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不以为然道:“阿提拉,你也看见对方的大乾天火了,铁甲尚且难以抵挡,换成棉甲,那不是白白送死么?”
阿提拉沉声道:“我非但要你们换成棉甲,还要将我们的骑兵分散出击、骚扰,在确定决战可以取胜之前,不再打集团作战。”
“骑兵数量一直是我军的优势,如果分散,你就不担心大乾骑兵将咱们各个击破么?”玛尔斯皱眉道。
阿提拉这才详细解释。
“我军目前仅有的优势就是骑兵数量,但你们天日族从来就没有好好利用过人数优势。从大乾军队与异族交手的记录来看,他们恰恰擅长打大军团作战,即使敌人数量远超他们,他们依然可以大获全胜。”
“而这几次的作战,也更加证实了这个事实。正面冲突,在没有足够的回回炮之前,我们是没有可能攻破玉门关的。因为他们已经形成了以强弓劲弩为核心的军团体系,只要是军团作战,他们的前锋保住弓弩手,再配合那些诡异的妖术铁球,就算我们拿命填也不可能击穿他们的防御。”
“有海量的长弓与大乾弓集中攒射,我们正面进攻的风险近乎无限大。而如果我军大规模分散袭扰,就算有几支部队失利,也不至于像大军团作战溃败那样,损失惨重,就如这一次作战损失超过两万人!为了对抗我军的骚扰,他们就必须分兵巡逻各地,弓弩攒射的威胁自然也不复存在。”
众人茅塞顿开,玛尔斯终于下定决心:“那就不计代价,分兵出击,袭扰玉门关各地,包括祁连山的马场,让他们被动防御!也许,最终就算我们的策略失败,损失也不见得能比得上这一次失利。”
西方骑兵终于放下了往日的傲慢,转为分击骚扰。
玉门关守军也的确感受到了压力。
“帝君,敌人似乎放弃了正面作战,改为冒险深入玉门关以东、以北、以南更远的各地,连大漠那边都有可能面对他们的骑兵威胁!我军至少要派遣与他们人数相差无几的部队,才能成功驱逐!”
将士们连续驱逐三日,感受到了压力,纷纷向梁萧汇报。
梁萧闻言,看向秦风等人:“诸位怎么看?”
“敌军畏惧我军弓弩与炮火之神威,放弃了正面交战,此举有利于扬长避短,分化我军部队。”秦风分析之后,说道,“但我军占据地利,自然不是束手无策。臣私以为,可以诱敌深入,再适时集中部队,进攻敌军大本营,让他们疲于奔命,仓促回援,中途伏击,可以成事。”
岳云也补充道:“臣认为镇国侯所言极是,但我军必须保障各路安全,又是祁连山马场,必须严防死守,不得主动出击。敌军以骑兵来袭,不可能轻易绕过我军沿途壁垒。”
南霁云也提议道:“臣认为,可令白袍兵出击巡逻,随时援助南北两地,敌军见到我军白袍兵,自然以为我军中计。此战到了最后,拼的依然是国力与后勤消耗。”
……
梁萧见众将陆续发言,甚为满意。
“诸位所言,正合我意,等最后一批物资送到玉门关,即可攻敌不备,兵贵神速,一路追击到贵霜王朝!”八壹中文網
“臣等愿为前锋!”
众将纷纷请战,梁萧看在眼里,也终于放下心来。
大乾的将军们都成长到足以独当一面,大乾也不再是那个屡次需要天将军与安国侯力挽狂澜的大乾了。
这才是他想看到的大乾。
真正的强大,自信。
西方联军发现自己收效明显,损失微乎其微,也不禁沾沾自喜。
“不愧是上帝之鞭,有魄力,务实!”众人纷纷称赞。
阿提拉只是看着地图,神情凝重:“料敌从宽,御敌从严。我军在袭扰的同时,务必做好防御,以免被对方抄了大本营。”
凯撒冷笑道:“放心!就算大乾军队来个两倍的数量,也不可能攻破我们组建了几年的堡垒!并不是只有玉门关在加固防守。”
阿提拉出门巡视,见军队一如既往严阵以待,这才放心。
陪同阿提拉的部将小声提醒道:“陛下,天日族固然傲慢,但在军事方面不会含糊,咱们匈奴帝国以后可得提防一点儿,毕竟有西方诸国作为先例,他们可没少被天日族背刺。”
阿提拉微微颔首,小声回应:“有我在,他们翻不起大浪,哪怕我军在这里全军覆没,也不是天日族能够吃得下的。但,我们必须获胜,否则乾族与梁萧将成为匈奴帝国永恒的阴影,我们的子孙后代将会像那群被大周武圣赶跑的天日族一样,至少六百年不敢踏足那片土地!”
身边的心腹部将纷纷点头,眼中燃着仇恨。
曾经,他们对梁萧与大乾的恐惧到了极点,但在后来,这份恐惧转化为无穷无尽的愤怒。
远在京城的萧清带着两位皇子回到御书房,与群臣商议朝政。
“陛下,把厂里工人的工钱提高至少三分之一,此举只怕会导致各地工厂破产的风险大幅上升。”就连一向稳重的李修云也表露出担忧。
萧清说道:“蒸汽机问世至今,给国家生产带来质的飞跃,诸位有目共睹,生产力提升,利用了蒸汽机的工厂收益也今非昔比,应该适度让利于工人。往后,乾族会给所有子民划定工钱的红线,无论从事何种职业,聘用他们的工钱都不得低于这条红线。”
太子萧询奶声奶气道:“我爹爹说了,如果一味压榨工人血汗,压榨的人是获益了,但也在无形中给国家埋下隐患。于公于私,国家的繁荣、工厂的兴盛都不应该建立在工人的累累白骨上。”
群臣望着萧询,又惊又喜:“太子殿下年幼时便有如此忧国忧民之胸怀远见,恭喜陛下!”
萧清自豪一笑,又恢复严肃,说道:“众卿家皆是利国利民之辈,但如今治国不该再执着于愚民、弱民、疲民、贫民、辱民之五术,必须让百姓也能分得足够的利益。”
见群臣陷入沉思,萧清望向西窗,玉门关的方向,目光罕有的深邃。
“你们的帝君说了,古往今来所有的矛盾、兴衰、动乱,归根结底,因为人性也好,因为利益也罢,都可以一言以蔽之。”
“分配不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