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青栀没有考虑多久,便做出了决定。
没等那人的脚步声离开,她一脚蹬在了石桌上,几下借力便越上了围墙。
听见她故意弄出的动静,正在跟梅横对话的人瞬间惊醒,梅横背对着严青栀的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收敛起眼中的得意,他顺着玄卫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严青栀身形翩然落下。
“我好像听见你在说我,就跳过来了!”
那玄卫严青栀没有见过,她礼貌的冲对方拱了拱手,却没有半点对梅横的恭敬。
梅横显然不在意这些,他转动轮椅看向严青栀身后的围墙,目测了一下围墙高度之后点了点头。
“没错,正说起了你,你自己过来正好,咱们到的不算早,周围很多人的信息天镜司这边已经帮你打听了,你可以看一下,知己知彼吗!还有几个高手,暂时摸不清楚情况,若是你想要看看,我可以安排人去试探一下,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梅横没有提及高放的名字,严青栀也没有注意。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
“试探就算了,想来若真是杀手锏,平日里也不会用出来,若是用出来的也未必就是真实的,还不如等上了擂台再说!”
梅横没有反驳严青栀,想了想又说道。
“你这般说自然有你的考量,我武功平平,给不了你太多参考意见,不过,我觉得如果有可能你可以亲自去看看这些人,从他们的行事作风上找他们性格的缺陷,抓住这些缺陷去想应对之策正好。”
严青栀自然不会拒绝,她也正有此意。
比武这件事有时候比的未必是武功,而是心性,何况梅横这个天镜司的二把手出手,总比她一个人瞎忙活的要好。
两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后,严青栀便拿着玄卫整理出来的手记回自己的院子了。
当然,这一次没有翻墙,而是从大门走出去的。
这一走严青栀才发现,两个院子虽然是背靠背,但实际上却是前后院的关系,要绕过两道小门才能回到自己的院中。
这院子虽然看起来不大,但七扭八绕的走起来是真麻烦。
等她回来以后,站在后院又去听了听梅横那边的动静,也不知道梅横是舟车劳顿休息了,还是跟人去别的地方谈事情了,严青栀愣是一点声音也没听见。
严青栀虽然觉得眼下的情况才是正常,但心里还是略感失落。
毕竟自己住在这边的事情已经过了明路,要是听到什么事,梅横想找她麻烦也有说法了不是!
什么‘明知道我能听见你还说那么大声!’‘你以为我是故意听的吗!还不是你讲得超大声’之类又婊又气人的话,对着梅横吼出来得多带感!
可惜,梅横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严青栀唉声叹气的去了小书房,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严青竹后,点了灯,拿出梅横给她准备的手记翻看了起来。
她的记忆力不错,亥时初便已经将那上面的人和对应的武功路数记了个七七八八。
回到房间里好好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严青栀又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功,这才将自己收拾整齐。
也是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才发现,卧室的衣柜里竟然放了许多的衣服,那些衣服大多方便行动,看那身高尺寸,竟然都是为她准备的。
严青栀拿出来两套看了看,色彩艳丽,是她喜欢的风格。
谷偧</span>这辈子她可是个美女啊!当然要穿的好看一些啦!
选了一套水红色的衣裙,又找了条绑带将自己的枪盒重新包裹了以后,她才大摇大摆的走出门。
有仆从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招呼,让她去前厅用饭。
严青栀点头答应后,快步走到了前厅,梅横,关韶已经坐在了桌上,一见严青栀出来,两人皆是一愣。
他们的愣怔不止因为水红色实在太称严青栀,还因为今天三人竟然不约而同的都选了同样的颜色。
梅横穿的水红色的宽绣对襟袍服,腰间是一条皂色腰带,这颜色又正又亮,衬得他整个人都格外明艳,满室生芳。
关韶则是一身皂色劲装,外面穿了一件水红色半袖罩衫,配上他的星眸朗目,显得侠气逼人。
严青栀:……
严青栀这一身水红的衣裙是素白打底,轻纱漫漫,柔和了她眉眼间的英气,让她看起来活泼娇俏之余,又带上了些许妩媚。
这放在外头,说严青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十个里头十个都不能信!
“那个……这么巧啊!”
严青栀率先打破尴尬。
梅横笑眯眯的看她,仿佛关韶不存在一般。
“这华服美衫果然还得要对的人穿,我见过的也只有阿青一人能将这衣服穿的独特又明艳,等咱们回去的时候,我一定差人多给你准备几套!”
关韶张了张嘴,放在腿上的拳头也跟着紧了紧,最后只变成对着严青栀点了点头。
他眼神之中的复杂和落寞让严青栀有些难受,严青栀都快想不起来最初见到关韶的时候,对方是什么样子得了!
她笑眯眯的跟两人打招呼,若无其事的询问岔开话题。
“关大哥,梅大哥,早啊!对了,孟姑娘呢?”
梅横合上手里的折扇,淡淡的回了一句。
“大约是要旅途奔波,要多休息一会儿吧!”
严青栀点了点头,看了看沉默的关韶,坐在了两人之间正对着前厅大门的方向。
“关大哥昨日逛的如何?这铸剑城中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严青栀眼睛亮晶晶的,让关韶的心一下就软了。
虽然关韶已经二十岁,但放在后世,也不过就是个刚读大学的孩子,心思又单纯,他原本就不齿当年长辈的所作所为,如今见到了苦主,心中的愧疚就更强烈了!
他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表情面对梅横,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自己,更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严青栀……
他见过严青栀的杀伐果决,也见过她心软时的温柔,那些好的坏的,她似乎全都能够无障碍的消化掉,总是那样的洒脱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