑一个吧!”
曹小满脸色微变,曹睿恩和曹睿泽兄弟俩更是满脸义愤填膺。
曹大满苦笑道:“柳大家,我曹家行事一向谨守祖训,本分做人,何必如此挖苦老夫?”
“哼,我是在挖苦你吗?”
柳大家把那蘸满墨汁的毛笔用力一掷,戟指怒目,声色俱厉:“我这是在给你曹家指条明路,要不要走随你的便!”
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大堂上两个并排的主位之一,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皇甫君骁都惊呆了,压低声音问道:“这孙子是谁啊?脾气这么大?”
曹睿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曹睿泽忙道:“二叔公慎言,此人名叫柳言,是个时事批评家。”
“什么叫时事批评家?”
“就是专门针对时事从事评论、批评的专家。”
“呃,那不就是靠耍嘴皮子混吃混的?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职业?”
曹家两小哥虽然不敢附和,但是都觉得皇甫君骁这话说得很对。
“这家伙来干啥?怎么感觉来讨债似的?”
曹睿恩苦笑道:“规划署的盯上了我曹家在高新区的那块地。”
“盯上那就让他们拿钱来买啊!”
“二叔公有所不知,那块地是咱们曹家的祖地,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的,而且规划署的摆明了不想花这笔钱,就整天变着法子游说爷爷,想让他把地无偿捐出去。”
“不是吧?让你们把地无偿捐出去,然后他们再高价拍卖给别人开发?”
“差不多这个意思!”
另一边,柳大家口沫纷飞:“……俗话有云,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你曹家现在倒是富得都流油,可你们这良心何在呢?
高新区的发展牵动着整个南江的经济命脉,你曹家往上几代,也不过是一贫农罢了,如今摇身一晃成了本地有身份、有地位的士绅,难道不应该为城市的发展做点贡献吗?
你曹大满捂着这么多地想干嘛?
再过几年,属于你的不就那两三个平方的土坑吗?”
曹大满还不觉得什么,曹睿恩和曹睿泽却是把肺都气炸了,这不是咒他爷爷快点死吗?
为人子孙。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