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德公公支支吾吾的样子,也没追问:“德胜,你收拾收拾,去晋王府吧,好好伺候晋王。”
德公公吓坏了:“不,皇上,是奴才的侄子,在晋王的手下当兵,死于三年前的那场战役。
朝廷给的抚恤金是五两银子,晋王给五十两。
不过,晋王都是以朝廷的名义,和朝廷的五两一起给的。
当时奴才还以为是看在奴才的面子,可奴才和晋王并无交情。
后来,奴才打听了其他家属,才知道每人都是一样的。
有家里孩子小的,还会多给一些,并且告诉家属,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来晋王府找他。
从那以后,奴才一直觉得,晋王的日子应该不富裕。所以晋王妃挣钱了,奴才才高兴。”
皇上笑了:“你起来吧!”
德公公见皇上没怪晋王,心里踏实了:“谢皇上。”
“朕一直以为,整个东周,只有白将军,将所有的家当都贴给了军营,原来朕的儿子早就这么做了,朕心甚蔚。”
德公公站起身:“皇上,您喝口茶,润润嗓子。这茶温度刚刚好。”
皇上接过茶杯,顺口问了一句:“今天她卖了多少银子?”
德公公弓着身子说:“回皇上,一共卖了两千八百两。”
皇上一口茶喷出来,全喷德公公脸上了,一点没浪费。
德公公接过茶杯放龙案上,左手给皇上轻拍后背,右手捋着前胸,这么贵的茶叶喷出来,浪费了。
皇上好一会才缓过来。
他不是久居皇宫不出门的皇上,他常常一个人偷偷出宫,身边一个人都不带,有几个暗卫保护。
就和普通老百姓逛街一样,他也会带着荷包,装点碎银子,买一些小玩意回来。
大部分的东西,他是知道价钱的,据他所知,京城最贵的一家茶庄,卖一两银子一斤茶吧!
“一共卖了多少茶。”皇上想着,卖这么多银子,得多少茶。
德公公将茶杯往一边挪了挪,说道:“两斤。”
皇上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匪夷所思:“她是怎么做到的?”
“回皇上,是这样的。”
德公公开始说今日卖茶的情况。
“开始是一百两一瓶,晋王妃坐在对面的茶楼,三楼靠窗的地方,刚好能看到。
卖了四瓶的时候,晋王妃派人把剩下的十六瓶全买走了。
出了门,直接就卖一百五十两一瓶,很快就卖光了。
看样子,就算二百两一瓶,也能卖完。”
“你确定,是晋王妃派人买走又卖的?
“确定,皇上,奴才看到是雷三护卫找的人。
还给了那人银票,说了什么,奴才没听到。”
皇上笑着说:“嗯,都让这些官员买走了吗?”
德公公道:“回皇上,奴才只看到一个生人,好像是外地的客商,买走了一瓶。”
皇上心里有点难过:“看来我东周的官员,还是很富裕的。”
这话德公公不敢接。
保家卫国的将士们,都要没粮吃了,他们却舍得买这么贵的茶喝。
皇上觉得,是该来个江湖侠客来劫富济贫了。
九妹嘱咐雷三,让他明天早上以一百两的价格,最多卖三瓶。
剩下的找可靠的人全部买下,再以高价卖出去。
至于卖多少,让他们自己看着来,最低一百六,两百也行,能卖多高卖多高。
九妹这波操作,把雷三整懵了,想卖多少银子,在铺子里卖呗。
自己人买出来,再卖出去,多麻烦。
铺面也是,皇上明明在景华街,赏了王妃五间铺面。
现在空着,什么都没做,非要出去租。
王爷的铺子送她,还不要,非要租别人的。
最主要自己的铺子还空着,在最繁华的景华街,多浪费。
看着雷三欲言又止的样子,九妹问:“雷三,有什么话直接说。”
“王妃,属下不明白,这来回捣鼓,多麻烦。”
“雷三,这么一捣鼓,就能多赚六十两,一会的功夫,就多挣了九百六十两,你居然嫌麻烦?”
雷三赶紧说:“没有,没有,属下不明白,为什么不直接卖一百六十两。”
九妹为雷三解惑:“因为,做生意,要以诚信为本,定好的价钱,怎么能随便改,会让顾客觉得咱们贪得无厌。
要是别人买走了,再卖多高的价,跟咱就没关系了,明白吗?”
“这回属下懂了。王妃,那房子为什么一定要租呢?”雷三看九妹也没有不耐烦,大着胆子问。
“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东西是我们做的。
所以不管铺子还是人,我们都用生面孔。
等生意稳定了,我们再搬回自己的铺子,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在别家进的货。
这样,不管多熟的人,咱也不用不好意思收钱了。
老话说,人情一匹马,买卖争分毫。”
看着雷三懵懂的样子,九妹解释道:
“就是送人情一定要慷慨大方,做生意一定要斤斤计较。
雷三,你是冬天卖冰---不懂买卖经。”
雷三挠挠头,说:“王妃,属下好像懂了。”
九妹微笑着说:“不懂也没关系,照我说的做就好。”
“是,属下明白。”
又给雷三留了两件茶叶,也就是一百瓶,告诉他,一天只卖二十瓶,说完,骑上‘闪电’回了田庄。
见到秀,高兴的说:“首战告捷。”
躲在暗处的君浩然,看着九妹泛红的脸上露出笑意,像柔和的阳光在荡漾。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妩媚心肠。大概就是九妹现在的样子吧。
君浩然见九妹安全到了田庄,转身离开,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他离开后,九妹不动声色的回头,朝君浩然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九妹到加工山楂的工坊,看着大家都在忙碌。
一个小兵见到她,喊了一声:“王妃。”
九妹没注意,吓了一跳,“都好好干活,以后我来了,你们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戴着口罩,说话也不方便。
除非是我带来的人,其他人,不管是谁,一律不许进,听到了吗?”
“是,听到了。”
“今天谁来过?”九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