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恶心啊。”
“橡皮泥？”
“我想到了鼻涕虫……”
“别说了，更恶心了。”
“什么鬼东西，它好像还在蠕动。”
“呕……”
看到地上的怪东西，有个女乘客甚至干呕了起来。
老者也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想到这东西是在自己的呼吸道中出来的，他感到十分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白琳，你是医生，见多识广，见过这玩意吗？是某种寄生虫？”众人纷纷看向了白琳。
白琳也是一脸狐疑，默默蹲下身去，仔细观察了一下，道：“这灰白小虫，确实有点像寄生虫，但我没见过，好像连书上都没有。”
众人更加奇怪，连白医生都不知道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崔老先生体内？
就在这时，那小虫的身体竟是以诡异的速度缩小了，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不过十多秒时间，小虫就缩得只有米粒般大小。
再过几年，连米粒都没了，变成了一堆细密的渣滓、粉末，一阵风就吹没了……
“卧槽？什么情况？”
“哪去了？消失了？”
“这比锁骨神功还牛啊，这么大一条虫，缩得彻底没了。”
“我们是不是发现了一种新的物种。”
众人睁大眼睛，盯着空空荡荡的甲板。
白琳喃喃道：“没道理啊，这完全违背了基本的生物学常识。”
“所谓常识，终究是人类知道的东西，但这世上有太多的东西，我们一无所知。”张凡说道。
白琳面露崇拜之色，道：“张凡，你知道它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张凡脱口而出。
白琳以为张凡是在谦虚或是不愿意解释，所以没敢多问。
可事实上，张凡确实不确定小虫的底细。
他能把小虫逼出体外，主要还是靠着操控灵力的能力，还有从韩小月那学来的一些医术知识和救人手法。
所以，刚才他刚才及时用手机拍摄了小虫缩小的过程，打算回家后问问韩小月。
溺水者没事了，小虫没了，甲板上也是安静了下来。
那老者道：“刚才光顾着道谢，还没向小兄弟自我介绍，我叫崔庆丰。”
张凡礼貌地点了点头：“老先生叫我张凡就好。”
其他乘客们见状，都有些吃惊。
看来，这张凡并不知道崔老的身份。也对，崔老早已退休，一般人确实没机会认识他。
不过，这张凡就算不认识崔老，看到大家对崔老这么客气、尊敬，应该也能猜出崔老不是一般人。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卑不亢，并没有仗着救命之恩，去跟崔老套近乎。从这点来说，这个年轻人真是不错。
崔庆丰也是露出赞许之色，道：“张凡虽然年纪很小，但我一见着就觉得十分喜欢……”
张凡笑着道：“承蒙老先生厚爱，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碰巧路过，碰巧也有救人的能力，自然是义不容辞。”
崔庆丰越看张凡越喜欢：这后生不但性格好，长得也俊，我自己的孙子若是这样，我半夜做梦都能笑醒了……
接着他眼神一亮，问道：“张凡，你结婚了吗？”
“啊？没啊，我大四还没毕业呢，哪能这么快。”张凡摆手道。
崔庆丰试探性地道：“要不……我把我孙女介绍给你做女朋友？”
附近的几个乘客都是扑哧一笑，道：“张凡，崔老的闺女，可漂亮了。你要是真能当他的孙女婿，绝对是一桩美事。”
崔庆丰补充道：“哎呀，你们别起哄，只是想让两个小孩认识一下，又不是强迫，最后能不能处成男女朋友，随缘。”
张凡没想到话题会朝着这方面发展，连忙说道：“多谢老先生的美意，但这样似乎是有些莽撞了。而且……”
“你有女朋友了？”崔庆丰问道。
张凡想了想，道：“没有。”
崔庆丰道：“你犹豫了，那就是有了情投意合之人。”
“可以这么说，崔老真是敏锐。”张凡道。
