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少贤曲起一只腿,靠在墙根处,像是看戏很久了,饶有兴味盯着程莹。
姚氏也在尾牙宴受邀之列,姚琛出差并没有出席,于是委派长子前来。
但他今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凑热闹,名声在外,模样清隽好看,出场就会引起风波。
程莹双臂环在胸下,姿势戒备,“姚先生躲在这里做什么。”
“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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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出一支烟,准备点燃,程莹阻止,“别抽烟,我怀孕了。”
姚少贤动作一顿,目光复杂又吃惊,端详她坦然的神情,随后溢出一声嘲弄地笑,又把烟塞了回去,“想不到关廷彦也有不止节制的时候,那对龙凤胎出生还不到一岁半吧。”
程莹转身摁电梯,没搭腔,她跟她,没多余的话说。
“我其实挺后悔,当初放你走。”
走廊地毯铺得厚,没听到他脚步声,觉察时,人已经站在她左后侧不远处。
程莹理了理衣袖,漠然,“一桩旧事,姚先生何必一提再提,据我所知,你并不是这么念旧的人。”
她话里有戏谑调侃之意,姚少贤轻笑,“分人,当时若不是我妈咄咄逼人,老太太大寿上我跟程小姐配合还是默契的。”
姚少贤想一出是一出,爱撩拨的本性暴露,令程莹心烦,她本来也不是脾气好的女人,正巧电梯门打开。
她二话没说走上去,狂按关门键。
姚少贤不紧不慢,趁着门快合上前一秒,走了上去,嘴边噙着很深笑意,像是刻意在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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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已经结了婚生了孩子,我也自觉横刀夺不了爱,没必要这么紧张。”
程莹白愣他,还想横刀夺爱?他滥情到这地步,还情情爱爱的,有点可笑。
姚少贤注视金属面板上她的身影,话锋陡转,“你了解关廷彦吗,知道除了华金,他私底下还经营其他生意吗?”
她讽刺,“姚先生放浪形骸这么些年,想转性了吗,还关心起生意的事?”
电梯门一打开,她就想冲出去。
几米之外,何东背对着,跟两个穿黑西服的保镖交代着什么。
程莹张嘴想喊,姚少贤堵住她,“关廷彦私底下做的买卖上不了台面!他手里控着外省十余家地下钱庄的股,华金表面风光,全年3%的盈收通过钱庄套现流向海外,程莹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那双桃花电眼难得一本正经,程莹跟他对视,细眉微微蹙起,“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
不学无术,混迹风月的公子哥儿,姚琛必要时除了让他出来撑撑场面,好歹是嫡子。
在程莹眼里,姚少贤就是高配版的程世英,家世地位确实比程世英高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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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比他行迹更荒唐。
“前段时间,外省一位高官严打落马,在监狱里自杀了,死前被秘密提审过,据我所知,跟关廷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踌躇。
姚家人脉资源网盘根错节,姚少贤有心打听,肯定能了解到什么。
可她又不信,华金能到如今规模,背后无数双眼睛盯着,要是踩雷,早爆了。
不法收入,通过赌资的形式,流入地下钱庄洗钱,这是最快最黑的办法,除此之外,还有慈善捐款,注册公司…
这一桩桩,一件件,要真的操作起来,全是劣迹和把柄。
关廷彦老谋深算,会做这些事吗。
她待在他身边,从没发现端倪。
程莹视线揭过他肩膀,瞧了眼何东,人还在原地,她放心不少,“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目的?是想我们夫妻之间产生隔阂,还是要做什么不利华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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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腿交叠,坐姿散漫桀骜,正跟旁边一位省领导你问我答,交谈甚欢。
“华金这次围标成功,连省企都没排上号,关董只怕忙上加忙。”
关廷彦摩挲婚戒,“是忙,青龙湖这个项目省里重视,我自然不能懈怠,该怎么就怎么。”
何项博呵呵笑,“真不凑巧,省电视台派淑淑为华金单独做一期节目,邀请你上镜呢,正近年关都忙,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话留了小半句,就被坐单人沙发的人抢了去,他说话的时候,屋子里三五个人,都把视线留在他身上。
“还有这事?何厅长怎么给自己宝贝女儿安排了这么个苦差事。”
何项博正等关廷彦顺坡话说下去。
这种场合,他只要开了口,换作别的老总肯定会接过话茬说就是没有时间,也会挤出时间配合何小姐工作。
但关廷彦听后无动于衷,他提起桌面上煨着的小瓷壶,往茶杯里蓄水,“年底待处理的事情冗杂繁琐,何小姐要是约我时间,确实是桩苦差事。”
他挺坦然承认,何项博顿时无话,分了茶饼,才开口,“电视台前段时间遭遇广告商撤资,一档价值二十亿的项目没开展得了,文淑是台里门面,自然想多尽一份力,上次约见过关董,可能是心太急,没提前预约上,她倒是心甘情愿等了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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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姐那头来得确实不巧,我行程安排得紧凑,有招待不妥的地方,何厅长别往心里去。”
关廷彦仍旧不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