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雾萦绕空盏,九色球撞入袋中,谢开昌给关廷彦递了支烟,"你还在死磕柯五。
火苗窜起,燎红男人的眉眼,关廷彦淡淡嗯。
谢开昌,“你若能亲手结果他,我申请给你无罪辩护。"
关廷彦嗤笑,烟衔在嘴角,躬身在台面上戳了一杆,快准狠,他拍拍谢开昌的肩膀,“先藏好你的尾巴,培养忠诚徒弟,翻车那天好为自己开罪。”
他这话不无道理,谢开昌讽刺地哈哈笑,谁没有过高洁春天的理想。
现实残酷得可怕,他父亲被诬陷杀人入狱,什么人没求过,什么苦没吃过,离奇蹊跷的车祸险些让他右腿截肢。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等到那封死刑复核裁定决议书。
父亲已经被枪毙了。
从此谢开昌同流合污,做上不了台面的司法勾兑。
"我说廷彦,其实你也未必要走上这条路,你现在的人生足够惹人慕羡。"谢开昌自顾自嘬了口烟,“钱财胜利,儿女双全,何必跟亡命徒斗。”
“他绑架过程莹。"关廷彦脸色沉下来。
"贼胆够大啊。"谢开昌眉头一挑,指了指程莹那个方向示意,“程小姐是你初恋吧,我记得你就没正眼看过哪个女人。”
他踩灭烟头,“嗯,初恋。”
“不错,你能开窍最好,我还以为你要寡一辈子。”
收到他狭眸进射的一记眼刀,谢开昌立刻收敛狡黠的笑意。
另起话题,“道上那位彦哥,是你?”
关廷彦没正面回答,谢律不是吃素的,无需他自证,心里早就笃定。
兜兜转转还是走到这一步,谢开昌叹口气,“你要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关廷彦说正好有一事。
谢开昌领他到屋内一处角落,抢先开口,“我猜猜看,要我为刘三减刑?他被柯五黑吃黑,弄进监狱,放他出来,你坐山观虎斗,是这意思?"
"刘三不成气候。"他摆摆手,“能跟柯五在华南抗衡的匪头,早就处以极刑。”
见他想得挺明白,谢开昌来了兴致,“我就是一律师,只有嘴上功夫溜点,能颠黑倒白,其余可没有什么才干,钱更不及你多。”
关廷彦哼笑一声,让他搭个线,想会一会冀省的黑老大马波。
谢开昌身份特殊,无罪辩护是踩中雷区后的最后一道保命符,黑白两道对他都挺客气。
由他引荐,关廷彦能省不少力气,可这话一出,谢开昌怎么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成吧,我给你安排,我还记上学那阵我们坐农场主的拖拉机去萨凡纳”
关廷彦打断他的追忆往昔,语气不咸不淡,“事成之后,你开个数。"
谢开昌总算懂了,他一开始就纳闷,两人这么多年没往来,偏巧他抱着试试心态,一通电话就能把人请来。
还觉得是自己脸大,关廷彦不好拒绝,原来搁这儿等着。
那点淡薄的同学情意还有没有,谢开昌不清楚,关廷彦妥妥奸商,任何事不提情绪,只以结果为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