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大人,这...太静了,有些无法适应,请求携带十人敢死队进行探索。”
雾霭久久不散,黄巾军又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再举兵进攻的模样。
这让本严阵以待,时刻恭候的守将们,都是有些百无聊赖,放松了戒备。
“都打起精来,若这是黄巾迷惑你们的手段,你们下一刻或许就身首异处了,这对得起身后为你们提供帮助的百姓们吗?”
李晏恨铁不成钢训斥着,身边人,被他一一给了一记暴栗。
再一指颍川郡内,那些已经有些人心惶惶的百姓。
若是他们都做不到抵挡,又何谈保护。
“还有,这城门不能开,在不能确保安全前,这种行为无异于送死,你明白吗?”
他又找到想逞英雄的守将身边,眼睛死死叮嘱对方。
只想将其吓退,自然不会再有想出城的想法。
“太守大人,您只要给我分拨十人,我自然会全数带回来,我,我愿立军令状,若办不到,提头来见!”
守将依旧坚持,眼神坚毅对视着。
“......罢了罢了,你去挑十人,再领十骑,你等二十一人,一定要安全归来,明白?”
李晏沉默良久,才转过身摆摆手。
“是!谢太守大人!”守将兴奋领军去了,其他人也不再多言。
纷纷看向城外大雾弥漫,方才若是没有看错,应该是有一簇火光出现。
但经过震荡,他们又是没能看清。
……
此刻的城外,满目疮痍。
就连为数不多的树木也消散,留下的是乌黑的残骸。
可以从,还未被完全毁掉的骨头中看出,这里先前,绝对有一支数量庞大的军队。
只是现在,貌似毁得不能再毁了。
人样没了,就连衣衫,也仅能见到黑色一片,分辨不出究竟是谁的人马。
周仓捞起一把灰尘,放到鼻前嗅闻,糊味之中又有股肉香。
但想想这可能是人之肉糜,又不由犯恶心。
此箭,当称世间无敌了。
他没有跟错人,若其野心更大一些,成为开国功臣也不是不可以。
他心中不由期待,如今的狗皇帝也实在不值得敬重,否则何至于会起兵造反。
踏踏踏!
正在他遥想未来之际,一道道清晰的马蹄音出现在耳边。
他不由抓起枪戈,拉过战马便跨上,远离了此地。
单听声音,便知晓绝对是与上官建明搭不上边的。
而且其还是从颍川那边而来,更是说明了这些人有些来头。
“嗯?贼将休走!”
那队骑兵瞬间冲锋,手中长矛突刺而出。
周仓能发现他们,他们亦可发现周仓。
再加其身上的黄巾打扮,不是黄巾残卒还能是谁?
铛!
枪戈与长矛相撞,周仓勉力抵挡着,不是他不行,全赖对方人数有些多了。
见又是几记单骑袭来,他手上使力弹开长矛,御马便走。
“黄巾贼首,此人定是黄巾贼首,快!拿下此寮!”
领头的将官急声喝喊,随后一个蓄力,描准周仓逃离位置掷出手中长矛。
唰!唰唰!
骑兵们有样学样,纷纷掷出。
周仓深知不是对手,但还是打开数把长矛,徒留下几根斜插过肩膀,后背的没能清除。
最后留下伤痕,继续奔袭。
“杀!杀尽黄巾贼!”将官见此,抽出腰间长剑,连声喝令道。
“杀尽黄巾贼!”
……
十骑纷纷冲杀而过,将官首当其冲,浑身杀气腾腾,势必要黄巾贼死去!
“主公,救我!”
周仓腰腹受损,肩膀更是鲜血淋漓,艰难抓着枪戈,力气几近消耗殆尽。
若再不能远离,怕是他的威名都要毁于一旦了。
“黄巾贼,束手就擒吧!”将官不疑有他,继续策马奔腾。
以方才的惨状来看,能活下来的绝对是残兵。
只要将其灭杀,再纠缠什么主公吧。
“驾!”
果然,周仓的呼喊没能得到任何回应,反复所谓主公根本并不存在。
“此寮在诈我等,不要乱了军心!”将官见此,杀意更是汹涌。
也顾不上骑兵们,策马加速前冲。
眼看着就要追上时,一道空间气墙出现,差点让他摔下马来。
“吁!谁?是谁?”
“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你等是颍川兵马,是也不是?”
一道缥缈之音回荡,随后一批骏马行出,马上是两位可人。
只是其中一位正望着此地,他的手腕微抬平淡地说道。
这次的抽奖,真是打开了他新世界的大门。
万能抽果真无敌了。
一级左慈仙术,幻,化,衍,生。
而他方才所使用的,不过是仙术中的化罢了。
虽然灭神弓没有了,遗留的四样物什,也是一顶一的好。
若是没有记错,还杀了敌方一个将领,获取了一次抽取机会。
可惜不是万能抽了,唯有称号才是当下万能抽唯一获取点。
“是又如何?帮黄巾贼,便是帮凶,拿命来!”