崔庆丰哈哈一笑，道：“毕竟我也是过来人，当年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交了不少女……”
话说到后面，他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失态，连忙打住了。
张凡心说，看不出来，这个端正的老头，曾经还是个情场高手？
“岸上那个吧？”
崔庆丰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了岸边的栏杆某处。
柳霜正站在那里。
刚才张凡跳水救人，她就一直在原地等着。
“崔老看人真准，你是怎么发现的？”张凡很佩服。
崔庆丰有些得意，道：“刚才聊到情投意合之人时，你下意识看了一眼她。而且，刚才她的目光始终在我们这条游船上。所以我猜测，她是你女朋友，哦对，你没女朋友，应该称她为情投意合之人，或是暧昧对象。”
张凡：“崔老别笑话我了。”
崔庆丰一跺脚，失望地道：“你说你，长得又俊，性格又讨人喜欢，怎么会跟女生保持这种不上不下的关系呢？只要你大胆迈出一步，你俩就是男女朋友了。”
张凡有些无奈，道：“不是我不大胆，只是……也许是责任心在作祟吧，我怕对不起她，对不起自己。”
崔庆丰若有所思，道：“我懂了，你不止喜欢一个，所以不敢贸然决定。”
“呃……”张凡没有否认，“怎么看出来的？”
崔庆丰露出回忆之色，道：“谁没年轻过呢？你这种状态，我也有过，当年的她们……算了不提了。”
“那后来，崔老是如何解决的？”张凡虚心请教。
崔庆丰反问道：“解决，为什么要解决？难题，才需要解决。你遇到的根本不是难题，而是你太较真、太轴了。”
张凡喃喃道：“崔老是建议我？”
崔庆丰道：“抛弃杂念，遵循本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即可。”
张凡惊道：“崔老的意思是……让我把她们都收了？”
崔庆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不是，我没有，我没说！还有，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直白、肤浅。”
张凡道：“是我浅薄了。”
崔庆丰望着江水，感慨道：“对男人来说，一心一意，眼里容不得其他女人，算是一种幸福。不过，更多的男人，并不能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只是最后只选了一个罢了。不论你喜欢两个、三个甚至十个、八个，喜欢的程度往往是不同的。若能选到一个最喜欢的，也是一种幸福。”
“崔老真是把人生看透了。”张凡赞叹道。
船上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是深以为意。这些道理十分简单，但很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想明白。
崔庆丰问张凡道：“那你现在仔细想想，喜欢谁的程度更深些？不要考虑其他的，就问问本心。”
张凡陷入了沉思。
他的脑中好像有两个小人，正在进行激烈的辩论。
左边一个在说：这还用想吗，你跟柳霜相处得这么好，她这么懂事，这么漂亮，这么会搞事业，你俩太般配了。退一步说，你俩起码都是正常人啊！
右边一个在说，韩小月多好玩啊……
两个小人争论了一会儿，张凡深深呼吸了一口。
崔庆丰很期待地道：“想好了吗？选谁？”
张凡看了崔庆丰一眼，道：“我有些不好意思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我又不认识她们。在场的其他乘客，更不会乱说的。”崔庆丰朗声道。
张凡右手一握，道：“我全都要。”
崔庆丰：“……”
白琳：“……”
众乘客：“……”
张凡：“你们怎么了？”
崔庆丰语重心长地道：“没什么，既然你的本心如此，那就努力‘全都要’吧……”
