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太带着她一年零七个月的二胎，在早教机构已经等着程莹。
她早晨差点起不来，带着关琅关霜踩点到，大教室已经坐了七八个带着小孩的家长。
美吉姆老师预留了她们昨天的位置，教室里闹哄哄的，孩子吵闹家长劝骂。
这对关霜怕生的性格来说，相当不友好。
她怯弱缩在程莹怀里，与活泼欢脱，四处张望的关琅，完全不同。
陆太太的二儿子，陆毅，性格中规中矩，不怕生也不乱跑，是个大肥小子，看着就比同龄小孩敦实许多。
课程开始没多久，陆太太去上厕所，拜托程莹帮她照看几分钟。
早教项目起初很简单，也就是看图识字，做益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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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吉姆老师是一对一的。
程莹只需在旁边全程陪听，引导都是老师来。
全班都是独生子，或跟陆太太一样带二胎，只她这一桌是龙凤胎。
还是年纪幼小，长相却难掩讨喜漂亮的龙凤胎。
时不时会有邻座的妈妈，好奇向她攀谈交流，程莹手机开震动，进了四五通电话，等陆太太回来。
她出门接电话，两通来自梁宇州，她没立刻回拨，先打给程时了。
姑姑问她在哪儿，方不方便。
程氏状况不容乐观，程时了急得像热锅蚂蚁，也是意料之中。
“我跟李局长吃过饭，他不帮忙，等案件审理之后，该怎样就怎样。”
程时了听得心咯噔一下，“关家人出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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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面了。”程莹透过窗户，注视着两小孩伏在桌上的背影，“姑姑你也别太着急，李局透露说这事主要责任在姚家，到程氏头上，大概率罚款了事。”
对面静默片刻，“有你这话我放心多了。”她话锋一转，“你爸上次气急了，检查说心脏不好，要是有空也去医院看看。”
她没吭声。
“莹莹，无论如何，你姓程，血缘亲情割舍不掉的，你明白姑姑意思吗。”
“明白。”
她收了线，转头拨通程世英的电话，这小子十有八九在什么会所鬼混，接通后的背景音，是节奏躁动的电子混响乐。
他嗓音大咧咧的，“姐，你有事？”
程莹蹙眉，“程兴生住院，你去看过没？”
他嘬了口酒，“看过。”
“情况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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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养就好，姐，你自从结了婚，有够无情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关廷彦都逼宫到程家了，你到底站那边儿？”
他语气越发混不吝，也越发冲，自从在泰丰酒楼邱欢把他叫来，见过陈叔之后。
程世英情绪极其不对劲儿，以前她说话，他还听几句，再不济，翻翻嘴皮子，已经够了。
现在可不一样，跟炮仗似的，不知什么时候会炸开。
程莹摊牌，“我会找时间去医院看他，但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考虑出国的事。”
“出国？”他语都发懵，“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出国？”
“是我为你计划的，世英…”
对面啪地一声挂了电话，这小孩儿的态度，她早就预料到。
没那么容易劝服，程世英骨子里没有出人头地的血性，甚至还有点愚孝。
她两位哥哥多少对程氏继承权还想着争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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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程俊杰这段时间，在学习处理程氏那一堆陈芝麻烂谷子的帐，他的母亲季云珠是个爱争的，在背后督促着。
但程世英依旧游戏人生，尽显纨绔本色，
她打定主意是一定要送这位亲弟弟出去的。
…
美吉姆老师来找她，一会儿要进行攀岩游戏，家长要为孩子绑好护膝头盔。
程莹进去照做，关琅适应能力强，面对一米多高的凹凸攀岩墙，一蹦一跳，跃跃欲试。
关霜抗拒得不得了，程莹给她绑护具，她就又哭又挣扎，陆太太有带娃经验，换她诱哄着去绑，还是没用。
老师在旁边建议，“每个小孩性格不一样，妈妈需要展现足够的耐心，必要时可以提供奖励机制。”
程莹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她用桌上的软糖，玩具，都哄过了，关霜油盐不进。
最后，她从脖颈上摘下自己的珍珠坠链，“霜霜要是乖乖穿上，这条链子妈妈就送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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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会上买的，小几万，胜在珍珠圆润好看，一丝光照，就五颜六色。
急病乱投医，倒是医对了，关霜拽在手里，也不哭了，站起身，甚至像模像样抻开手臂。
任由程莹帮她穿上护具，陆太太憋不住笑，“关太太，你这位千金是真千金，年纪这么小就识货，寻常的东西根本不入眼。”
程莹哭笑不得，“这不兴夸，要是每次都给样首饰出去，我可就没得戴了。”
陆太太笑得大声，“你心疼什么，让关董买呀，几件女人的首饰还能把华金掏空不成。”她护着陆毅上攀爬架，“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情人，关董更喜欢霜霜还是琅琅？”
她轻笑，“都喜欢。”
“可惜我两胎都是儿子，要再生，我肯定要女儿！”
程莹惊讶，“两个都照顾不过来，还生？”
陆太太斜她小腹一眼，“关太太不也揣这一个吗？男孩女孩？”
“不知道，还不到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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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教班里的小朋友，年龄范围在一岁到三岁之间，再大美吉姆老师建议送去幼儿园。
关琅跟一个身高年纪看着都比他大一点的孩子，两人在攀爬架上，较上劲儿了似的，互不相让。
那孩子依仗身高优势，往上先爬了一点，也许是不小心，一脚踹到关琅头顶。
他眉骨上的伤口才恢复一点。
程莹想把他抱下来，还没出手，关琅先出手了，抬手揪住那孩子的衣服，往下使劲儿一拽。
动作危险，但父母老师都在旁边监管着，攀爬架不高，可那小孩顿时被惹得仰面大哭起来。
程莹疾言厉色，“琅琅！”
关琅望着她，依旧满脸天真。
“这位太太，你家小孩太好斗了吧，你看全场那家孩子动手拉人的。”
那小孩父母都在，态度不很乐意。
塔读@ 陆太太在一旁看得清楚，“也不全是琅琅的错，分明是你家孩子先踹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