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杳杳吐了个舌头,悄悄躲回棺材。
就算燕君琰说过“不要怕闯祸,出了事我给你兜着”这种话,但这种从人家棺材里爬出来的祸,他真能善后吗?
她还是再躲一会儿吧,等到夜深人静,宾客散去后,燕君琰自会来救她。
想想还有大半日时光,白杳杳无奈地叹了口气,找了个舒服的角落窝下。
棺外依旧闹哄哄一片,薄景安突然回家,还是跟着暗卫头子回来,自然闹出不小的动静。
今天宾客往来皆是王城中的达官显贵,见薄景安居然与王室暗卫有关系,纷纷琢磨起他与王室的关系。
难道是金桃郡主在为他撑腰?
金桃儿不顾弑父大罪将人从牢里保出来了?可她不是才复位吗,自顾不暇之际还保他人呢?
莫不是这对欢喜冤家终于互相坦诚了!
也不知为何全是关于燕金桃的猜测,总之半借燕金桃的光,半靠燕君琰的威,薄景安一路畅通无阻来到灵前,刚要下跪哭灵,却被人厉声喝住。
“放肆,你个弑父的孽畜,还敢回来!”一道愤慨的女声。
薄景安转头望去,正是他的二婶柳氏。
那个污蔑他下毒,执意报官抓他,然后如愿得到遗产的二婶。
一身素白麻衣,油黑水亮的长发整齐端庄地束于脑后,只用一根玉簪固定,全身再无其他装饰。
身材纤细高挑,粉面含威,端得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
她身边,矮矮胖胖的二叔唯唯诺诺,明明看到薄景安满眼欢喜,却不敢上前一步。
“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我打出灵堂!”柳氏长臂一挥,大声叫到。
几个家丁应声上前,刚要抓人,燕君琰抬手阻拦,冷漠说到,“薄少爷回家祭灵,是太阳王的意思。”
嚯,太阳王?
薄景安居然和尊贵的太阳王攀上了关系,真的假的!
如此说来,就算他无法继承家业,将来未必不能大富大贵。
想到这里,原来与薄景安疏远的朋友们,心思复又活络起来。
柳氏听到薄景安回家是太阳王的旨意,微微愣了一瞬,低头说到,“民女自然不敢违逆太阳的旨意,但逝者已登仙界,我们也要遵循他们的意愿才好。”
燕君琰眼睛一眯,“柳氏,你这是在抗旨吗?”
闻言,众人都是一惊,尤其是二老爷薄义,吓得腿都软了。
怎么三言两语的功夫,他媳妇就抗旨不尊了,这罪名他们薄家可担待不起!
他急忙上前一步,行礼说到,“大人,我家娘子只是太过悲痛,一时错了言语,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说着,伸手去拽柳氏,却被对方一把挥开。
“我如何说错话?”柳氏峨眉到蹙,厉声说道,“自古从来没有杀人凶手向死者祭奠的道理!”
这算什么?杀了人又跑来哭丧,猫哭耗子假慈悲,鳄鱼的眼泪!
“逝者为大,我想大哥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这个弑父孽子,假惺惺地跪在灵前向他祭拜吧!”
白杳杳躲在棺中,默默给这位勇猛的二婶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