将官正欲策马杀出,可惜又是被空气墙阻碍。
眼下是前后压击,动弹不得。
“别徒劳了,而且我们也不是黄巾军,这点你要记住。”
上官建明依旧抬着手,随意说道。
一层肉眼可见的蓝色力量,将将官的身体束缚在原地。
上官建明便不再管了,环抱着夏侯涓直奔着颍川郡城门而去。
“主公...”
一道虚弱的呼喊自后方传来,上官建明大手一挥。
暂且遏制住其伤口渗血的惨样,喝令道,“在颍川郡汇合!”
随后马儿嘶鸣,速度不减反增。
这种仙术加持下,他也是有所限制的。
饮水,必须尽快饮水,否则直感觉喉咙干燥异常。
周仓领命,跟随着前者步伐快速离去。
原地仅留下几个侍骑面面相觑,本来他们便隶属于四大家,不该如此拼命才是。
发愣良久,才裹挟上倒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将官,回往颍川郡。
必须阻止他们进城,否则恐怕是为时晚矣。
……
清风徐徐,此地起了东南风,却是代表着南阳郡守派来的草寇之师。
虽说亡其,必会亡己。
但能拖一时是一时吧,他可还得多享受享受这灯红酒绿呢,哪有闲暇四顾。
因此来者不过数千,若是防住了,自然拿冠冕无忧。
反之,也只是弃郡而逃罢了,无碍无碍。
“将军,我们快些行军吧,否则城破人亡,一切都晚了啊...”一侧的副将还是好心提醒道。
遥望颍川郡,明明才不过数百里。
单是出兵,已经消耗许多时间。
再做拖延,以黄巾如此众多之人,必定消亡啊。
“急什么?”南阳郡主蒲一身呵斥,打断了话语。
其眼神射出凶狠光芒,平淡地继续说道。
“这颍川郡从来没有看得起我南阳郡,那么又为何要速度救援,待其被近乎消耗殆尽,我们再如神兵天降,这不正如太守所愿嘛。”
“不会来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是!”副将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虽然很想主将为己出头,但想想主蒲的身份。
罢了,隐忍没有错。
……
“城内守军,快快打开城门,迎接我家主公进入!”
周仓一指城上守军,高声呐喊道。
“黄巾贼!是黄巾贼!”
“果然,他们果真是使诈,那些出城的人,怕是已经...”
“快快快,快去请太守大人...”
“不用了,我来了。”平淡的话语响彻,让城上的士卒纷纷将视线平移。
望向那位身穿汉朝官服的太守,等待着他的一番调遣,自当保卫颍川。
“听闻,城下有黄巾贼?”李晏捋捋胡须,疑惑地问道。
“是!就在城下叫嚣。”
“去请先生,我也拿不定主意。”李晏摇摇头,却是有所顾忌。
敢如此叫嚣,定然有所依仗。
那么他的依仗,又是如何呢?
……
周仓还在叫喊,可惜久久不能得到回应,男棉衣有些恼火。
“直接进城吧。”上官建明有些不耐烦,这借道之事,看来唯有强行来了。
他怀中的娇人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上方,却实在也有些受不住对方为难。
周仓依言退后,静静等候于上官建明的马儿后方。
吱吱!
吱吱!
城门在毫无兵士助推的情况下,缓缓向两边打了开来。
轰!
一种久远的感触扑面而来,这高耸的城门,终于全数展现于眼前。
上官建明的额头,不由落下几滴汗珠。
夏侯涓贴心取出手绢,给他擦拭起来。
他微微点头,便一夹马腹,先行进入了城内。
周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也是有样学样跟在后头。
唯独城内响起阵阵惊悚的呐喊,尖叫。
直呼苍天要亡颍川郡!
“发,发生了什么?”城墙上的李晏没想到城内会出现恐慌声。
再一看城外,已是见不到那三人,连忙急匆匆询问道。
“不,不好了,太守大人,他们,他们闯进城内来了,而且,而且城门不知为何自动开启,好似,好似...”
正当他得不到回应时,一直守在城门处的人出现,连连摔了几跤,才磕磕碰碰地说道。
“好似什么?快说!”李晏也是有几分解紧张,太邪乎了。
城门明明关得好好的,为什么会自动开启?
“好似,好似在迎接他们的到来,而且不管我们怎么堵门,都是无济于事。”
“现在,已经来到城内,若是再不阻止,恐会出现大量伤亡。”
“是否是城外三人?”李晏强制镇定下来,急声反问道。
“是!”
“先围起来,再拿下!他们才三人,我们有千人,不要惊慌。”李晏快速说着,便摘下官帽。
让黄巾跑入城内,他难辞其咎。
若是还出现伤亡,唯有摘下头上的顶戴花翎方能化掉那份愧疚感了。
来人领命离去,李晏深吸一口气,不由摇摇头。
此次能否生还,全赖于能否抓到有点话语权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