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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邱欢示意他动筷，“不等了，咱们先开吃。”
程莹早吃上了，吃得欢，没留意她话里“不等了”三字。
辣得鼻涕要流出来，她手肘碰了下男人的肩膀，目光冲他要手边的纸巾。
“关先生在哪里工作？”
关廷彦抽了两张纸塞到她鼻下，言简意赅，“华金。”
陈富春波澜不起的脸，露出赞叹，“大公司啊，有前途。”
华金这几年动静确实大，地铁上都贴了公司的宣传海报，省里当企业门面推广。
程莹吸了吸鼻涕，闻到淡淡香奈儿五号的清丽味。
不是她的，女香是从关廷彦袖口上带出来的，鸢尾花琥珀香草，年轻女人常用的经典款。
她狐疑侧目，陈富春正跟他聊得兴起，话题浅显又杂乱，他很卖面子，有问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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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上菜和红酒时，程莹凑近问他，“你从公司过来吗，没碰见什么人？”
也许是无意碰到香水喷过了头的女下属，可她靠得越近，那味道越是丝丝缕缕，阴魂不散。
留意到程莹一直翻翻捡捡那碟川菜。
他拾筷子把暴露在红艳艳辣椒里最大的一块脆骨搁她碗里。
神情镇定，无畏，自若，“会碰见什么人？”
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关廷彦注视她，“不是你的吗。”
“我没用过这款。”
秦妍送过，她觉得烂大街，拆封过一次，就压箱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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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味来，“上楼碰见何小姐。”
程莹心里咯噔一下，“她纠缠你吗？”
关廷彦往高背椅上靠，松开领带，没错过她一丝表情，“算不上。”
她纠结，不痛快的时候，会下意识抿唇，唇珠失了饱满形状，表情就多了几分冷劲儿。
“碰巧遇到。”
她远离，筷子戳在碗里，抱怨的语气，“能有这么巧。”
邱欢察觉她情绪不对，“莹莹，你跟廷彦一直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什么。”
程莹顷刻食之无味。
何文淑一直没掩盖过对关廷彦的喜欢，怀孕初期，程莹对两人的关系还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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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果断出过手了。
恐怕早就对他上头了，金枝玉叶，常常都是别人围着捧着，这次栽了跟头，哪怕关廷彦已婚，也不管不顾。
出于爱慕，自尊，脸面，报复，她不会这么轻易放手。
程莹说不出什么滋味儿，跟咽了只苍蝇似的。
看透她的介怀，关廷彦本想哄一哄她，可现在时机不对。
席上两个女人都不喝酒，开了一瓶上千块的红酒，陈富春不喝浪费的原则，已经举杯找他对饮了。
男人不拒绝，抚了抚程莹的背，端起酒回敬。
“还是比你大几岁好，成熟，稳重，你怎么好端端一下就没了精神。”邱欢摸她小腹，“肚子痛？”
她嘴硬，“我就是吃饱了，怎么就一下没了精神。”
“还不承认，你嘴角都掉到地上去了，刚刚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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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垂下眼睑，“没有。”
都压着声音，所以程世英推门而进的声响特别震耳。
…
“世英你来了，快坐。”
原来她刚说不等了的那个人，是程世英。
这小子最近这两个月，跟着那群狐朋狗友去海南度假，一人包了一条私人游艇，左拥右抱，通宵嗨趴。
活脱脱浪荡纨绔。
程莹朋友圈被他刷屏了好几天，她想骂来着，程世英屏蔽消息，电话更是不接。
此刻他更像是从其他酒桌下来，眼神迷迷糊糊的，浑身酒气，虽然没醉，可情绪都摆脸上了。
程世英有些憋闷，他对陈富春身份认可度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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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欢是瞒着程莹让他弟来的，她觉得这事办砸了。
“世英，怎么跟你陈叔叔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他不是我叔，更不可能是我爸！”酒瓶子杵回桌上，砰地一声，程世英相当豪横，“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妈在一起？我有亲爹，上市公司老董，年薪上千万，够你奋斗一辈子了，你有什么？我妈跟着你这种普通人能得到什么好处？”
陈富春脸红了又红，白了又白，直愣愣坐回椅子上，不作声了。
“程世英！你给我闭嘴！”邱欢急得面红耳赤，想扇他一巴掌，终究没下得去手。
程莹却相当利落，手起掌落，啪地一声扇到他脸上，“你脑子不清醒别拉着我一起丢脸，陈叔叔是长辈，你起码要有基本礼貌，张口闭口就是上市，年薪百万，这些是你自己挣的吗？你能这么理直气壮说出口！”
“我亲爹的！”程世英被扇出了怒气，瞪着她，“程莹！你别太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