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
江巍居是再次睁开了自己的眸子,他转动着眼眸,视线往着四周扫视而去,他并不记得自己来过这么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他最后保留的记忆仅是自己腰间伤口裂了开来,以至于失血过多休克而眠。
“江公子,你醒了?”
这时一位女官的声音自耳畔传来,这叫江巍不由得被吓了一跳。待到他回转过自己的眼眸,既是见到一位身着绢绿色长裙的佳人笑颜如画,美眸如烟,端着一碗褐色药汤矗立于床边。
“你好,请问此乃何处?”
江巍抚了抚自己的额头,脑海之内疼痛难忍,想必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后遗症。
“此乃陛下寝宫之旁的偏宫,瑞麟殿。”
“这是居是嬴政的一处寝宫?”
江巍较为好奇的望着四周,这皇帝的寝宫如何不叫他有着兴趣。
“以为会比电视里所拍摄出来的要好得多,没想到也就这样。”
江巍居是失望的叹了口气,这寝殿内部可不像电视内装饰的那般金碧辉煌,布置较多的乃是年份久远的实木家具,可这些木香逸散而出却是带给了他久违的心安。
“公子,将这药汤服下罢,这些药可是陛下亲自吩咐太医为您煎熬而出的,有着补气益血的功效。”
那女官之声细若蚊蝇,江巍想起了自己只是看了她几眼,她就已然是赤红着面庞了,这叫他有一些无语,只得自个扶着床沿起身,缓步移动到了高台边后,探出了一只手去推开这合拢的窗扉,映入眼帘的既是昨日那祭祖之地。
“拿来罢。”
江巍看着窗外,眼神似乎是有着一些迷离,不过他又是想起了,皇帝赐下的汤药可没有不喝的道理。
“是...”
这女官得了江巍的指示,连连几步小跑之后抵达了江巍身边,江巍探出取药的手指尖不小心的触碰到了那女官的指尖。
“公...公子,奴婢还有着事情要办,就先行离开了。”
那女官倒也可爱,急忙的将药碗往江巍怀里一塞,既是匆忙离开了此地,江巍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陷入了沉思,自己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这该死的魅力。”
江巍作为过来人,是懂得小女生心思的,更何况是这一类心思都写在脸上的小女生,若无其他原因,那他只能感叹一句自己魅力冠绝天下了。
“江家小子,看来你气色调养的不错啊。”
这一刻,有道极为悠扬的声音自江巍身后传来,江巍听了这一句话之后既是转身一笑。
“王将军,你就别打趣小子了,如不是有着贵人相救,那在下一条贱命真就交代在那里了。”
“你倒是识人,昨日就你的那位小公子还真就是一号人物,他啊,乃是六皇子赢崎。”
王贲到来此地的目的之一既是向江巍告知昨日出手救了他的那位小公子名讳是何,可还未等到他开口点明,江巍就已经猜出了此人半个身份了。
“王将军,话说回来,你又是为何来此的?这陛下的寝宫须得手谕在身才可顺利通行,你就这么进来了不怕叫别人听闻后参上一本?”
“你个浑小子,才不过是出了军营几日,就敢这么对着老夫说话了?”
王贲听了江巍这一番话语却是没有一丝恼怒的情绪,手掌伸入怀中既是取出了一本折奏。
“吾可是自陛下那取来了手谕的,你就不必操心些无要紧的事项了。”
王贲在说出这些话语的同时,身子已是上前了数步,一把撑扶在靠栏之上,眺望着寝殿之外的祭坛高台。
“刚刚我进来之时见着一位女官面红耳赤的逃了出去,说说看,你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些什么?”
江巍得了这一番话语后,脑门之上不由得浮起了道道黑线。
“我可是清白的很,全然是那女官一厢情愿。”
“这我还能不知?谁人不晓得江家世子守身如玉,几日以来为之擦拭身子的女官皆是被下意识的打飞了出去,不是公公皆是触碰不到他的身子。”
王贲道着此话的时候,眉眼之间的笑意已然是掩盖不住了。
“还有这等事情?”
