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酒就在这小村庄里住了下来,村庄里人不多,年轻人都外出了,孩子大多也都带走,只留一些老人。
她以前特别爱热闹,每晚都要出去浪。
但现在却更喜欢这样的生活,村子里很安静,天亮家家炊烟袅袅,日暮大家关门休息。
那佣人的妹妹姓曹,农村不避讳,大家一走一过都叫她曹大嫂。
乔酒便也跟着这么叫。
曹大嫂人很好,心直口快,很是热情。
也不知她是不是已经从佣人嘴里听了乔酒的过往,她从没问过,知乔酒怀了孕行动不方便,还偶尔会送点儿自己做的小点心。
乔酒手机一直关着机,其实能想象得到陆逢洲发现她不见了后会多么的慌乱。
乱就乱吧,这些已经不是她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村子里住了一个星期,乔酒在一天半夜才把手机开了机。
结果刚开机,手机就嗡嗡震动个没完没了,未读的信息,还有未接电话的提醒一股脑的冲了进来,差点把手机卡死。
乔酒一条信息都不想看,直接全删了。
她登录了微信,微信里也一样,认识的那几个人全发了信息过来。
乔酒依旧没把信息看完,又把手机给关了。
她并不怕那些人担心她,管薇身边有明航,梁修成也有家人,现在江清晨也有了宋织。
他们都有了归宿,都比她好,所以即便那些人因为她糟心,也不至于她反过来担心他们。
乔酒扯了被子盖好自己,心里很是安稳,手里有钱,肚子里有娃,日子好似也有点奔头。
……
这天曹大嫂又给乔酒端了大骨汤来,说多喝点骨汤补钙,孕晚期腿不容易抽筋。
俩人也混熟了,乔酒不跟她客气,说了谢谢,端过来小口小口的喝着。
曹大嫂坐在旁边,“你这怀孕多久了,什么时候做产检。”
乔酒动作一停,她这两天正犯愁这件事。
若是去正规医院做产检,肯定要录入身份信息,陆逢洲存了心要找她,肯定会从这方面入手,有可能她上午去了医院,下午就被他找到了。
可是又不能不产检,总要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曹大嫂知道的应该也不少,盯着乔酒看了看,主动说,“我们镇上有个诊所,也能做b超,还可以验血,你要是有顾虑可以去那边,只是这种的话就怕没那么准,万一日后出了麻烦,没人负得了责。”
乔酒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诊所里就可以吗?”
曹大嫂点点头,“当然可以,这种花点钱,他就能把你身份遮掩下去。”
乔酒感觉豁然开朗,“你可真是我亲大嫂,有时间能不能带我去那诊所看看?”
“行。”曹大嫂直接应了下来,“我这在农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等你算好日子要产检了,跟我说一声,我带你过去就行。”
乔酒自己掐算着日子,又过了两天,差不多了,她跟曹大嫂一起出了村,去了镇上的诊所。
诊所门面不大,五脏倒是挺全,曹大嫂帮忙找诊所负责人聊了聊,塞了点钱。
对方瞥了一眼乔酒,见她穿的还不错,有点儿想歪了,贼眉鼠眼的跟曹大嫂聊了几句。
乔酒明显感觉曹大嫂愣了愣,很尴尬的点了点头。
随后抽了血,又做了b超,b超直接显示,医生说小孩子已经有胎心了,目前看一切正常,让她放宽心。
乔酒原本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去。
她之前上网查了很多孕期内容,怀孕的时候她情绪不好,还一直做着最不好的打算,也确实是怕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得知一切都好,她松了口气。
结完账出来,乔酒问曹大嫂,“刚刚那医生贼兮兮的跟你聊什么了?”
曹大嫂笑了,“那老家伙想差了,以为你是哪个有钱人家养的小三,怀了孕偷跑出来想生,以后借子上位。”
乔酒一听也笑了,“这医生看来经历的不少。”
回到家,没什么事可做,乔酒又把手机摸了出来,开机后等了等,调成了飞行模式。
她随意翻看了一下,微信对话框里显示的信息又多了很多。
陆逢洲给她发的信息最多,她无事可做,就把陆逢洲的信息点开来看。
从头到尾看下来,也花了他不少时间。
陆逢洲翻来覆去说的也就那些话,只是从信息内容来看,他好像还不知道她没有把孩子打掉。
那男人一直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也不知道最后发现孩子还在,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乔酒轻笑了一声,突然就有点儿期待了。
玩弄人者,终于也有被玩弄的一天。
……
陆逢洲十六号晚上飞回平城,十七号在平城待了一天,没查到任何内容。
路控里能看到乔酒离开了小区,那辆出租车在城区绕来绕去,最后在一条小巷子里没了踪影。
查到的信息显示乔酒订了车票,不过车站的监控里没找到她人。
车站太大,也保不准就是恰好没拍到她。
十八号陆逢洲又飞回云城,公司开业,他全程拉着脸。
开业第一天的早会,他在会上又发了火。
员工们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老板怎么就急眼了。
十八号当天把工作安排下去,十九号他又飞回平城。
他去找了那个佣人,从物业处问到的门牌号,直接找上门。
佣人跟乔酒提前串了口供,一脸茫然,一问三不知。
可能年岁大了,经历多了,即便不是专业的,这戏演的也挺真。
佣人摇着头,“我不知道啊,乔小姐多给我结了钱,跟我说她有事儿要出门,我就把她送走了。”
至于手机关机,她也有自己的说法,“乔小姐给了我钱,让我手机关两天,我这拿了钱的,自然要把事办明白。”
陆逢洲头都大了,什么都问不出来,只能摆摆手,转身朝着电梯那边走,“好,我知道了,谢谢。”
“哎哎,陆先生。”佣人突然又开口叫住他。
陆逢洲回头看她,“想起什么了?”
佣人眨了眨眼,犹豫半晌才说,“其实乔小姐也挺不容易,她就是嘴硬,但是心还是软的,很多事说的跟做的不一样。”
陆逢洲也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心里燥的不行,没想那么多,“知道了。”
他直接进了电梯。
佣人站在原地,“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