“崔老，我们先把张凡送上岸吧。”白琳结束了一老一少两个渣男的对话，说道。
崔庆丰点点头，邮轮不一会儿就靠在了岸边。
张凡上了岸，提醒道：“崔老，你这次溺水有些古怪，尤其是体内的小虫，更是匪夷所思。我怀疑，有人想害你性命，你最近仔细想想，有没有接触过奇怪的人或物，想到了随时联系我。”
“嗯，好。”崔庆丰点点头。
然后，他又
二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也是就此道别。
张凡回到栏杆边，对柳霜道：“就等了。”
柳霜轻轻一笑，道：“没事，要不是你出手搭救，那老先生恐怕就没了。刚才靠岸时，我看了一下，总觉得那老者有点面熟。”
“你认识他？”张凡道。
柳霜沉吟道：“不是亲戚朋友的那种认识，应该是在某些场合见到过。”
“他叫崔庆丰。”张凡提醒道。
柳霜想了想，然后有些诧异地道：“崔庆丰？我想起来了，他是个退休的干部，前几年出席过一次会议，我和我爸也参加过，见到过他。”
张凡道：“这人身份应该不低，我看船上的人都挺尊敬他的。”
柳霜说：“嗯，当时我爸还特意去跟他套近乎呢，不过人家都退休十几年了，懒得管任何事，只是礼貌性地跟我爸打了个招呼。”
张凡沿着江岸继续走着，道：“不管这事了，他是谁不重要。我比较在意的，是他溺水的真实原因……”
“我能帮到什么吗？”柳霜问道。
张凡笑着道：“不用，我自己研究一下就好。”
二人在江边继续散了散步，柳霜道：“时间不早了，要不先回吧。”
张凡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柳霜摆手。
张凡：“你喝了这么多，我哪能放心。”
“那好。”柳霜迟疑了一下，红着脸道。
只是她由于喝了不少酒，脸色始终是红的……
不一会儿，张凡就亲自去停车场开了车，前往柳霜所住的湖岸家园。
一路无话，柳霜坐在副驾驶上，不由自主地眯上了眼睛。
她的酒量并不多，只是有时应酬才小酌几口，今晚被劝了这么多杯，刚才在江边还能撑着，此时在车里稍一休息，她就忍不住睡着了。
直到车子停在了小区，她都没醒。
张凡扭头看了看她，发现她的脸蛋还是通红，呼吸比平时重了许多。
于是，张凡默默牵起她的手，在指间凝聚出一道灵力，落在了她的手心。
灵力沿着手心汇入，在体内迅速流转，将大量酒精逼了出来。
柳霜身上也散出淡淡的酒气，不过并不难闻，也许是夹杂了她的香水味或体香。
张凡的修为不高，还不能短时间把所有酒精全部逼出。花了几分钟，只出了九成多。
不过这也足够了。
他把柳霜手放好，又过了几分钟，柳霜就睁开了眼睛，双眸中的血丝早已不在，不过醉意并没有完全散去。
“醒了？”张凡笑着道。
“我睡了很久吗？”柳霜的眼神还有点雾蒙蒙的，似是带着一层水波。
张凡道：“就路上睡了一会儿，刚到小区呢，我送你上楼吧。”
“不、不用了，都到楼下来还能有什么危险，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柳霜眨了眨眼睛，还有点醉醺醺的样子。
张凡道：“瞧你这样，我怕你摔了，等你进家门了我再走。”
“好吧，但我喝多了，你到我家我也没法招待你。”柳霜一边说，一边推开了车门，不过走路还不太稳当。
张凡下车扶住了她，一路送到了家门口。
“回家开车注意安全。”柳霜开了门，真没让张凡进来坐坐。
张凡也确实没想喝酒时发生点啥，转身就打算走了。
可突然，他眉头微微一皱，目光环顾了一下周围，接着又停了下来，道：“我渴了。”
“那我泡茶给你喝。”柳霜给张凡递了一双拖鞋。
“成。”张凡很不客气，进了大门，然后不动声色地把门反锁了。
“你干什么？”柳霜瞥见张凡的动作，脸上的红意更浓了，显然不光是醉酒导致。
“啊，喝茶啊。”张凡道。
柳霜气呼呼地道：“喝茶你反锁我大门干什么？张凡，我刚才虽然说喜欢你，但那只是表达我自己的情绪，并不代表我是个随便的人……”
张凡很委屈，道：“唉，你竟然质疑我的人品。我也不是随便的人，我要是随便的人，咱俩恐怕早就……那啥了？”
柳霜什么都没说，径自走到客厅，取了一盒茶叶出来，开始泡茶……