江巍面庞之上的疑惑更是重了几分了,若是他猜的不错,面前这糟老头子定是在戏弄他。
“夸张了几分,不过大抵如此,这几日无论是谁,一旦碰着了你,皆是一个滚字,陛下也不例外,念及你乃是救驾有功,陛下权当是你少年心性了,一会上了金銮殿,可别忘了与陛下请罪,赏赐减半事小,在陛下心里留下了芥蒂那便是大事了。”
王贲道着此话之时,眼眸之中尽是凝重,江巍何尝看不出这一番话语的低意是为了他好,嘴头之上他是开不了口道谢了,此时他摸了摸自己的腰际,可以感觉到腰际的伤口已是愈合了去。
“这伤势也好的七七八八了,老头?话说金銮殿怎的去?捎我一程?”
“少与我在此处贫,既然伤势好了那便是走罢。”
王贲拍了江巍的脑门一掌后,既是领着江巍出了这瑞麟殿。可就走于半路之时,江巍猛的察觉到鼻尖似乎是有着一缕香风扫过,他不由得将眼眸抬了起来,可以见到有着一位白袍小将正是领着数名侍卫往与金銮殿截然相反的方向匆忙前行,江巍再看得清楚一些既是发觉了,她乃是一位女子。
“怎的?看上人家了?”
王贲早已发觉江巍这时已然是迈不动腿了,悄悄地靠近他的耳畔,道了这么一句。
“王将军,你可就别折煞小辈了,这么一位女子怕不是陛下的哪位公主,也是我这一届草民可以染指的?”
江巍连忙摆手示意是自己配不上她,而不是自己看不上她,他心底早已是打了一个算盘,这女子好虽好,可就这么一个性格与身份,即便自己真就娶了回去怕也驾驭不住。
“你不记得她了?她可是武安侯的嫡女白琳琅,武安侯在死去之时爵位已是被定为不可继承,所以这人儿可不是什么将相公主,以你这破齐一战立下的汗马功劳,加上先前的护驾之功,即使是因为触犯龙颜被克扣了几分,求取这么一位也是绰绰有余了。”
王贲说及此处之时还摸了一把自己的胡须,满目的笑意。
“可我没记错的话,将军你可是一直仰慕着白家武安侯的罢?即使是白家垮台了,你这么落井下石也不太好吧?”
江巍眯了眯自己的眼眸,婚姻是他的底线,不论现代还是古代,一旦有人敢触之逆鳞,就休怪反击无情了。
“不,就因为是想要帮扶一把,才会想到你与她之间是否有着姻缘。”
王贲道出此话之时,眸子不由自主的低沉了下去,似乎还是念起了多年以前的那个雪夜,他见证了白府彻底的崩塌,嫡长子的病逝,叫这本该娇弱不堪的嫡女披上了染血的战甲,一手支撑着已是支离破碎的家。
“我们且先是过去金銮殿罢,莫叫陛下等急了。”
这时的王贲已是往着金銮殿的方向迈开了步子,仅仅是留着江巍一人停留于原地回眸往着那白琳琅孤寂的背影。
“陛下,王贲将军携带江家世子江尘翎求见!”
金銮殿内,就在众官为了前几日的刺杀一事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位守殿侍自殿外疾步跑了进来,未到百官末尾之流既是跪了下来,大声通报着这一事项。
“众爱卿且是停息一会,宣王贲与江尘翎入殿!”
嬴政像是找到了一株救命稻草一般,大手一挥既是宣他们二人入这金銮殿,他只觉得再是叫这些官员争论下去,怕是要被活生生吵得心悸了。
“卑职王贲。”
“卑职江尘翎。”
“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贲提携着江巍一齐跪了下来,二者所道出的声音要洪亮的多,这大殿之内尽是回响。
“爱卿免礼平身。”
嬴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抬了抬手既是叫这二人可以起来了,可江巍像是不晓得他的意思一般,依旧是跪拜在地面之上。
“江尘翎,汝为何久跪不起?”
“不瞒陛下,卑职此番前来不仅是为了求的封赏,还为求的一个罪名。”
这一番说辞顿时就叫嬴政来了一些兴趣,他略略的前倾了些身子,以单手抚着下颚嘴唇,询问了一句:
“汝觉得,自身所犯何罪?”
“一是祭典之礼遇到刺客袭击之时,臣打散了陛下护卫队容,以至于陛下有着遇刺的风险,此乃罪名之一,二是臣负伤昏迷的数日之内,有触天颜,实乃是大不敬,此乃罪名之二,还请陛下降罪!”
江巍这一番回答巧妙的避开了无用的罪名,仅仅这么两条罪责,最后换来的还不一定是惩戒,一来冲散护卫队容是为了抵御那位使弓的刺客,本就无罪可定,二来他为何会受伤昏迷?不就是因为护驾才负的伤?这双管齐下的操作叫嬴政越看他越是顺眼的多,虽说江巍是为了他才昏迷的,可那几句辱骂损的可是他这天家颜面,对于有功之臣他可不好下手,此番江巍自己搭建了一个台子交予他使用,也好叫他挽回一个颜面。
“那便是依照爱卿所言,所赏赐俸禄削半而分,可有异议?”
嬴政微微的眯了眯眸子,道出了这么一句话语。江巍乃知这下陛下已是发泄了心里的情绪,挽回了自己的面子了。
“臣无异议。”
“那便起来罢,一直跪着也对身子不好,汝可还是负着伤的,理应对自己好一些。”
江巍这才是敢起身平礼,嬴政见二人已是尽数平身,手掌一拍,一位公公乃是托举着一封明黄圣旨走上前来。
“江尘翎听旨!”
“臣在!”
江巍没有继续跪下,而是弓着身子,别问,问就是皇权特许。
“汝破齐有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汝可置生死于度外,实叫朕欣喜万分,吾之强秦可鼎盛至今,依靠的就是汝等悍不畏死的功臣能将,江山已是定下,社稷再无分裂,当即对汝之勇猛进行封赏,朕,特许封汝子爵,享千户邑食,特赐黄金千两,良田百顷!”
“臣,接旨!”
江巍听完封赏,乃是缓步上前,恭敬万分的自宣礼公公手内接过这圣旨,所说其只有短短三寸,可握在手中却似乎是有着万钧重量。
“汝救驾有功,朕并非是罔顾恩情之人,朕可以满足汝一个愿望,有什么是爱卿想要的吗?”
嬴政身子前倾了些,问了江巍一句,江巍得了这么一个赏赐却是没有第一时间索要恩典,这般时候不过脑子提出的要求,在江巍眼里简直就是傻子行为。
“臣别无他愿,只有一个请求,可否先将这恩赏留着?”
江巍的回答实属是出乎嬴政的意料,这叫他笑了一阵,台下的百官听闻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君主居是笑了起来,皆是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好一个有趣的后辈,朕准许了!”
这时的嬴政忽的自腰间摸出了一块玉佩,遥遥向着江巍丢了下去。
“此乃和氏璧雕琢为传世玉玺时余下边角料打磨而出的玉佩,跟着朕有数年光景了,即日赐予你,日后若有愿望,提携着它来寻朕,朕定是满足汝之一切愿景,决不食言。”
“谢主隆恩!”
这一瞬,不仅是江巍不淡定了,就连殿堂内部的一众老狐狸也是不淡定了,这么一块玉佩,姑且抛开其上的君主赐愿不提,单凭着它就是价值连城,无可估摸,附加上了陛下金口玉言赐下的一次愿望,这价值既是直逼传世玉玺了,要知道,死物价值有所估量,君主一诺无可估量!
“这下江家可谓是一飞冲天了。”
不由得有人感慨了这么一句,这江巍简直就是前途不可估量,有着他在一日,江家便是可以强盛一日。
“尘翎,朕问汝,汝现年几何?”
“回陛下,十而有三。”
嬴政似乎是很满意这么一个回答,当即便是唤了一人上来,江巍侧了侧自己的眸子,瞧见了来人并不陌生,他既是于祭台之上就过自己一命的赢崎。
“江尘翎,此乃吾之皇子,年岁上与汝相仿,品行端正,行事颇有君子风度,现已是要准备入太学之内了,尚且是缺着一位陪同,朕念汝学识不浅,且是于战场之上失了些做学问的时间,现特许汝与之一齐入太学之内,以平等身份相处,可还愿意?”
“臣愿意。”
江巍得了这么一个指令哪敢不听,他权当是回报那一枚玉佩的恩情罢,反正自己也是与这皇子以平等身份相处。
“只不过接下来的事,似乎是有一些麻烦了啊。”
江巍的眸子扫视过赢崎之时,恰好与现江家家主,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对上了眸子,见其眼神,自己怕是下朝就得归家了,只是在原江巍的至亲面前掩饰好这人内部的灵魂已是被换过一位了,当真是难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